晚上,他來到她的寢房,冷著臉,任由她替他寬衣,突然道了這么一句:“嫁給本王,委屈你了?”
“不,不委屈……”
哪里會委屈呢,明明心里已經認定了“南王面具下的真容奇丑無比”的傳聞是事實,可她卻還是愛上了他。
或許真如那位北國來使所說的那樣,他并不是不近女色,只是因為他身邊的女人魅力不夠、吸引不了他。
說的不就是她這樣么?
她嫁給他已經快兩年了啊……
回神,上塌后,她睡得離他有點遠。
竟莫名又惹怒了他,沉聲一句:“睡過來。”
她默默地翻了個身,面向他。
然而他似乎并不滿意。
長臂一伸,霸道地將她禁錮在懷中。
一如往常一樣,他就只是這么攬著她,像是在攬一根木頭。
若是在以前,她并不會多想些什么,還會覺得這樣睡得很安心,可是在聽過北國來使的那番話之后,她現在卻越來越覺得是因為自己對他沒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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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林月兒進了宮,和小皇帝在御花園里蕩秋千。
玩夠之后,她將小皇帝送回了養心殿,出了殿門,在長廊的轉角差點撞上了柳培殷。
她臉色瞬變,“表、表哥……”
柳培殷沖她溫文一笑,不卑不亢地行禮:“見過南王妃。”
她怔了下。
他已經不再喚她月兒了……
恍然回神,正色道:“院使大人不必多禮。”
說罷,匆匆離開了此地。
柳培殷轉身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方向,笑容漸漸消失。
上元節那天的煙花很美,他在河邊,他看到她挽著那個男人的胳膊笑的很開心。
她看向那個男人的眼睛里有星星,那是她看向他的眼神中從未有過的東西。
這世間哪有那么多如果,如果她和南王之間沒有那紙婚約她會不會嫁給他,這個問題,哪里會有答案呢?
如果有,那就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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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
林月兒離開皇宮,回到南王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入秋的天總是黑的很快,王府里的護衛已經開始提著燈籠在各個角落巡邏,戒備森嚴。
林月兒路過書房的時候,停下來看了一眼。
小荷喚她:“王妃?”
“走吧。”
回房沐浴后,她獨自坐在房中,想喝杯茶,卻不留意倒了一杯酒。
烈酒灼心,她被嗆了下。
可卻忍不住又倒了一杯,仰長脖子灌了下去。
烈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她的視線漸漸變得縹緲般虛幻,意識一點一點地變模糊,慢慢趴睡到了面前的桌案上。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看到了君御擎。
他將她抱放到塌上。
她起身,摟住他的脖頸,蔥白的小手伸向覆在他臉上的半遮面雕花面具,卻只是輕輕地觸碰著雕花的紋絡,酒后吐真言:“這面具是用來遮丑的么?”
他眸色一沉。
周身散發出的冷意駭人,想要殺人。
她接著又道:“可是我不介意,傳聞都說王爺面具下的真容很丑很可怕,我不怕,我覺得王爺哪里都好看,娘親說我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