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裝潢,奢華高貴,堪比皇家內室。
七個人都進到屋內后,三小姐關上房門。
老黃搓手笑笑,“啊,事不宜遲,我們就直奔主題了!高老夫人,您這邊大致的情況,我已經跟我們師爺稟明了,我們……”
“哎呦呵!”許博忽然打斷老黃,皺著眉,故做痛苦狀,“叔,剛才門口那些黑衣大俠手里拿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輻射啊,我怎么突然覺得我這腰酸背痛,眼睛也有點花了呢?合著這就是高家的待客之道啊……”
“窮小子,你說的是什么話!”江楚格說道,“你當我們家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天曉得你們身上有沒有帶什么危險物品!且不說那些東西會不會傷到人,就算不小心掉到地上,劃壞了我們家的地毯,都夠你們賣房子賠的!”
許博不屑笑笑,“瘋丫頭,你知道我們是來干嘛的嗎?”
江楚格看了眼雪兒,“收魂的啊!”
許博眨眨眼,“原來你知道啊?”
江楚格皺著眉,“你什么意思啊?”
“既然你知道我們的來意,還擔心我們會帶那些有的沒的來?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收魂都是用刀砍,用槍射,用炮轟吧?”許博擺擺手,雙手合十道,“沒那么大動靜,我們是心靈的養師,以規勸,點化為主。傳福音,講道理,安撫精神,救贖靈魂,懂了嗎?”
江楚格白了許博一眼,“裝神弄鬼。”
許博指了下江楚格胸前的十字架項鏈,“你既然信奉西方文化,應該知道牧師吧?他干嘛,我們干嘛。但是!他們干不了的,我們照樣能干!”
江楚格不滿,“宗教信仰是自由的,外婆信你們,不代表我也信你們!”
許博點頭,“高老夫人信我們,所以把我們請來了,你信耶穌,有能耐你也把他叫來啊!”
“你!”江楚格氣到語塞。
江楚格的媽媽鄙夷的看著許博,“小伙子年紀輕輕,嘴皮子倒是練的利索。但我們請你來,不是聽戲的,是要看你辦實事的。”她看了眼雪兒,“說了這么多,倒是讓我們見識下你的能耐啊。”
許博不甘示弱,回敬道,“阿姨您年紀不小,眼光竟然一點也不獨到。有能耐的不是我,是這位師爺。”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殊守沉。
許博竄到殊守沉旁邊,雙手抱胸,得意的不行,“叔,露兩手給她們瞧瞧!把那個小魂兒從這小白身上叫出來!”
殊守沉淡淡道,“叫不出來。”
許博笑臉僵住,表情一瞬間變得非常尷尬。
老黃的臉色也在那一刻,忽然換了好幾種顏色,他跑過來,小聲詢問,“師爺,什么情況……今天不在狀態?”
江楚格嗤笑,“媽媽,原來他們今天不是來唱戲的,是來演鬧劇的。”
江楚格的媽媽譏諷道,“是什么還不都一樣?都是來扮小丑逗我們玩樂的。”
許博低頭順著眉毛,沖殊守沉直擠眼,嘴里含著話,“叔……你這關鍵時刻,怎么還掉鏈子了呢!戲臺子都給你搭好了,你倒是唱啊……”
三小姐看向殊守沉,禮貌詢問,“這位師爺,是不是因為我們在這里,所以有什么不方便?需要我們先回避嗎?”
江楚格繞到三小姐身邊,“小姨,你怎么這么好騙呢?我早就說了,他就是一個神棍!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就是來騙錢的!”
老黃連忙解釋,“高老夫人,您千萬別誤會,我們師爺渡亡魂無數,他……”
“我從不渡魂。”殊守沉打斷他。
老黃的臉又變了一個色,回過頭,聲音顫抖,“師爺啊……咱,咱先不開玩笑了行不行,先辦正事可好?”
許博小聲道,“是啊叔,你今天這炮筒子怎么只打自己家人啊……我們今天賺錢都是小事了,丟面子也不能丟在這啊!你要是氣不順,回去我讓老黃趴地上給你捶!”
老黃直瞪眼,“關我什么事啊!你怎么不趴地上!”
高老夫人淡然如初,她輕柔的摸著雪兒的被毛,視線始終看著它,“敢問這位師爺,是什么緣由,讓您無法從雪兒身上叫出我孫子的魂魄?”
殊守沉回道,“魂魄,不在這只貓身上。”
高老夫人動作一頓,稍稍抬了下眼角,片刻后微微一笑,“不在雪兒身上?這么說,您知道他在哪?”
江楚格冷笑一聲,“如果你現在承認自己是神棍,我們高家還能讓你們立著走出去,否則,三個人,至少要留下兩條命!”
三小姐看向江楚格,不悅道,“格格,你這都是從哪學來的!”
江楚格說道,“小姨,對待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方式!你那套以德服人的路子,只會讓這些人得寸進尺!”
殊守沉抽出困陰傘,傘尖指地,“地毯,我不會賠的。”
高老夫人的神色突變,緊張的看著殊守沉腳下。
殊守沉抬起困陰傘,移時,將困陰傘猛的插在地毯上,驟然發力,一整塊地毯倏地從中間撕裂開。
所有人都錯愕不已,片刻后,許博最先指著地面叫出,“這塊瓷磚不對勁!”
江楚格不滿,“窮小子你瞎說什么!這是大理石!”
許博不耐煩道,“睡純金棺材,就會比睡朽木棺材更早升仙?還是你認為,你弟弟壓在大理石下,會比壓在瓷磚下舒服?”
“你什么意思啊?”江楚格茫然的對著身邊的人看了一圈,希望能有人能為她解惑。結果是,她媽跟她一個表情,三小姐一臉震驚,高老夫人面色陰郁。
三小姐走上前,觀察著那塊大理石,“細看之下,這塊的紋路,的確跟周圍的幾塊不太連貫……這……”她小心翼翼的看向高老夫人,似乎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但卻不敢再說下去。
“大仙兒!大仙兒!”許博把黑啤扔給殊守沉,蹲到大理石的一邊,招呼著老黃,“咱倆一人一頭,把這塊磚給抬起來!”
“你們干什么!”江楚格阻攔道,“窮小子,你知道這大理石要多少錢嗎?這可不是按照一塊價值計算的,我們家的大理石地面是整體定制,講究連貫流暢感的!除了風水學,還融入了美學!弄壞了這一塊,你得賠一整面!你賠得起嗎?”
許博翻個白眼,“人都說胸大無腦,你這么纖細平坦,怎么也沒長腦子?”
江楚格直跳腳,“你!”
“我什么我?沒長腦子沒長胸,長眼睛沒?”許博指著地面,“你自己過來看看,這還有你說的什么連貫,流暢,風水學,美學嗎?”
江楚格半信半疑的走到許博旁邊,看著那塊大理石和周圍的大理石,沒一會兒就急了,“這……這不是我們家最開始的那塊!這是后配上的!”
許博把江楚格推到一邊,“看明白了就閃一邊去,你不是喜歡看戲嗎?小曲走起!”
“慢著!”
許博和老黃剛準備去扒,結果被高老夫人叫住,“你們馬上離開那里,別驚到我的希兒!”
許博和老黃都撅在那,沒了下一步動作,他們看看殊守沉,又對視一番后,走到殊守沉身后。
江楚格跑到高老夫人一側,“外婆,赫希怎么會在那下面?”
三小姐拉拉江楚格,對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話。
許博看了一眼老黃,故作不滿,“大仙兒,不是我說你,你干這行也有些年頭了吧?雇主委托的內容都不核實一下真假,人家說什么,你傳什么。我們的服務項目里,什么時候還多了一項辨偽偵查啊?”
老黃立馬意會許博的意思,對高老夫人說道,“高老夫人,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明白您孫子對您很重要,您這是在考驗我們,但也壞了規矩。我們接案子不光看人看錢,也看緣分。今天的事,我看就到這吧,全當是大家沒有那個陰緣和陽緣了。”
“幾位請留步!”高老夫人放下手里的雪兒。
黑啤逮到機會立馬尋了去,聞了雪兒幾下后,二話不說就騎了上去……
一旁的毛毛看傻了眼,猶豫一番后,跑過去,它伸長脖子聞了聞黑啤,沒一會兒,便后退一步,想了想,又退了一步。
“哎!這!”江楚格媽媽的表情很是難看,“這光天化日的,這不是流氓之舉嗎?你們怎么教育自己的貓的?”
江楚格拉住想要上前轟走黑啤的媽媽,“你別去,這貓瘋的,會亂咬人!”
許博掐著腰,“這位阿姨,你怎么看出來我們家黑啤耍流氓了?一個愿意在上,一個愿意在下,誰強迫誰了?”
高老夫人完全不在意這些,她的目光一直鎖在那塊大理石上,“師爺,敢問您是如何得知,我的孫子在這塊大理石之下?”
殊守沉沒回話。
老黃上前,依舊板著一張臉,“高老夫人,剛才我們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既然大家緣分未到,今天我們就不留下叨擾了。”
許博拽住老黃,“先別急著走,等我們家黑啤把正事辦完!”
老黃不快的瞪著許博。
許博不慌不忙道,“雖說,我們沒富到在山腰子上蓋房子,但我們也不差錢,那些糟心堵心的銀子,不賺也罷!等我們家黑啤盡興了,我們立馬走人。”
高老夫人不動聲色的跟三小姐遞了個眼色,三小姐馬上站出來,半彎身,“剛才是我們多有得罪,還請幾位海涵。只是事關我們高家唯一男孫,之前又碰上了幾個心懷匪意的騙子……”
“所以你們把我們也看成了騙子?”許博一屁股坐在茶幾上,拿了個蘋果啃了起來,“你這個解釋,侮辱性極強啊!”
三小姐連忙解釋,“是我表達不當,言語有失。其實剛見到幾位時,就已經從你們身上超凡的氣韻感知,幾位絕非那些江湖術士。既然今天能有幸見到幾位,說明我們之間緣分不淺。如果可以,我們愿意多付三倍的傭金,一來給諸位賠個不是,二來也希望我們以后可以做個朋友。”
許博擺擺手,“道歉可以勉強接受,做朋友就免了。我們三觀不合,五官不符,橫看豎看對方不順眼,多說幾句話都難受,就不互相折磨了。”
三小姐陪著笑臉,“都按您幾位的意思來,那我們家希兒的事……”
許博轉身對殊守沉附耳輕聲,“叔,三倍傭金不少了,姓左那小子的賠償金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下來,家里快揭不開鍋了!”
殊守沉看向高老夫人,“三十倍,傭金三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