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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妖族之秘

  • 囚生紀
  • 蘇氏寧暄
  • 3054字
  • 2021-04-30 22:00:00

晨間,就在歌聲席卷整個寒山集市的時候,遠古森林邊緣某處的草叢里有道黑影一閃而過。看其方向,似乎是朝著遠古森林深處的赫連山去了。

與寒山集市不同,飄忽不定的云霧依然于赫連山脈各峰之間流轉(zhuǎn),絲毫沒有散去的趨勢。山林間的樹木雜草上集滿了水氣。某一時刻,草葉晃動,其上的水氣結成水珠順著葉上的紋理飛落地面。一只毛色純黑的小鼠從草叢里鉆了出來,身上卻全無半點水氣。

只見它直起身子,鼠首轉(zhuǎn)動,似乎是在辨別方向。搞清楚在什么地方后,它又恢復四肢著地的狀態(tài),朝著一個方向急速奔行。陽光下,小鼠黑色的身影與在遠古森林里出現(xiàn)的黑影竟如出一轍!

一刻鐘后,赫連外圍七十二峰中的碧蘿峰中,小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蛇窟里穿行。直到進到蛇窟的最深處,它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外面那些小蛇在沒有吩咐的情況下,不敢對它怎么樣。但天性膽小的小鼠還是抵抗不了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反而是面對更強大的碧蘿峰之主時,它內(nèi)心里沒有絲毫恐懼。當實力差距過于懸殊的時候,它的這種情緒反而消失了。更何況,已經(jīng)開智的它已經(jīng)算得上碧蘿峰之主的得力手下了。沒再多想,它停在最深處這個洞窟的入口,等待著主上的傳喚。

“小黑?進來吧。”碧蘿陰冷的女聲從洞窟里傳來。

“是。”小黑應聲而進,它的嗓音聽上去卻頗為稚嫩。

“說說吧,寒山那邊什么反應?”

“回主上,寒山集市一如往日大開那可惡的‘妖獸宴’,肆意踐踏我族顏面。更令小黑我氣憤的是,這群血食居然還用歌謠侮辱我族。口口聲聲間,亡我族之心不死。”

說著小黑悄悄瞅了眼碧蘿,生怕它為泄憤而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沒想到,碧蘿竟然并不生氣,反而發(fā)出輕蔑的笑聲:“呵呵,這些人族光是會些嘴把式罷了。還舉辦什么‘妖獸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殺了我族幾個不起眼的小家伙就可以耀武揚威了?等再過些時日,人族?呵,都將是我們的保腹之物罷了。”

說到這,它似乎意識到了些什么。陰冷的蛇瞳陡然凝立,卻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了小黑一眼。

后者毛發(fā)悚然,趕忙道:“誒?我這耳朵怎么回事兒,怎么突然就聾了呢?請主上恕罪,小的耳朵似乎出了些毛病,還請告退。”

聽它這么一說,碧蘿的瞳孔間戾氣隱去。它心想,手下可用之妖實在太少。這只通靈的小老鼠也還算能干,就先饒這小家伙一命吧。等到……那件事之后,再吞了它吧。想著它忍下了心底的貪欲,故作溫和地開口:“你這小家伙,倒是越發(fā)聰慧了。行了,你先下去吧。一會兒自行去青大那兒領一枚青靈果。”

小黑像人一樣連連拜首,謝過主上的恩賜之后立馬就退了出去。它先是小心翼翼地走著,待離碧蘿已經(jīng)有一段距離后,它逃也似的躥回自己的鼠洞。回到鼠洞之后,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自小黑心頭洶涌而出。人族那句話說得還真沒錯,伴君如伴虎啊。

不過這種情緒只持續(xù)了一會兒便被青靈果帶來的驚喜沖散了。只見小黑小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著,大概是已經(jīng)在幻想著服用青靈果之后自己會有哪些玄奇的變化了。不過想到青大那個一直想吃掉自己的家伙,它心里又有些發(fā)愁到底怎么才能安全地從青大那拿到青靈果。小黑又陷入了幸福的憂愁里去了。

且不說小黑這邊的幸福和憂愁,其實碧蘿的心理很簡單。反正最后都要被它吃回肚子里,那青靈果給就給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它還沒吃過服用過青靈果的小老鼠。到底是什么滋味呢?它心里有些好奇。

就在這時,一聲來自地底的聲音傳入它的腦海里:“碧蘿,來吾這里。”

“是。”

應這一聲的時候,整個洞窟里只有碧蘿一個妖。可它卻學著人族的禮節(jié)朝著地面某處三叩首。行禮過后,它這才施展土遁之法朝著地底某處深入而去。

少傾,赫連山底處一個無比巨大的溶洞里,碧蘿蛇首觸地,不敢直視傳聲召它來此處的古老存在。

只聽它聲音在溶洞里回蕩:“參見主上。主上壽與天齊,力比天高。”

與之前面對小黑相對,此刻的碧蘿聲音非但不陰冷,反而熱忱近乎于諂媚。在洞壁的回蕩下這聲音居然又多出一層莊嚴感來。這是任平安沒在此處。要是他在此處的話,他肯定脫口一句話就是“舔狗不得好死”。

當然,這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說出那兩句話的碧蘿并不見得認為自己就是在“舔主上”,而‘主上’也并不認為自己是在被恭維。相反,兩妖都認為這是發(fā)乎于心的真誠之語。

后者滿懷寬慰地點點頭,心下十分滿意。整整萬年的時間,它忍受得了靈氣斷絕之苦;忍受得了萬年傷重;忍受得了陣法之困;卻獨獨不能忍受無人吹捧。不對,是崇敬。想到這兒,他愈發(fā)對當初害它那人恨之入骨。要不是他,它這會兒早就在天地之間肆意昂揚,哪用得著困在這靈氣淡薄的鬼地方。

它現(xiàn)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到時候,即使不能對付那個人,但此界的人族一定都要滅掉。誰讓那人出身于人族呢?何況被抓過來之前,他就聽說那個人快要“崩”了。想來這個時候,他大概已經(jīng)不在了吧。

一旁伏在地上的碧蘿見主上一直未有回應,就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主上?”

‘主上’這才反應過來這兒還有個小蛇妖呢,它故作深沉地開口:“很好,起來回話。計劃進行得如何?”

聽到‘主上’的話,碧蘿這才起身。只見蛇瞳里,‘主上’的倒影占據(jù)了所有的視野。但又不知道它具體是何模樣,身軀又是何等偉大。因為‘主上’的身形籠罩在一團迷霧里,只有隱約間顯現(xiàn)的巨大鎖鏈虛影才能顯示出其軀體的偉岸。

每一次直面‘主上’,碧蘿的內(nèi)心總是像第一次見到主上時那樣,滿懷敬畏。聽到‘主上’的問話,它趕忙回話:“已經(jīng)按您的吩咐,將我們在人族的一些暗子暴露了出去。”

“沒出什么紕漏吧?”

“請主上放心。您也知曉,那些暗子可是比我族更恨人族。我們只消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自己就會將人族攪得腥風血雨。甚至無需我們出手,人族自己就會亂起來。”

聽到碧蘿的話,‘主上’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人族啊,卑微又可笑的存在。如果不是那人橫空出世,人族早就被滅了個干凈。”

碧蘿很有眼力見兒地捧哏:“您高瞻遠矚。”

‘主上’心下更是高興,又問起計劃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找到那物了嗎?”

碧蘿鎮(zhèn)定地說道:“還未找到。不過已經(jīng)有些眉目了。相信再過些時日,我們就能找到它了。屆時,您就可以……”

‘主上’大為滿意,連聲夸獎道:“碧蘿啊,好!不愧是吾看中的孩子。沒賜汝內(nèi)圍三峰作修行洞府,汝可心有不甘?”

碧蘿急聲否認道:“不敢,您屬下我真名,又教屬下修行,讓屬下得以超脫凡俗。這已經(jīng)是潑天大恩,何況您又經(jīng)常賜您之血助屬下修行。”

說道這兒,它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道:“容屬下僭越,我一直視您為父。父親的囑咐,我只需要聽就是,您一定有您的因由。”

‘主上’此時有點吃驚了。眾所周知,蛇屬陰,冷血是它們的天性。可這碧蘿竟對它有如此感情。以觀心之術查看碧蘿,發(fā)現(xiàn)其所說之言發(fā)乎于心,這讓萬年沒有情感交流的‘主上’大為感動。

它動用秘術,將自己的精血逼出一滴,送至碧蘿的身軀里。它本就重傷未復,這一滴精血的消耗讓它更為虛弱。

就算是不能窺其全貌的碧蘿都能感受到‘主上’的虛弱。它急忙道:“主上,您……”

‘主上’打斷了碧蘿的問詢,聲音里不露絲毫破綻:“無妨。汝能這么想,吾心甚慰。須知妖族以力稱雄,內(nèi)圍三峰較其余各峰靈氣更為濃郁。當強者爭之,汝之實力尚可,卻非最強。吾將外圍七十二峰中天材地寶最多之峰賜予汝,汝當知吾之苦心。

“這滴精血賜予汝,吾在其內(nèi)下了禁制。汝可安心煉化,不必擔心其有后患。就此離去吧,早些完成計劃。”

碧蘿感知涕零,拜謝‘主上’道:“您盡可放心,短則數(shù)月,長則一年。計劃必成。”

說完之后,它一退一叩首,一直到洞窟邊緣。無路可退之時,它才土遁而回。回的路上,碧蘿對于計劃的實施更多了一分熱情。

想到學府闖山那日的刺殺一事,心下里不由冷笑連連。它可是知道,對于人族而言叛徒比妖族更讓人生厭。它現(xiàn)在很期待,人族會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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