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于錦凡？”

“住在長明公寓？”

“你是個網絡作家？”

“寫小說用的名字是什么？”

向他走來的那個人問了幾個問題，他一個都沒有回答。他能聽出，對方用了變聲器，聲音聽著有些刺耳。

“知道不配合我的下場嗎？”

那人剛說完這句話，他感覺有東西頂在他的后背。

是手槍！

就像那人說的，如果他想反抗，那么只有死路一條，并且尸體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

“你問的問題都是你已經知道的，還需要我回答嗎？”于錦凡開口了。

“最后一個問題，你的筆名是什么？”

“流年。”

“恐怕不是真的吧！”

“當然。因為我‘網絡作家’的身份也不是真的，不過是為了贏得美女青睞瞎編的。”于錦凡不緊不慢地說道。他又聽到那人在踱步，看來對他說得話已經信了三分。

過了一會兒，一個質問的聲音傳來：“你到底是什么人？”

聽得出對方有些憤怒了，于錦凡自知接下來必須小心。還好他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不過他還是略停了一會兒才說道：“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前段時間我出車禍了，撞到頭部，現在腦中的記憶斷斷續續。如果不是警察把我送回家，我連自己的家都找不到。”

那人又開始踱步，腳步聲越來越沉重。“不知道自己是誰，又怎么會認識那么多人？”

“如果你指的是警察、肇事司機、高靈湘等人，那我只能說，是他們找上我的，我并不想結識他們。”于錦凡的音調降下來，試圖讓對方相信他說得話。

“可是你參加了冉東河的生日派對。如果沒有身份，怎么能混進去？”對方不依不饒。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看上一個美女，得知她今天晚上要去參加派對，便花光所有積蓄買了身衣服，在她的必經之地等她。正好她的舞伴有事爽約，她便帶上我一起去了。”

“你跟蹤彭必輝又是為什么？”

“想看看高靈湘有沒有騙我……”

“夠了！”

那人厲聲喝道。他可沒有興趣聽高靈湘的風流情事。不過巧的是，剛才于錦凡說得幾件事他都有耳聞。雖然有些并未公開，但他的情報系統都快趕上省情報局了。

折騰了一晚上，還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但他又不能把他怎么樣。單是他剛才提到的那些人——警察、肇事司機、高靈湘、美女，得罪哪一個都需要他花雙倍的精力去擺平。

細細衡量后，他對押著于錦凡的那兩個人擺了擺手。他們會意，帶著他離開了。

看他們走遠后，剛才拿槍的那個人才問道：“季總，就這么讓他走了？”

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人正是詹仰的貼身助理季永繁。

“不然呢？等明天新聞頭條報道‘于錦凡離奇失蹤’嗎？”季永繁走到涼亭里坐下，臉上不甘心的神色久久不能褪去。

凌晨兩、三點，熱鬧散場，一切回歸寧靜。

煦華市西郊的私人會所，從五年前建成時起，就是有錢人最喜歡光顧的地方。結束了長達十五個小時以上的工作，他們在深夜悄悄來到這里，或聚餐、或打球、或游泳、或唱歌……更多的是享受一下這里舒服到極致的按摩服務。

在一間被溫馨燈光包圍著的按摩房里，一個男人披著浴巾坐在舒適的按摩床上，隔著一扇山水屏風，外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正在向他匯報重要事情。

“‘語凡’身份還是不能確定，那個于錦凡看起來真像失憶了，即使他就是‘語凡’，恐怕也沒有了我們期望的價值。”

外面的人說完，坐在里面的人沉默一陣后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是不是失憶有待確定，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才是當務之急。”

“是！”我們馬上進行下一步計劃。

“B那邊怎么樣？有沒有找到人。如果他完成任務，于錦凡才真正沒有價值了。”坐在里面的人問完這句話，微微抬起頭，十分期待接下來的答案。

外面的人把頭埋得更低。“B還沒有找到人。今天上午剛傳來的消息，他們快把煦華市所有的山林都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

里面的人站了起來，搭在肩上的浴巾慢慢滑落，露出一身健壯的肌肉。他并沒有從屏風里面走出來，依舊背對著屏風說道：“讓Q趕緊找機會把羅尚林解決掉。有他在，于錦凡就多一重靠山。”

“是！”

“另外再通知Y，如果還不能打聽到有用的信息，就換個人接替他。”

“是！”外面的人剛說完，手機就響了一聲，他拿出來來看了看，然后又說道：“不知道什么人在醫院門口把羅尚林的未婚妻劫走了。”

“什么？”里面的人轉過身來，隔著屏風都能看到他怒氣沖沖的臉。“誰干的？目的是什么？”

“這，我馬上去查！”

“等一下！”里面的人走到屏風前，低聲說道：“正好利用現在這個時機去找李志奎，找他做什么你知道吧？”

“明白，馬上去辦！”

李從蓉被綁架，是凌晨一點半左右發生的事。

快一點的時候，李志奎突然感覺身體不適，他慌亂中找藥時把藥瓶打翻在地。

李從蓉聽到動靜后跑進爸爸房間，才發現爸爸無力地躺在床上，已經不能說話了，于是趕緊撥打急救電話。

打完急救電話，她邊換衣服邊給羅尚林打了個電話，羅尚林沒接。她又給于錦凡打電話，于錦凡的手機提示已關機。

所以，她只能等救護車來，自己陪著爸爸去了醫院。這次她聽于錦凡的，去了離家最近的市一醫院。

十分鐘后，羅尚林回過來電話，得知情況后便馬上趕往醫院。

可是他到醫院門口卻只看見兩名焦急等待他的保安。

保安說，幾分鐘前，這里發生了特別離奇的一幕。救護車停下來，大家都忙著把病人往急救室送的時候，病人家屬突然不見了。

醫生和護士都忙著搶救病人了，于是留下他們在這里等他。

“突然不見？”羅尚林四下看了看，醫院門口只有一個攝像頭。他指著那個攝像頭問保安：“查過監控了嗎？”

“還沒來得及……”

“趕緊去查！”羅尚林大聲吼了一句，嚇得那兩名保安趕緊跑著進去了。

他在原地站了兩分鐘，布滿血絲的雙眼充滿了憤怒。但愿她只是因為有事自己走開一會兒！

他用手扶住旁邊的石柱子，第一次用美好的幻想壓制心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