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又打來電話，他接了。

“大哥，你終于接電話了！”程安又激動又有些生氣。

“太困了，睡了一覺。”

“如果是睡覺的話，我就原諒你了。你是該好好睡一覺了，那天在樓頂差點兒暈倒，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聽了程安的話，于錦凡才想起來，他那天看到水玉倒在血泊里的樣子，一轉身差點兒暈過去。

“哥，你還好吧！”程安在電話里又聽不到他的聲音了，連忙問道。

“我沒事，你現在在哪里？”

“我開著車呢，準備去醫院看卜峰。”

于錦凡想了想，讓他過來接上他，他們一起去。

他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下樓了。

程安過來后，他們先去吃了個飯，又去超市買了點營養品，這才去醫院。

一路上，程安跟他講了講這兩天發生的事。

滌盛幫的大幫主死了，但是二幫主沒死，受了重傷。易勇前問過醫生了，醫生說再過兩、三天才能挪動地方。所以，他準備兩天后帶人犯回紅興市。

“水玉，她葬在了哪里？”

“啊？”程安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來看了于錦凡一眼，發現他表情特別認真，他才回答了他：“沒有下葬吧，還在殯儀館。”

于錦凡“哦”了一聲，讓他繼續說。

羅尚林去熊自強家里，拿回了自己的保溫杯。

保溫杯里有個黑盒子，他們查檢后發現，那就是在圖書館發現的那個網絡接收器，后來在市局被熊自強用一個假的調了包。

沒想到的是，熊自強把它留下了，用另外一個假的騙了殺手。

通過對網絡接收器的分析，他們查到了傳輸消息的信號源，揪出了隱藏在煦華市情報局的幕后黑手。

那個人叫雷玉祥，已經在情報局工作了十五年。

之前江裳月已經查到了雷玉祥，但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這個黑盒子來得正是時候。

雷玉祥被捕后，供出了他長期盜取省內情報賣給其它省的犯罪事實。他只是為了錢，誰給他錢他就賣給誰。幾年前是福淵省，現在是積安省。不過他只負責把情報內容傳出來，至于黑盒子在中間怎么傳送，他并不知道。

更可氣的是，十年前他們內部發現了有人盜取情報，嚴查之時，他用卑鄙的手段嫁禍給了另外一名技術員，還趁他回家探親時找人將他殺害，造成“畏罪自殺”的景象。

而那名被他殘害的技術員，就是井四的父親。

“四哥今天上午才得知真相，他光明正大的去祭拜了父親，告訴父親他的冤屈終于洗清了。”程安也覺得陣陣心酸。

“查清了，都查清了！”于錦凡喃喃自語。

“是啊，到了快結束的時候，突然有些不舍呢！”

于錦凡看了程安一眼，笑他想的太簡單。

“不是嗎？所有事情都結束了，感覺日子一下子變得平淡了。昨天晚上我回家陪爸爸吃了頓晚飯，爸爸還說我變了，長大了，而他也有點不舍，說還是愿意讓我做回小孩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程安沒有再說下去，于錦凡卻聽出了他內心的溫情。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回到以前平凡的日子，回去陪自己的爸爸吃頓晚飯，告訴爸爸，他已經原諒了他。

8月18日，他就可以回去了吧！

來到醫院，他們在卜峰的病房見到了他的妻子。那個傳說中的將門虎女，看起來特別溫柔賢惠。

看到他們進來，她向他們表達了謝意之后，就出去了。

他們兩個人的目光一直追著她到門外，卜峰一聲干咳的聲音才把他們拉了回來。

“你們看什么呢？”卜峰假裝生氣地問。

“看看是不是你花錢雇來的。”于錦凡邊說邊走到他面前坐下來。

“哎，你還真是……”卜峰如果不是行動不便，早就從病床上跳下來揍他了。“程安，你幫我，你幫我教訓教訓他。一個突然‘失蹤’兩天的人，居然還有心情損別人。”

程安站在于錦凡身后，只是笑著看他們胡鬧。

“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感覺明天就能出院了的樣子。”于錦凡笑著對他說。

“這你算說對了，”卜峰越發來了興致，“我今天下午就想出院了，醫生不讓，這不，還有人管著，我只能躺在這里受煎熬。”

于錦凡和程安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程安也搬了把椅子坐下來，三個人聊了一會兒。

卜峰說他在省公安廳內部網站上看到了“于錦凡”的大名，還知道了他和郅剛這次在云依寨和玉綿古城創下的豐功偉績。

“你們做得這兩件事，可比我們抓捕罪犯有意義多了。更別提你還抓了那么多罪犯，破了那么多起案件。”卜峰是打心底里佩服。

于錦凡可不這么認為。“你們這個教練真是不好說話，我明明告訴他讓他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可他還是如實上報了。”他邊說邊搖頭。

“這次我站教練這邊。”卜峰用那只能活動的手指著于錦凡說，“我看你才是‘不好說話’吧！這么大的事情，教練能瞞得住？再說，他為什么要隱瞞？搶你的功勞嗎？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于錦凡突然被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大哥就是比較‘低調’，他可不認為這是什么‘豐功偉績’，只不過是他眾多偉大事件中的一件小事而已，不值一提。”程安忙替大哥解圍。

于錦凡看了程安一眼，不知道該夸他還是該訓他。

“看看，看看，這個老實孩子跟著你都學成什么樣了。這是低調嗎？低調的炫耀吧！”

“我……”程安也無語了。

“這個老實孩子最近不是一直跟著你嗎？現在我聲明，他以后跟你就沒有任何關系了。”于錦凡找到機會趕緊說道。

“我同意！”程安和他的大哥一唱一和。

卜峰已經沒有辦法生氣了，轉而大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弟呢！不過程安是我們的人，現在我們有什么機密都告訴他，他跑不掉了。”

“我什么時候成你們的人了？我有自己的工作，現在我們的工作都排滿了，一直排到年底。”程安的語氣頗為自豪。

“所以啊，以后你肯定需要警方協助啊！你大哥是做大事的人，不可能幫你抓小偷、抓第三者，還不是要和我們合作！”

程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卜峰已經認可了他這名“私家偵探”的身份。

于錦凡也贊同卜峰說得話，他讓程安踏踏實實做他的事，有困難找卜峰。

卜峰妻子已經買回來晚餐，他們兩個人說已經吃過，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