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于錦凡讓所有人的槍口對準直升機，掩護他，他高高跳起來，一把抓住了軟梯一角，在軟梯收回去的時候，他又跟著水玉一起跳進了直升機里面。

直升機這個時候本來應該立刻飛走，但是里面的人卻發現艙門關不上，直升機也走不了，只能在原地打轉。

于錦凡知道，這是井四成功了。他又對著手腕處說了句：“把軟梯降下去，讓他們上來。”

那邊的井四回了句：“收到，馬上！”

機艙內除了一些自動發射的槍口，還有另外三個全副武裝的人，再加上水玉，于錦凡覺得他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艙內很寬敞，在卜峰他們上來之前，他必須躲開他們。

水玉往后退了幾步，那三個人便向著于錦凡走過去。他們非常自信地只選了一個人與于錦凡對戰，剩下一個人拿槍阻擋從軟梯上來的警察，另外一個人檢查機艙內的設施，并與他們的救援隊伍保持聯系，讓他們趕緊想辦法。

對付一個人，于錦凡雖然一時占不了上風，但也不至于落敗。他邊與那人糾纏邊觀察水玉的動靜，擔心她有什么事。

水玉只是舉著一把槍對準他，卻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開槍。

軟梯已經放下，但是上面那個人槍打得太厲害，要想上去必須把他解決掉。

遠處的狙擊手換了地方，正在觀察機艙口那個人的活動規律，看他一直左右搖晃，大半個身子都藏在艙門后面，就知道他有經驗，在躲避狙擊手的子彈。

卜峰知道不能再等了，于是讓所有人掩護他，他沖過去上了軟梯。

艙口的那個人看到有人上來，便露出來半個身子，對著下面的人開了一槍。

卜峰雖然躲了一下，但子彈還是打進他的左肩，疼痛使他差點兒松開手。

也是這個機會，遠處的狙擊手打中了那個人，他終于倒下了。

易勇前大喊一聲：“跟我上！”然后也上了軟梯。等軟梯上了五個人的時候，梯子開始迅速上升。

機艙內的人看到他們的人倒下了，便又沖向艙口。而這個時候，警方的直升機也靠近了，警察站在艙口對著這邊開槍，讓他們沒有機會再站出來阻止軟梯上升。

受了傷的卜峰上來后，易勇前先讓人把他扶到一邊，他來對付剩下的兩個人。

水玉看到這種情況，便向機艙口跑去，一個警察以為她要逃走，便飛起一腳將她踢倒在地。

于錦凡看到這種情況，趕緊沖過來，可還是晚了一步，水玉已經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機艙口。

“不要！”于錦凡喊了一聲。

她轉過身來，問他：“你明明能跳上來，上次我逃走時，你為什么不抓我？”

“上次我不想抓你！”于錦凡含著淚回答了她。

看到他眼中的淚，她笑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說完，她就轉身跳了下去。

于錦凡跑過去，卻被卜峰沖過來拉住了，他怕他做傻事。

“蘇離——”他喊了一聲，眼角的那顆淚，沒忍住掉了下來。

水玉，就是平凡的初戀情人蘇離。平凡那個時候得罪了人，那些人就把他心愛的女孩抓走了。后來，他再也沒有見過她。

而她，被人賣來賣去，受盡折磨，最后在滌盛幫安了家。如果不是丈夫突然去世，也許她這輩子可以過得幸福一點。

十幾歲的時候，她沒有選擇，只能被迫接受命運。現在，她一樣沒有選擇，因為她無法面對自己的過去。磨難也好，罪惡也罷，她都不想再次提起。跳下去，她就解脫了。

于錦凡從軟梯上下去的時候，她的心跳已經停止了。她的臉色看起來很安詳，眼睛緊緊閉著，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

平凡留下的那朵花，大概已完全枯萎了。

于錦凡回去后就躺到床上睡了。睡了多久，他也不知道，反正遮光窗簾一拉上，白天和黑夜的差別就不大了。

他的手機扔在客廳，手腕上的通訊設備也扔下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別想來打擾他。

他希望醒來后發現自己已經穿越回去，躺在自己家里，一切都還是三個月前的樣子。

是下雨了嗎？外面有嘀噠嘀噠的聲音。

他走下床去，突然感覺腿有些發軟，快不會走路了。他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然后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外面灰蒙蒙的一片，細雨密密的交織著，靜靜地澆灌著，落到窗臺上會發出“嘀噠”的聲音。

站在窗前看了會兒，他的精神也恢復了。

走到客廳，看了看時間，8月16日下午五點半，他睡了整整兩天。

以前愛好健身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睡覺超過十個小時。這事要是在他的朋友圈中傳開，估計能被他們拿來說一整年。

朋友？他現在想的是哪里的朋友呢？

他感覺口渴的要命，先去燒了壺水，等水開的間隙他翻了翻手機。三十多條未接來電，十幾條信息，三分之二都是程安的，剩下的是羅尚林、卜峰和易勇前發來的。

還有一條私信，他感到很好奇，便點開看了看。

“8月18日中午12點，錦融山上，回家之門即將打開。”

“可以回家了！”他興奮地差點兒跳起來。

短暫的興奮過后，他又有些猶豫。盼望著，盼望著，終于能回家了，可他心里卻是五味雜陳，并沒有十分輕松。

他總覺得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總覺得還有什么事情牽動著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呢？

他泡了壺茶，坐下來靜靜地想了想。

難道是詹仰的案子？

所有的關鍵人物都死了，剩下的人一口咬定自己是聽命行事。警察從詹仰辦公室的抽屜里搜出幾個存折和銀行卡，那是他和云依寨老寨主融圖利益往來的證據。

融圖每半年都會給他轉一次錢，數額巨大。而他就是用這些錢建立起他的商業帝國，然后收買魔車黨、殺手和滌盛幫。

幾乎沒有什么漏洞。

至此，案子已經結了。如果再抓著不放，也沒什么意思。就像他曾經對郅剛說的那樣，沒有絕對完美的案件。也許是他第一次易容后見詹仰，詹仰給他的印象沒什么殺傷力，才讓他始終對詹仰抱有懷疑的態度，也就影響了他后來的一些判斷。

他喝了口茶，感覺心里面舒服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