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姐?妍姐?”
“嗯?”李雨岑豁然驚醒。
全班同學都在看著她。
“沒事了,你去學習吧!”李雨岑擺了擺手。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仔細想想,當年的事好像確實不簡單。
“妍妍!出來一下!”
李雨岑放下筆,往班級外走了。
這個女人,就是當年傳說曾若蕓男朋友班的班主任。
之前也是因為這件事,她們兩個關系才迅速緊密。
“怎么了?”
“我剛才好像……”女人四下瞄了眼,小聲地湊到李雨岑耳邊,“我好像撞鬼了!”
“……”
“誒!你不信?”女人接著道,“當初你班那個,不是穿跟我班男生早戀?”
“嗯?”
“就是那個挺好看,學習也挺好那小姑娘!我還覺得她是瞎了眼才看上我班那個男生?!?
“……”
“想起來了吧!”
女人得意了沒幾秒又恐慌起來,“當初他還不承認,我把男生幾次叫到辦公室,讓他好好學習,別辜負人家那么好一女孩子,后來他才承認,說自己會好好學習的?!?
“……”
“后來你們班那姑娘不是沒了么!他也轉學了?!?
女人緊緊攥住李雨岑的手,冷汗將她的手也浸濕。
“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個女生了!”
“你怎么能認出她來?”
“她正摔在我眼前,耳后有一枚蝴蝶痣?!?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李雨岑嚴肅道,“不然她怎么會回來找你?”
“喂!”女人一時沒控制住音量,幾個班都有學生抬頭看門外。
她壓低聲音,“沒開玩笑?!?
“我也沒開玩笑,世界上沒有鬼的?!?
“扯淡!宿舍一連嚇倒了好幾個學生,你覺得是巧合?”
“你要記住,你是經歷過馬克思主義熏陶的人,你是老師,你要相信,世界上沒有鬼?!?
“……你吃錯藥了?”
李雨岑瞧著她滿臉問號的表情,嘆了口氣,“難道你要我在教室門口跟你一起瑟瑟發抖,回憶當年?”
“……”女人松開攥著她的手,“行,晚上回家再聊?!?
李雨岑比了個“OK”的手勢,回了教室。
果然事有蹊蹺,所以,她是要我找出真相么?可為什么過了十多年才回來?
這么長時間了,線索又該去何處尋找?
一個小時的時間本就不算多,眨眼間便也過去了。
李雨岑也默默起身去辦公室收拾東西。
辦公室還亮著,但其他的老師已經走了,畢竟做班主任的生物老師,暫時只有自己。
“嘭!”
李雨岑嚇了一個激靈。
身后的書柜不知為何打開了,幾本書掉了下來。
她走上前去,盯著那幾本書,有些意外。
這喚起了她久遠的記憶,那本被她沒收的小說,來自于曾若蕓。
《一盞紅燭》
沒有作者,沒有出版社,像是一本自己打印裝訂的小冊子。
她看過,雖然書籍簡陋,可內容的確有意思。
筆觸細膩,真實,像是真的在旁觀那個慘烈的……愛情故事。
她記得,女主將死,男主的那句,“有你在,我這輩子,才有余生。”,然后就殉情同去了。
雙瞳剪水容清麗,蝶舞留痕做罵名。
那女主唯一的容貌描寫,點出了一個特征:蝴蝶痣。
因為這印記,平白得了不詳、災星的罵名。
可除此之外,曾若蕓與書中人也沒什么別的相似之處了。
李雨岑撿起書,稍作猶豫,便塞進包里,收拾了柜子回家了。
“妍姐?妍姐?”
熟悉的呼喚讓她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
我記得我是在家睡覺來著?
李雨岑匆匆看了眼盯著自己的同學們,擺了擺手,“沒事,學習去吧!”
她還沒有好好睡一會兒。
看來事情不解決,她是不用消停了。
想著,她還是站了起來,往辦公室去了。
奇怪的是,柜子里并沒有那本書。
“???”
她迷茫地站在原地,心底升起煩躁來。
煩躁下隱藏著恐懼和無力。
學校沒有要求班主任一定要跟班到放學。她坐了一陣,就拎著包回家了。
“老師?”
輕喃聲入耳。
路邊站著的女生直直地看著她開車經過。
后視鏡里的人形卻在晃神間消失了!
“嗡——”
大貨長按喇叭,刺眼的光加上精神緊張,這條走了十幾年的路依舊讓她忘了方向。
她不記得自己的方向盤打向了哪里,只記得一陣天旋地轉,便忘了今夕是何年。
她并沒有暈過去,只是劇痛拉長了時間的感官。
疼痛的部位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她被恐懼掩埋,連痛都弱了三分。
大貨車的的車燈熄滅了,靜靜地停在一旁。
救護車和警車來了,車燈讓這里如同白晝。
她只覺得全身發冷,如此亮的燈光下,眼前依舊仿佛籠罩著一層黑蒙。
意識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她終于看清了,那貨車的司機位置上,坐著一個紅衣女人……
“妍姐?妍姐?”
“嗯?!?
李雨岑克制著身體的顫抖,竭力保持平靜,“我沒事,回去學習?!?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死,但是現在,她又重新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