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

河水分出細小的兩支，繞過他往他身后流去。

河面的倒影立時恢復了正常。

周桐君轉身一驚。

兩具尸體拿著槍正指著自己。

河水匯合成女人的樣子站在尸體身后，對著他微笑。

“你……”

“嘭！”

周桐君眨了眨眼睛，強行讓自己站在原地。

眼前的兩具尸體只剩下滿地的碎塊，蹦了一身的污物散發著濃重的尸臭，腐敗的氣味熏得他眼前直發黑。

“你本應該死在這兒的。”

“啊？”

“你應該知道，只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出去。”女人咧嘴一笑，“門是唯一離開事件世界的辦法，你該不會是第一次經歷實體門吧？！”

“什么意思？！”

女人眸中染上了些憐憫的色彩，“原來你不知道啊！像我們這種充滿惡意的鬼，會盡可能讓死在這里的人多啊！可是ta又要求必須讓至少一個人離開，所以實體門就是最好的選擇嘍！我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殺光你們。”

“她？你妹妹？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呵！我是惡鬼啊！”女人冷笑一聲，“你可真是單純。記得天上的幾顆紅色星星么？你以為這么簡單？”

“靈厄？怎么回事？是哪個國家發明的衛星么？”

“你……”

女人被他的回答震住，“你……你覺得這么強大的力量，是人力能及？”

周桐君想了想之前寒江雪說的夸克星，搖了搖頭，“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你死了就知道了。”女人高興地笑了起來，不懷好意道，“也不對，你死了就是徹底消失了呢！”

“等等！你剛才不是說不想我死的么？！”周桐君趕緊退了兩步。

“女人心，海底針啊！”女人笑瞇瞇道，“我又不高興你活著了。”

周桐君盯著她，突然往旁邊撤步，拔腿就跑。

“你在我的領域跟我比賽跑？”女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還帶著一股水中的腥氣和寒意。

周桐君登時靈光一閃，扭頭喊道，“你不是姐姐！”

“當然不是。”

女人看起來還站在原地，可聲音確確實實在耳邊。

周桐君停下腳步，他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這鬼的。

“姐姐是活著除掉他們的，死了也沒什么執念了，你是河中這么多年枉死之人所化！”

“說下去……”

“只有他們夫妻倆住在河邊，姐妹倆還能出去上學，一直沒被祭神，說明……他們倆才是祭神活動的主導者！”

“然后呢？”

“那蜥蜴怪該不會就是神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女人大笑起來，“兩個學生娃娃能有什么本事？還不是仗著我的存在？”

女人的笑聲漸漸弱了下來，下一瞬便出現在周桐君面前。

周桐君看著近在咫尺幾乎貼臉的女鬼，冷汗瞬間下來了。

“你還有點兒用處，小心跟你一起那個小女孩兒，我期待著……你……找到真相！哈哈哈哈——”

女鬼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周桐君已經出來了。

他看著駕駛位上佝僂著痛哭的李明皓，沉默了幾秒，伸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啊！！！！”

尖叫聲拐了個彎，變成了疑惑，“靈杰？！”

“是我。”

“你小子！你……沒死啊！”李明皓又哭又笑道，“我還以為就剩我了呢！”

“你死了，周桐君都不會死。”

“誒？”

“咔——”

車外的合金輕震，隨即迅速收了起來。

門外站著兩個人。

兩個女人。

不，是兩個女孩兒。

李明皓呆住了。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你、你們……”

“我們去處理攔路的人了。”寒江雪拉開車門，帶著蘇淺歌上了車，“他們也被拉入了事件，全部消失了。”

“你……不是死了么？”

“你看著了？”寒江雪橫了他一眼。

李明皓見狀，也不再管她，轉而去看蘇淺歌，“淺歌，你沒事吧？”

“我好得很。”蘇淺歌笑著道，“以后我可以保護你們了哦！鬼娃已經教了我一些東西，我可以暫時利用他的力量了。”

“……沒事就好。”

李明皓艱難地吐出四個字。

他本想說自己保護她，可他還只是個普通人，怎么保護她？

“你們倆等一下再膩歪，我有個問題。”周桐君看著寒江雪，“剛才音響里的話是你說的？什么意思？”

寒江雪挑眉，伸出一只手，攤開，“手給我。”

李明皓看著周桐君的眼神頓時多出了些什么。

周桐君伸手握住了寒江雪的小爪子。

“……我讓你把手給我，沒讓你抓我……”寒江雪嘆了口氣。

“哦哦……”周桐君只能用笑來掩飾尷尬，張開了手。

寒江雪把他的手心朝上，自己的懸在他的手之上。

霎時，柔和的白光自二人掌心間生出，融合，最終收斂成一顆淚滴狀的水晶。

“這是……”

“許潔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