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熙熙見所有人都看向她，好不自在地說了一句：“接著聽大師講啊。”

大師見皇帝態度有點冷漠，狠了狠心：“陛下，小僧所言無一不是真話，而且師父更是說過，這個人有叛國的罪行！”

群臣嘩然。

若熙熙倒是淡定：“證據。”

有本事就挖出來證據。

系統難得夸了夸若熙熙：“你倒是一點也不害怕啊。”

看來是真的把原先國師通敵叛國的罪名證據都銷毀了。

它難得疑惑，宿主什么時候這么聰明了？

“那是那是，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啊。”若熙熙語不驚人死不休。

系統差點沒被她這一句話氣得背過氣去：“你沒有銷毀證據？！”

“沒有，我連那些東西在哪里都不知道。”若熙熙淡漠得有點平靜。

仿佛不是自己即將面臨被砍頭的風險，是陌生人。

“若熙熙！您老能不能別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這是任務，您老能不能重視一點啊！一朝錯棋，滿盤皆輸的道理你懂不懂啊！我都要被你氣得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系統一連用了好幾個多字成語，果然暗地里沒少學習。

若熙熙心想，886最大的缺陷就是不太冷靜了。

應該學學她。

“若！熙！熙！”系統活火山一樣的聲音拔到最高，若熙熙耳膜一陣一陣地抖動，就差破了。

“知道。”若熙熙回應。

外界中，皇帝眼神看向若熙熙：“愛卿……住持所說，你可認？”

當眾之下詢問，怎么會有人承認，皇帝知道這件事一不搜府二不抓人，沒說這位慧遠住持不對，也沒說若熙熙是被冤枉的。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偏向誰……只要帝師不認，這件事就不會有任何結局。

臺下有人攥緊了拳頭。

許是視線太過專注，許是若熙熙太過敏感，她一眼看向了那個人。

看似平平無奇，實則一直關注著這里的動向。

他眼里鎖著仇恨，那雙墨色深瞳里燃燒著的熊熊大火讓若熙熙忍不住感嘆。

“真漂亮的一雙眼睛。”

她當眾說了出來。

所有人都聽到了這答非所問的回答，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

當他們順著若熙熙視線看去，原來的地方已經沒有人了。

“妖女！你休要如此！”慧遠住持看不得這番打馬虎眼，當即挑釁。

若熙熙站起來，朝著皇帝躬身：“陛下，勾通敵國，確有其事。”

她竟是直言不諱，目光幽幽轉向慧遠，說出了后半句：

“微臣成為帝師以來，為了江山社稷，少不了與敵國溝通，自然有些交易。”

“愛卿可有叛國？”皇帝笑了，原本緊張的場面緩和下來。

“陛下可搜查帝師府內任何地方，若有一件信物，臣便不配做這個帝師！”若熙熙悠然俯身，鄭重承諾。

這是天大的事情，若熙熙以帝師之位做擔保，看起來真誠無比。

“小僧愿以自身禪道擔保，若有半句虛言，永不入佛門！”

見她如此，慧遠連忙說道。

一個比一個狠。

系統出聲：“你剛剛騙老子？”

不是說沒銷毀東西嗎？怎么這么鎮定？

若熙熙語氣難得軟乎乎的：“我怎么會騙你。”

系統被這一聲軟乎乎的嬌氣雷得程序錯亂：“那你怎么這副調調？”

若熙熙說出自己的真實意圖：“他們要是查到了，兩積分把我挪走。”

系統：……

老天啊，來道雷劈死這個女人吧！

嗚嗚嗚，老子受夠了！

日過中天，派去的人還沒回來，若熙熙趁著這個時間吃了三串葡萄，四塊西瓜，五塊蜜桃，在兜里藏了不知道多少東西，還揣了一壺酒。

旁人只當天熱，帝師大人口渴，一盤又一盤端了上來。

一旁曬得汗流浹背，穿著厚厚袈裟的慧遠大師見此不屑撇過頭，難受地擦了擦汗。

若熙熙享受著侍女的涼風，帶著一股微甜香粉的味道。

“怎么樣，住持大人，太陽下面曬著不好受吧，過來點讓我的侍女給您扇扇？”

慧遠一臉不屑：“出家之人，怎么會怕這點苦。”

若熙熙扭頭不理，她馬上就享受不了這樣的奢侈生活了。

不過顧南城那個小子，應該開心得要命吧。

——

帝師殿內，此時此刻闖入了大量的皇家禁衛軍，開始搜殿。

若熙熙座下一共三位弟子，大弟子出師多年，二弟子顧北巷是個傻的，三弟子顧南城是撿來的，不怎么討喜，所以殿中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翻到顧南城的房間時，已經是到了最后。

由此可見顧南城有多么不受待見了。

進門的士兵進來就看到床上的虛弱人員，原本一臉不耐的心情在看到那張臉之后變了變。

他知道這地方不合時宜，情緒很快被掩下去，冷漠開口：“禁衛軍徹查帝師殿，屋內人請離開！”

顧南城腳步虛浮，離開前還不忘假裝詢問：“是師尊出事了嗎？”

“陛下嚴令徹查，外人不得干涉。”禁衛軍統領，也就是此人嚴肅聲明，絲毫不給顧南城打聽內幕的機會。

顧南城不過做個樣子，意思意思就挪步出去了。

沒看到禁衛軍眼底的情緒翻涌……

很快查畢，帝師殿主殿，有贓物十余件，暗道三道，賬單款目無數，信件無數。

光這些，就夠帝師大人吃一壺。

搜到這些的禁衛軍統領第一次感到一個人矛盾的行為。

屋內信件，絕大多數都是通向外敵，起先的信件充滿了對當朝皇帝的不屑，以及串通外敵的野心，就在一個時間點之后，突然變成了嘮嗑家常的又臭又長的信。

有一封，是贖回當時兩軍交戰，南詔被俘首領遺腹子的信。

禁衛軍統領一向忠誠于皇帝，所以這封信必須上交。

他猶豫著，手指擦動間，摩挲著信件。

無意間擦黑了那人的名字。

顧南城虛弱無力送走了這些橫沖直撞的搜查士兵，腰桿子在他們離開后一下子挺直了。

眼神突兀變得冰冷。

“事情已成定局，加上我們偷偷加的那些，帝師大人必死無疑。”

身后有人說道，聲音帶著得意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