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蓮川藩府文人群體之文學研究
- 任紅敏
- 15415字
- 2021-04-23 19:36:59
第二節 藩府文人對文化、教育的貢獻
金元之際,中原地區經受了嚴重破壞,傳統的政治、經濟制度和社會文化遭到摧毀。金蓮川藩府中的儒士除了政治、經濟、軍事上的功業外,在恢復發展中原文化,建立學校,推動理學的傳播和發展,修復孔廟、尊孔,編刊經籍等文化、教育方面也起了很大作用。可以說,他們不僅為元朝完成從游牧帝國向封建王朝的歷史轉變做出了貢獻,而且在挽救當時的社會文化危機和傳承漢文化方面也做出了巨大貢獻。
一 理學在北方的傳播
金末元初,理學在北方的傳播和發展應主要歸功于藩府文人姚樞、許衡、竇默和郝經等懷衛理學家群體,他們對元初北方理學的傳播貢獻卓著。對于他們在理學發展史上的作用,黃宗羲在《隱君趙江漢先生復》中做了充分肯定:“河北之學傳自江漢先生,曰姚樞,曰竇默,曰郝經,而魯齋其大宗也。元時實賴之。”[36]趙復北上,開始在燕京等地傳播程朱之學,完整而系統地將朱熹的理學傳入北方。他在太極書院傳伊洛之學,生徒百人,后又遍游河北、山東,宣揚理學,影響甚巨。雖然前人往往夸大趙復北上對北方學術的影響,但“先生以周、程而后,其書廣博,學者未能貫通,乃原羲、農、堯、舜所以繼天立極,孔子、顏、孟所以垂世立教,周、程、張、朱所以發明紹續者,作《傳道圖》,而以書目條列于后。樞退隱蘇門,以傳其學,由是許衡、郝經、劉因皆得其書而崇信之,學者稱之曰‘江漢先生’”。[37]姚樞、竇默、郝經等人,都是在北方學術背景下接受趙復的程朱理學,程朱理學迅速在燕京、懷衛等地傳播,逐漸成為北方學術的主流。趙復北上,確實是對北方學術的一次改造,成就了姚樞、竇默、許衡等北方第一批理學家,尤其是許衡,更是成為一代宗師。可以說,南宋理學在北方的傳播,趙復確實功不可沒,起了承上啟下、繼往開來的橋梁作用。但理學在北方的發揚光大,以至后來成為元代的官學,卻主要是姚樞、許衡、竇默、郝經和楊惟中等藩府文人的功勞。因為,一種思想的盛行,首先要得到當時統治者的支持與倡導。元代理學若沒有忽必烈君臣的支持與崇尚,是不可能發揚光大,從而“使天下人皆誦習程朱之書”的。忽必烈之所以崇尚并大力倡導理學,主要是他長期受到姚樞、竇默、許衡和郝經等藩府理學家影響的結果。忽必烈作為建立元朝的蒙古族帝王,為理學的廣泛傳播提供了政治上的可能,而藩府之中的一批儒士,特別是崇尚理學的姚樞、竇默和許衡等懷衛理學家群體,則不僅影響了忽必烈,使他成為元代理學發展史上的一個重要人物,而且為理學在北方的興起直接地創造了條件。他們是當時北方通曉理學的著名學者,直接推廣和傳授理學。
第一,促進理學在北方的傳播,姚樞和楊惟中兩人為之做出了不少貢獻。窩闊臺汗七年(1235),太子闊端南伐,詔姚樞跟從楊惟中即軍中求儒、道、釋、醫、卜者。當時蒙古軍攻破德安,主將要活埋所有漢人,姚樞極力阻止,言非太宗詔書本意,他日何以向太宗復命,急忙讓數人逃入竹林中,得免一死,其中就有名儒江漢先生趙復。姚樞和楊惟中盡自己所能來保護文人,對后來程朱之學的傳播與發展起到積極作用。
趙復,字仁甫,宋末元初德安人,生卒年月不詳。因家居江漢之上,以“江漢”自號,學者稱其為“江漢先生”。姚燧于《序江漢先生事實》一文中很傳神地記述了姚樞和趙復的這次交往:
某歲乙未,王師徇地漢上。軍法:凡城邑以兵得者,悉坑之。德安由嘗逆戰,其斬刈首馘,動以千億計。先公受詔:凡儒服掛俘籍者皆出之。得故江漢先生。見公戎服而髯,不以華人遇之。至帳中,見陳琴書,駭曰:“西域人知事此乎?”公為一莞。與之言,信奇士。出所為文若干篇。以九族殫殘,不欲北,因與公訣,蘄死。公止共宿,實羈戒之。既覺,月色爛然,惟寢衣留故所。公遽鞍馬周號于積尸間,無有也。行及水裔,見已被發脫履,仰天而祝,蓋少須臾蹈水,未入也。公曰:“果天不生君,與眾已同禍矣。其全之,則上承千百年之統,而下垂千百世之緒者,將不在是身耶?徒死無義,可保君而北,無他也。”至燕,名益大著。北方經學,實賴鳴之,游其門者將百人,多達材其間。[38]
姚樞認定趙復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待之以禮,曉之以理,勸說家破人亡、一心求死的趙復活下來,趙復才勉強同意隨姚樞北上。姚樞從趙復那里得到伊洛程氏及新安朱氏書,并和楊惟中一起在燕京建太極書院,貯書立祠,“凡得名士數十人,收伊、洛諸書送燕都,立宋大儒周敦頤祠,建太極書院,延儒士趙復、王粹等講授其間,遂通圣賢學,慨然欲以道濟天下”。[39]請趙復、王粹等講授,選后生才俊為學生,這無疑是理學在北方光大的重要一環。趙復在燕京傳播程朱理學,影響了包括楊惟中、姚樞在內的一批士大夫。姚樞和楊惟中還版印了一些理學書籍:“(姚樞)自版小學書,《語》《孟》或問、《家禮》。俾楊中書(楊惟中)版《四書》,田和卿尚書版《聲詩折衷》、《易程傳》、《書蔡傳》、《春秋胡傳》,皆于燕。又以小學書流布未廣,教弟子楊古為沈氏活版與《近思錄》、《東萊經史論說》諸書,散之四方。”(姚燧《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40]趙復載籍北上,講學燕京,使二程及朱子之學在北方賴以不絕,完全是姚樞和楊惟中二人為他創造的條件。可以說,姚樞和楊惟中為保存中原文化,促進理學在北方傳播,是直接地而且實實在在地做出了重大貢獻。
第二,理學在元代的發揚光大,是學者的傳播之功。其中功績最為卓著的要數許衡,但姚樞和竇默也功不可沒。對于理學的傳播,除了許衡為國子祭酒,專門教授蒙漢生徒外,姚樞、許衡和竇默三人都曾授徒講學。黃百家云:“有元之學者,魯齋、靜修、草廬三人耳。草廬后,至魯齋、靜修,蓋元之所以藉以立國者也。二子之中,魯齋之功甚大,數十年彬彬號稱名卿士大夫者,皆其門人,于是國人始知有圣賢之學。”[41]可見許衡(魯齋)對有元一代影響之大。許衡被稱為“朱子之后一人而已”,為北方理學大宗。他一生潛心研究,積極傳播義理之學,成為一代大師。不過,許衡接觸程朱之書緣于姚樞,學習并崇信理學也是因為姚樞。姚樞是北方儒士中最先接觸趙復和程朱之書的人。趙復在戰亂中被姚樞救下,并在姚樞的勸導下隨其北上,獻出了二程及朱子的著述八千余卷,并在姚樞和楊惟中的協助下在燕京太極書院講學。姚樞為燕京行臺郎中時,因不滿當時的行臺牙魯瓦赤“惟事貨賂”棄官而去,攜家到河南輝州。“墾荒云門,糞田數百畝,修二水輪,誅茅為堂,城中置私廟,奉祠四世,堂龕魯司寇容,傍垂周、兩程、張、邵、司馬六君子像,讀書其間,衣冠莊肅,以道學自鳴。”(《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42]可以說,姚樞在北方首倡程朱理學,并且刊布諸經,以傳授程朱之學為己任,實際上成了在北方傳播理學的核心人物。乃馬真后稱制元年(1242),許衡聽說姚樞在輝州傳授伊洛之學,便專程造訪。兩人一見甚是投緣,許衡從姚樞處得伊洛程氏及新安朱氏書,回去研習授徒。從此,許衡的學術思想和治學道路發生了重大變化。海迷失后二年(1250),許衡攜家來到蘇門。姚樞、許衡和竇默三人一起研習伊洛性理之書及程子《易傳》、朱子《論語》和《孟子》集注、《中庸》、《大學》等書,一起授徒講學。
從許衡在理學上的建樹和推廣理學的貢獻來看,被后世儒者稱為“朱子之后一人而已”,無可厚非。雖然許衡本人的思想基本未出程朱藩籬,真正發明者不多,但他最為開明之處是提出“治生”說:“為學者治生最為先務,茍生理不足,則于為學之道有所妨”[43]。“為學者治生最為先務”之說,使“道”不再是“深求隱僻之理”,而是遵循“務實”精神的治世之用。而許衡在理學上最突出的貢獻乃是其推廣之功,所謂“朱子之書得行于斯世者,文正之功甚大也”(《左丞許文正公》)。[44]
蒙哥汗四年(1254),許衡出任京兆提學,入侍忽必烈藩府。“世祖出王秦中,以姚樞為勸農使,教民耕植。又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提學。”[45]史載,當時關中百姓遭遇戰亂,人心思治,欲學無師。名儒許衡的到來,自然讓“新脫于兵,欲學無師”的秦人“人人莫不喜幸來學。郡縣皆建學校,民大化之”。[46]這次許衡并沒有在京兆提學任上待多久,忽必烈南征時,他又回到懷內。
至元八年(1271)三月,許衡以老疾辭去中書機務,出任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許衡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長處是坐而論道和主持教席,所以當他辭去中書左丞,又被任命為集賢大學士、國子祭酒時,高興地說:“此吾事也。”《元史》載:“乙酉,許衡以老疾辭中書機務,除集賢大學士、國子祭酒,衡納還舊俸,詔別以新俸給之。命設國子學,增置司業、博士、助教各一員,選隨朝百官近侍蒙古、漢人子孫及俊秀者充生徒。”[47]許衡奉命在南城舊樞密院設國子監,教授了一批蒙古與漢族子弟,其中不乏俊杰之士,有王梓、劉季偉、韓思永、呂端善、姚燧、高凝、白棟、蘇郁、姚燉、孫安、劉安中等漢族子弟,還有耶律楚材之孫契丹族的耶律有尚,以及燕真、堅童、禿忽魯、也先鐵木兒、不忽木、巎巎等蒙古、色目學生。
由此,在北方學壇,許衡的地位更加鞏固。可以說,元朝國子學之置由此始,元初理學在我國北方也由此大振。《元史》本傳記載:“八年,以為集賢大學士,兼國子祭酒,親為擇蒙古弟子俾教之。衡聞命,喜曰:‘此吾事也。國人子大樸未散,視聽專一,若置之善類中涵養數年,將必為國用。’”[48]乃請征其弟子“王梓、劉季偉、韓思永、耶律有尚、呂端善、姚燧、高凝、白棟、蘇郁、姚燉、孫安、劉安中十二人為伴讀。詔驛召之來京師,分處各齋,以為齋長”。[49]作為元朝國子學的首任祭酒,許衡的根本任務在于培養蒙古、色目貴族子弟。許衡在教授他們時采用了伴讀制,為將蒙古、色目生員置于儒家文化的大環境下,召集散處各地的門生王梓、韓思永等人為伴讀,以熏陶浸潤蒙古、色目子弟,“使天下人皆誦習程朱之書”,有“以夏變夷”之功。因而,許衡在教授蒙古、色目貴族子弟的事業上取得了很大成就。他殫精竭慮,為元朝統治者培養了一大批人才,其中不忽木官至中書平章政事,位列宰執,為元世祖忽必烈臨崩時顧命的三重臣之一。其他弟子優秀者如耶律有尚、姚燧等亦為一代名流。正如虞集所贊:“圣朝(元明)道學一派,乃自先生(許衡)發之,至今學術正,人心一,不為邪論曲學所勝,先生力也。所以繼往圣,開來學,功不在文公(朱熹)下。”(《左丞許文正公》)[50]這是對許衡“學以致用,緣道出山”的最好注解。正如徐一夔《嘉興路新建儒學記》中所記:
學校之設,國家風化之機在焉,非細故也。嘗竊聞之:初國家起自朔漠,以威武立國,未遑學校之事。中統、至元之際,天下大定,許文正公衡用儒術為輔相,凡其謀謨皆經國大計,至于學校一事,尤切切言之。其言自國都以及州縣皆設學校,使皇子以至庶人之子皆從事,日明君臣父子之道,自灑掃應對以至治國、平天下。遲以十年,則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而上下親睦,此誠不可拔之論。[51]
因許衡對理學的推廣之功,朱熹學說取得了正統地位。他對元代的教育和理學推廣功不可沒,以至于在元朝延祐年間程朱之書被定為科場程式。許衡在元朝對理學官學地位的奠定功不可沒,被視為“朱子之后一人”(薛瑄《許文正公遺像贊》)。他過世后,“四方學士聞訃,皆聚哭。有數千里來祭哭墓下者”。“大德元年,贈榮祿大夫,司徒,謚文正”,后“加正學垂憲佐運功臣、太傅、開府儀同三司,封魏國公”,又于“皇慶二年,詔從祀孔子廟廷”。[52]
第三,理學在元代的傳播與發展,以至后來成為元代的官學,與蒙古最高統治者的崇尚和忽必烈藩府儒臣的助推也有密切關系,是在元代統治階級的提倡下進行的。姚樞、許衡和竇默等人為之做出了重大貢獻。因為他們在忽必烈潛邸做幕僚,之后為朝臣,多處于政治的核心,這樣特殊的身份和政治地位很容易對忽必烈產生影響。忽必烈作為建立元朝的蒙古族封建帝王,是一位為理學的廣泛傳播做出重大貢獻的人物。他早期就較為全面地受到漢文化的熏陶,在他的潛邸聚集了很多學者、名儒。其中,理學家姚樞和竇默可謂對忽必烈影響最大。姚樞一直是忽必烈的重要謀士,居于忽必烈左右,輔佐其定天下。忽必烈對他極為信任,自認為對問題的考慮不及姚樞高明,凡“慮所不及者”,“動必召問”。對竇默,忽必烈更是敬重。他曾對近侍言:“朕求賢三十年,惟得竇漢卿及李俊民二人。”又曰:“如竇漢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為一,斯可謂全人矣。”[53]可見忽必烈對二人的信任。且姚樞和竇默都曾做過太子真金的老師。姚樞入侍藩府之初,“世祖奇其才,動必召問,且使授世子經”。[54]忽必烈聞竇默賢,遣使召之,“命皇子真金從默學”[55]。他們給真金論道講學,勢必會影響元初統治者忽必烈。姚樞和竇默二人,以其理學思想潛移默化地影響忽必烈。正是在忽必烈的推崇與提倡下,理學在元代得以迅猛發展。
因而,可以肯定地說,程朱理學正是由于姚樞、許衡、竇默等人的竭力倡導,才在北方學術界確立了不可動搖的地位。
二 提倡教育和禮樂
金蓮川藩府儒士在提倡文教和禮樂上功不可沒,他們在忽必烈身邊,常常向他強調文教和禮樂對統治的重要性。如王鶚,在北行入侍藩府之前,故人馬云漢以宣圣畫像為贈。他到了北庭,上奏忽必烈,請求行釋奠禮。忽必烈親自參加了祭孔儀式。自此,于春秋二仲月舉行釋典禮,以為常例。貴由汗二年(1247),張德輝見到忽必烈。忽必烈問張德輝:“孔子歿已久,今其性安在?”張德輝答:“圣人與天地終始,無往不在。殿下能行圣人之道,性即在是矣。”次年春,張德輝行釋奠禮。忽必烈又問:“孔子廟食之禮何居?”答:“孔子萬代王者師,有國者尊之,則嚴其廟貌,修其時祀,其崇與否于圣人無所損益,但以見時君尊師重道之心何如。”他向忽必烈說明了祭孔的意義及重要性。忽必烈說:“自今而后,此禮勿廢。”(《宣慰張公》)[56]可以說,金蓮川藩府儒士通過與忽必烈接觸,慢慢向他宣傳,使他逐漸熟悉文教和禮樂。
忽必烈在他們的影響下,也逐漸認識到文教和禮樂以及尊孔的意義和重要性。貴由汗二年,張德輝向忽必烈談及真定府學毀于兵火之事,忽必烈命趙振玉和張德輝合力興修久廢于兵火和戰亂的真定廟學。這一年,命張德輝提調真定學校。同年,忽必烈兩下修復燕京國子學令旨。蒙哥汗四年(1254),“世祖出王秦中,以姚樞為勸農使,教民耕植。又思所以化秦人,乃召衡為京兆提學”。[57]任命許衡為京兆提學,是為了推廣教育。
劉秉忠和姚樞在海迷失后二年(1250)的上書中均談到文教和禮樂問題。姚樞認為:“修學校,崇經術,旌節孝,以為育人才、厚風俗、美教化之基,使士不偷于文華。”[58]劉秉忠談到應遵循古來相承的“典章、禮樂、法度、三綱五常之教”,[59]才能使天下久安,還應該祭孔尊儒、選賢才、開設學校。他認為郡縣雖有學,但非官置,應按照中原舊制修建三學,設教授、行科舉、選賢才,以經義為上,詞賦、論策次之。學校中應擇取開國功臣子孫接受教育,并對其中的賢才加以任用。王鶚于至元元年(1264)上疏:“唐太宗始定天下,置弘文館學士十八人,宋太宗承太祖開創之后,設內外學士院,史冊爛然,號稱文治。堂堂國朝,豈無英才如唐、宋者乎!”[60]忽必烈聽從了他的建議,設立翰林學士院,王鶚又推薦李冶、李昶、王磐、徐世隆、高鳴為學士,接著奏立十道提舉學校官。[61]許衡于至元三年(1266)夏四月奏陳《時務五事》,其四主要針對“農桑學校”,認為:“自都邑而至州縣,皆設學校,使皇子以下至于庶人之子弟,皆入于學,以明父子君臣之大倫,自灑掃應對以至平天下之要道,十年已后,上知所以御下,下知所以事上,上下和睦,又非今日之比矣。”張文謙和竇默于至元七年(1270)請立國子學,忽必烈遂“詔以許衡為國子祭酒,選貴胄子弟教育之”。[62]
在這些藩府文臣大力提倡文教以及影響、鼓動之下,元立國之后,忽必烈發布了一些興辦學校的命令。《元史·選舉志一》“學校條”記載:“世祖至元八年春正月,始下詔立京師蒙古國子學,教習諸生,于隨朝蒙古、漢人百官及怯薛歹官員,選子弟俊秀者入學,然未有員數。”[63]金蓮川藩府儒士文臣不僅大力提倡文教,還身體力行,親自授徒講學,為元初教育的發展做出了很大貢獻。如許衡和王恂兩人,在元初推廣國子學教育上做出的貢獻極大。
禮樂是儒家文治的一項重要內容。“憲宗二年(1252)三月五日,命東平萬戶嚴忠濟立局,制冠冕、法服、鐘磬、筍虡、儀物肄習。五月十三日,召太常禮樂人赴日月山。八月七日,學士魏祥卿、徐世隆,郎中姚樞等,以樂工李明昌、許政、吳德、段楫、寇忠、杜延年、趙德等五十余人,見于行宮。帝問制作禮樂之始,世隆對曰:‘堯、舜之世,禮樂興焉。’時明昌等各執鐘、磬、笛、簫、篪、塤、巢笙,于帝前奏之,曲終,復合奏之,凡三終。十一日,始用登歌樂祀昊天上帝于日月山。祭畢,命驛送樂工還東平。”[64]此后,忽必烈一直關心東平的禮樂事宜。史載,蒙哥汗三年(1253),“時世祖居潛邸,命勾當東平府公事宋周臣兼領大樂禮官、樂工人等,常令肄習,仍令萬戶嚴忠濟依已降旨存恤。”[65]六年(1256)夏五月,“世祖以潛邸次灤州,下教命嚴忠濟督宋周臣以所得禮樂舊人肄習,宜如故事勉行之,毋忽。冬十有一月,敕樂工老不堪任事者,以子孫代之,不足者,以他戶補之。”[66]宋子貞(1185~1266),金蒙之際潞州長子(今屬山西)人,字周臣。金末附宋將彭義斌,后入東平嚴實幕府,為詳議官,兼提舉學校。1235年,為行臺右司郎中,草創制度,以安定中原。嚴實卒,子忠濟襲職,請朝廷授以參議東平路事兼提舉太常禮樂。宋子貞是金蓮川藩府文人,可知,自1253年起禮樂之事由他負責。中統元年(1260)春正月,“命宣撫廉希憲等,召太常禮樂人至燕京。”中統三年(1262),徐世隆還東平,“請增宮縣大樂、文武二舞,令舊工教習,以備大祀,制可。徐世隆太常卿以掌之,兼提舉本路學校事。”[67]禮樂也主要由藩府儒士廉希憲、徐世隆負責。可以說,對于禮樂,在藩府文人影響下,忽必烈自潛邸時期就已經開始關注,而禮樂之事主要由藩府文人負責,這也是藩府文人在元初儒家文治方面一項重要貢獻。
三 文化上的成就
金蓮川藩府文人除了在政治、經濟、文教和禮樂上的貢獻外,還貫通南北之學,潛心經史,涉獵農圃、醫藥等學,以濟世用,在文學、藝術、天文、律歷、數學、建筑、醫學等各個方面都有貢獻。
金元易代之際,出于統治者的需要,蒙古人崇信占卜,優待術士,又正逢亂世,生活極不穩定,人們對自己和國家的命運感到迷惘,這些都促使易學研究興盛。在金蓮川藩府之中,如邢州學派的劉秉忠,學兼儒、釋、道,“通曉音律,精算數,仰觀占候、六壬、遁甲、《易經》象數、邵氏《皇極》之書,靡不周知”。[68]張文謙也是“蚤從秉忠,洞研術數”。[69]劉秉忠的同學張易、張文謙及學生王恂,其學問也和他相去不遠,對《易經》象數、邵氏《皇極》之書都精通。許衡在兵亂中逃難到徂徠山,“始得《易》王輔嗣說。時兵亂中,衡夜思晝誦,身體而力踐之,言動必揆諸義而后發”。[70]可見,他也通曉《周易》。除研究易學之外,藩府文人還多匯集、節用前人說法,參以己意,形成關于《易經》的著作。如性舒緩、有執守的劉肅,“嘗集諸家《易》說,曰《讀易備忘》”[71];許衡在五十歲后作《讀易私言》,后輯入《許文正公遺書》;郝經被拘囚真州期間,著《周易外傳》、《太極演》等書。在經籍方面,許衡著述也頗多,他有《讀易私言》、《孟子標題》、《中庸說》等,還有《孝經直說》一卷(今已不存)。王鶚著《論語集義》,郝經有《春秋外傳》。至元三年(1266),因忽必烈留意經學,商挺與姚樞、竇默、王鶚、楊果纂《五經要語》,凡二十八類,供忽必烈閱讀。
保存史事、以史為鑒,金蓮川藩府文人已經注意到這個問題。在海迷失后二年(1250)夏,劉秉忠向忽必烈呈上“萬言策”時已經提到修《金史》的必要性:“國滅史存,古之常道,宜撰修《金史》,令一代君臣事業不墜于后世,甚有勵也。”[72]中統二年(1261)七月,王鶚請修太祖實錄與遼、金二史,上奏道:“自古帝王得失興廢可考者,以有史在也。我國家以神武定四方,天戈所臨,無不臣服者,皆出太祖皇帝廟謨雄斷所致,若不乘時紀錄,竊恐久而遺亡,宜置局纂就實錄,附修遼、金二史。”至元元年(1264),王鶚又提出置局編纂實錄,附修遼、金二史。[73]同年,商挺入拜參知政事,也建議修國史,附修遼、金二史[74]。后入國史院負責修國史的同時,也同修了遼、金二史。
郝經學兼南北,博學多才,一生著述頗豐,除文學和經學著作之外,還有《通鑒書法》、《玉衡真觀》等史學著作,多不傳。只有《續后漢書》九十卷存世。徐世隆在至元元年(1264)選前賢內外制可備館閣用者,凡百卷,名《瀛洲集》。至元七年(1270),撰《選曹八議》。[75]
藩府文人中有很多通才,如許衡、劉秉忠、竇默、郝經等,在經濟、史學、儒學、農藝、醫藥、藝術、天文、律歷、數學、建筑等各個方面都有貢獻。再者,金蓮川藩府人才濟濟,各類人才都有,在藝術、天文、律歷、數學等各個方面都有所成就。
如劉秉忠,精書法,天文、卜筮、算術皆有成書,無一不極其至。但多不可考。據《千頃堂書目》卷一三,有《平沙玉尺》四卷,《玉尺新鏡》二卷。
竇默知識廣博,在理學、醫學、教育等各方面造詣很深,著作頗多,有《銅人針經密語》一卷,《標幽賦》二卷,《指迷賦》、《瘡瘍經驗全書》十二卷。且《金文最》卷六〇《雜著附錄》中存有竇默(署名竇杰)的《針經標幽賦》一文。這些均是醫學著作。
許國禎曾主編《癸巳新刊御藥院方》一書,今存。據清楊守敬《日本訪書志》記載:“《御藥院方》十一卷,朝鮮刊本,朝鮮國活字本。不題撰人名氏,首有高鳴序。據序稱,太醫提點榮祿許公所撰集,日本多紀櫟窗考為元許國禎,當得其實。”[76]
杜思敬的著作今已散佚不存。《千頃堂書目》卷一五記載,他有《濟生拔萃》十九卷,延祐二年(1315)編成,輯錄金元時期醫學著作19種(多為節本),包括張元素的《珍珠囊》,劉完素的《潔古家珍》,李杲的《脾胃論》、《蘭室秘藏》,王好古的《醫壘元戎》、《此事難知》、《陰證略例》,羅天益的《衛生寶鑒》,以及他自己撰集的《雜類名方》(此書是中國較早的中醫叢書)等。
藩府文人還有一個重要的貢獻,就是制定《授時歷》。醞釀制定一部新的歷法,早在藩府時期已經開始了。海迷失后二年(1250)夏,劉秉忠向忽必烈呈上“萬言策”時提到制定新歷法的重要性:“見行遼歷,日月交食頗差,聞司天臺改成新歷,未見施行。宜因新君即位,頒歷改元。令京府州郡置更漏,使民知時”。[77]不過,直到至元十三年(1276)才付諸實施,這項工作也主要由藩府文人主持,主要有藩府舊臣王恂、張易、許衡等,還有劉秉忠的弟子郭守敬。當時,許衡負責研究“天道”,王恂任太史令,負責推演計算,與郭守敬等人一起遍考歷書四十余種,晝夜測驗、創立新法,經過艱苦努力,制定出舉世聞名的“授時歷”。制定新歷法,是為了授民以時,使百姓能夠準確地掌握季節時令,適時播種、收割,促進農業生產,同時也促進了天文、數學、航運等科學技術的發展。
從文學角度來說,金蓮川藩府文人群體在金末元初也很有影響力,影響了一代文風。以下我們試了解一下金蓮川藩府文人的詩文創作情況。
劉秉忠在元初以事功著稱,“至于裁云鏤月之章,陽春白雪之曲,在公乃為余事”,但其“詩章樂府,又皆膾炙人口”(閻復《藏春集序》)[78]。《元史》本傳言劉秉忠有文集十卷,見于前人書目著錄的有《劉文貞公全集》三十二卷。今存《藏春集》(或名《藏春散人集》、《藏春詩集》)六卷,元商挺編,元刊本不存,今存為明天順五年馬偉刊本,題:“商挺孟卿類稿,馬偉廷彥校正”。
許衡,《千頃堂書目》卷二九著錄《魯齋遺書》六卷,又《重輯魯齋遺書》十四卷(明懷慶推官涇陽怡愉重輯)。又《文正公大全集》三十卷,已佚,今存十四卷本,藏國家圖書館,乃明萬歷二十四年(1596)懷慶府怡愉、江學詩刊本。許衡文集初刊本為元大德九年(1305)楊學文輯刊之《魯齋遺書》六卷本,前有楊學文序及大德元年贈謚詔、內翰王文秉贊。卷一奏議;卷二、卷三無總目,自《讀易私言》至《答丞相問大學明明德》凡五篇,皆論學之文;卷四雜著;卷五書簡;卷六詩章、樂府、《編年歌括》。
郝經乃金末元初北方文壇影響一代文風之大家。其文大氣包舉、蒼渾綺麗,為“元文中之杰然者”。其詩風格多樣,或慷慨悲愴、含蓄蒼涼,或清新綺麗、明秀清雅,或豪邁奇崛,蘊含著一種崇高美,不崇華麗、險怪而追求豪邁奔放。《元史》本傳稱“詩多奇崛”。著有《陵川郝先生文集》、《刪注三子》、《行人志》、《皇朝古賦》,并編有《一王雅》、《原古錄》。今存《陵川集》三十九卷。
王鶚為文章不事雕飾,以窮理為先,著《汝南遺事》二卷,詩文四十卷,曰《應物集》[79]。
王磐,言論清簡,義理精諳,“辭語縱橫,援引征據,眾莫可屈”。其文沖粹典雅,得體裁之正,不取尖新以為奇,不尚隱僻以為高。詩則述事遣情,閑逸豪邁,不拘一格。元初仕至翰林學士承旨,主持文壇二十余年[80]。《元詩選》二集卷五收錄其詩,《補元史·藝文志》、《元史新編·藝文志》、《元書》卷二三均載王磐有《鹿庵集》。
姚樞,“獨首唱經學,闡明斯道,厥后名儒接踵而出,氣運昌隆,文章爾雅,推回瀾障川之功”[81]。著有《雪齋集》,原書不傳,《元詩選》收詩一卷。
楊果,性聰敏,美風姿,工文章,尤長于樂府。有《西庵集》行于世,今已不存。作為元初曲家,《錄鬼簿》列其名于“前輩名公”,《太和正音譜》評其詞“如花柳芳妍”。今存小令11首、套曲5套(據《全元散曲》),四套〔仙呂·賞花時〕文句流暢典雅,是其代表作。《元詩選》二集收入楊果詩11首,題為《西庵集》。《全元文》輯錄其文2篇。
宋子貞,早年就以能詩善賦聞名。德安鄭夢開云:“宋君以文章名海內久矣”(元好問《鳩水集引》)[82],對宋子貞的才學、詩賦稱揚不已。但宋子貞一生忙于政事,奏疏多關系民生、國事,尤其致力于使元朝統治者接受中原傳統文化,以文治國,推行漢法。有《鳩水集》,已佚。元好問《鳩水集引》云:
宋君起太行,其經明行修,蓋故家遺俗然,且得鄉先生李承旨致美、按察使簡之宗盟、內翰濟川、潞倅祐之父子、王孟州大用之所沾丐。住太學十年,讀書績文,動為有用之學,使之得時行道,其所成就顧豈出名卿材大夫之下哉!易代以來,佐東平幕二十年,當賢侯擁篲之敬。不動聲氣酬酢,臺務皆迎刃而解。有用之學仆既言之矣!嗚呼!文章圣心之正傳,達則為經綸之業,窮則為載道之器,顧所遭何如耳。他日,人讀《鳩水集》,或以文人之文求之,渠特襬襶子耳,非吾心相科中人也。[83]
這段話是說,宋子貞經明行修,自幼得鄉先生李致美等人熏染,所學純正。且在金太學期間,師從名門,讀書績文,均為有用之學。因而,才能在輔助東平幕二十年中,面對各種難題都能迎刃而解。他的《鳩水集》乃為經世致用之作,是“圣心之正傳”、“經綸之業”、“載道之器”,而非一般文人之作。從元好問對宋子貞《鳩水集》的評價來看,他的文章應該不是那種文學色彩很濃的,而且從他所存的文章來看,也確實如此。《全元文》僅收其文五篇,又多為全真道教人物墓志及道觀碑銘,反映了金元之際全真道盛行的社會風氣。其中《中書令耶律公神道碑》,因傳主名氣大,多受方家關注。他的詩存留下來的更少,只在《元詩選》癸集中保存一首《溫泉》。
徐世隆,史載:“儀觀魁梧,襟度宏博,慈祥樂易。人忤之,無慍色。喜賓客,樂施與,明習前代典故,尤精律令,善決疑獄。”[84]至于其著述情況,《元史》稱:“所著有《瀛洲集》百卷、文集若干卷”。[85]按《太常徐公》一文所述,《瀛洲集》乃其所編前代內外制選本。《元詩選》二集選入徐世隆詩7首,題為《威卿集》,系顧嗣立從他書中輯出,而《威卿集》也不見于世。《全元文》錄其文14篇。其文兼長眾體,奏議典贍詳悉,無迂疏之累;古文純正明白,無奇澀之偏;歌詩則坦夷瀏亮,無雕琢晦深之病;四六則駢儷親切,無遷就支離之弊。[86]
宋衜有《秬山集》十卷,未見傳世。《宋元詩會》卷七〇存有其4首詩。
陳思濟著有詩集《秋岡先生集》若干卷,《元詩選》二集卷七收入其詩10首。虞集為之序曰:“秋岡先生平生文章之出,沛如泉原之發揮,而波瀾之無津。譬如風云之變化,而舒卷之無跡。”[87]其詩集由其孫廣東廉訪使陳允文手自校儲,梓而藏之。
王博文(1223~1288),字子冕(一作子勉),號西溪,東魯任城人,與汲縣王惲、東平府學生王旭齊名,并稱“三王”。[88]他雖早有文名,但詩文罕見流傳。《全元文》存其文8篇,其中《白蘭谷天籟集序》一文最為有名,是為白樸生平作的評傳,其中關于白樸詞的評價很有見地。《元詩選》癸集“癸之丙”中存其詩僅1首。
趙良弼在至元前期出使日本、高麗等國,對域外情況了解頗多,有《趙樊川日本紀行詩卷》行于世。張之翰《西巖集》卷九《題趙樊川日本紀行詩卷》曰:“公弼御史以樊川先生《日本紀行詩》見示,三復之余,使人心移神動,如親在其洪濤絕島中。然敘事之工,寫物之妙,皆從大手中來。茍非名節素重,忠義不屈,其于使遠方,歷殊俗,將危疑倥傯之不暇,又安能出此語耶?故書三絕句于后。”[89]姚燧《牧庵集》卷三亦有《趙樊川集序》一文,介紹趙良弼文集形成的始末。雖然趙良弼從不以能詩善文知名,其文集也散佚不傳,他出使日本期間寫的《日本紀行詩》也未能流傳至今,但元初詩人親歷異域而寫下紀行詩,畢竟是文學史上的大事。
當然,在藩府文人中還有一些人雖然在現存文獻中沒有提到他們留有文集、著作,但他們在當時文名頗盛,對文學的繁榮也有一定貢獻。如竇默的文學才華,從楊奐詩“走遍江淮鬢未華,歸來重對舊生涯。論醫不待肱三折,作賦曾聞手一叉”(《草亭既成招肥鄉竇子聲》)[90]可以想象他的風采,文學素養應該不錯。又,張易文采風流,善于作詩,劉秉忠《藏春集》卷二有《因張平章就對東坡海棠詩二首遂賦一首》,可見張易常作詩,只是存留下來的極少,現存的詩只有《送魯齋先生南歸》一首而已。還有寇元德,亡金名士寇靖次子,中山人,早以文學名于天下,以廉希憲舉薦入仕忽必烈潛邸。當然,藩府文人中精通詩文者頗多,只是有些不存于世或未載于史冊,無從窺其風采而已。
金蓮川藩府文人在文化教育上的貢獻,決不只以上幾個方面所能概括的。他們在恢復發展中原文化,建立學校,推動理學的傳播和發展,修復孔廟、尊孔,編刊經籍,以及農圃、醫藥等各個方面都有貢獻。
[1]蕭啟慶:《內北國而外中國》(蒙元史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590頁。
[2](明)宋濂等:《元史》卷134《禿忽魯傳》,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3251頁。
[3](明)宋濂等:《元史》卷119《木華黎傳》,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941頁。
[4](明)宋濂等:《元史》卷119《木華黎傳》,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944頁。
[5]蕭啟慶:《內北國而外中國》(蒙元史研究),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592頁。
[6](明)宋濂:《元史》卷157《劉秉忠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89頁。
[7](明)宋濂:《元史》卷156《董文炳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70 頁。
[8](元)許衡:《魯齋遺書》卷7《時務五事》,北京: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萬歷二十四年刻本。
[9](元)蘇天爵《元朝名臣事略》卷7《丞相史忠武王》載:“上極知漢地不治,河南、陜西尤甚。”
[10]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10,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11]李修生主編《全元文》第9冊,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104頁。
[12](明)宋濂:《元史》卷160《劉肅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64頁。
[13]徐韶光主編,張家華等編輯《邢臺文物名勝》,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153頁。
[14](元)商挺:《尚書劉文獻公》,(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10,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15](元)蘇天爵編《元文類》卷58,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16](元)姚燧:《牧庵集》卷15《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01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
[17](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7,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18](明)宋濂:《元史》卷157《劉秉忠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0頁。
[19](明)宋濂:《元史》卷155《史天澤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60頁。
[20](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7,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21](元)郝經:《瑞麥頌》,《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20,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正德二年李翰刻本。
[22](明)宋濂:《元史》卷159《宋子貞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38頁。
[23](元)姚燧:《牧庵集》卷15《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01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
[24](明)宋濂:《元史》卷159《宋子貞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38頁。
[25](元)姚燧:《牧庵集》卷15《中書左丞姚文獻公神道碑》,《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01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
[26](元)郝經:《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37《與宋國兩淮制置使書》,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正德二年李翰刻本。
[27](明)宋濂:《元史》卷58《百官志一》,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2119~2120頁。
[28](元)王磐:《故光祿大夫太保贈太傅儀同三司文貞劉公神道碑銘并序》,載(元)劉秉忠《藏春集》卷6附錄,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天順五年刻本。
[29](元)劉秉忠:《藏春集》卷6附錄,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天順五年刻本。
[30](明)宋濂:《元史》卷157《張文謙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7頁。
[31](明)宋濂:《元史》卷158《姚樞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2頁。
[32](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26頁。
[33](元)許衡:《魯齋遺書》卷13《附錄·國學事跡》,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萬歷二十四年刻本。
[34] (元)郝經:《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32,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正德二年李翰刻本。
[35](元)郝經:《郝文忠公陵川文集》卷32,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正德二年李翰刻本。
[36](清)黃宗羲著,黃百家輯,全祖望修定,王梓材等校定《宋元學案》卷90,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41頁。
[37](清)黃宗羲著,黃百家輯,全祖望修定,王梓材等校定《宋元學案》卷90,北京: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440頁。
[38](元)姚燧:《牧庵集》卷4,《四部叢刊初編》,上海:商務印書館1919年版。
[39](明)宋濂:《元史》卷146《楊惟中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467頁。
[40](元)蘇天爵編《元文類》卷60,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41](清)黃宗羲著《宋元學案》卷90,北京:商務印書館1934年版,第148頁。
[42](元)蘇天爵編《元文類》卷60,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43](元)許衡:《魯齋遺書》卷13,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萬歷二十四年刻本。
[44](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8,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45](明)宋濂:《元史》卷7《世祖本紀四》,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34~135頁。
[46](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7頁。
[47](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7頁。
[48](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27頁。
[49](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27頁。
[50](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8,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51](明)徐一夔《始豐稿》卷2,《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29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6年版。
[52](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29頁。
[53](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32頁。
[54](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29頁。
[55](明)宋濂:《元史》卷158《竇默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30~3731頁。
[56](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10,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57](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7頁。
[58](明)宋濂:《元史》卷158《姚樞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2頁。
[59](明)宋濂:《元史》卷157《劉秉忠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88頁。
[60]陳得芝輯點《元代奏議集錄》,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53頁。
[61](明)宋濂:《元史》卷160《王鶚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57頁。
[62](明)宋濂:《元史》卷157《張文謙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7頁。
[63](明)宋濂:《元史》卷81,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2027頁。
[64](明)宋濂:《元史》卷68《禮樂二》,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691~1692頁。
[65](明)宋濂:《元史》卷68《禮樂二》,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692頁。
[66](明)宋濂:《元史》卷68《禮樂二》,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1692頁。
[67](明)宋濂:《元史》卷160《徐世隆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69頁。
[68](元)王磐:《故光祿大夫太保贈太傅儀同三司文貞劉公神道碑銘并序》,載(元)劉秉忠《藏春集》卷6附錄,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天順五年刻本。
[69](明)宋濂:《元史》卷157《張文謙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7頁。
[70](明)宋濂:《元史》卷158《許衡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16頁。
[71](明)宋濂:《元史》卷160《劉肅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64頁。
[72](明)宋濂:《元史》卷157《劉秉忠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1頁。
[73](明)宋濂:《元史》卷160《王鶚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57頁。
[74](明)宋濂:《元史》卷159《商挺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40頁。
[75](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12《太常徐公》,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76](清)楊守敬:《日本訪書志》卷10,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3年版,第144頁。
[77](明)宋濂:《元史》卷157《劉秉忠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691頁。
[78](元)劉秉忠:《藏春集》卷6附錄,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影印明天順五年刻本。
[79](明)宋濂:《元史》卷160《王鶚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57頁。
[80](元)蘇天爵輯撰,姚景安點校《元朝名臣事略》卷12,北京:中華書局1996年版,第246頁。
[81](清)顧嗣立編《元詩選》二集(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27頁。
[82](元)元好問著,姚奠中主編,李正民增訂《元好問全集》,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761頁。
[83](元)元好問著,姚奠中主編,李正民增訂《元好問全集》,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762頁。
[84](明)宋濂:《元史》卷160《徐世隆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70頁。
[85](明)宋濂:《元史》卷160《徐世隆傳》,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3770頁。
[86](元)蘇天爵輯撰《元朝名臣事略》卷12,北京:商務印書館民國25年版。
[87](清)顧嗣立編《元詩選》二集(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22頁。
[88]《元史》卷167《王惲傳》:“王惲,字仲謀,衛州汲縣人……惲有材干,操履端方,好學善屬文,與東魯王博文、渤海王旭齊名。”
[89](元)張之翰:《西巖集》卷9,《景印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204冊,臺北:商務印書館1985年版。
[90](清)顧嗣立編《元詩選》二集(上),北京: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158 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