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詞的歧義性”釋義與辨析

在短篇小說《小徑分岔的花園》^[1]中，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圍繞為德軍做事的余準博士、漢學家斯蒂芬·艾伯特和余準的曾祖父彭冣，講述了三個故事，設置了層層迷宮，其中最具神秘色彩、最需要破譯的當屬彭冣建造的迷宮，那是由無數“分岔的小徑”構成的花園。“分岔”意味著以花園為中心和起點，分出無數條路，通往外面的世界，“通向無數的將來”。^[2]就可供闡釋的豐富性和多義性而言，“現代漢詩”就是“小徑分岔的花園”，需要面臨多條“岔路”和“歧路”的選擇。由“分岔”的“詞”構成的多條“小徑”，既富麗繁華，又荊棘叢生；既風景秀美，亦迷霧彌漫和疑團密布，具有歧義特質和多種可能：

金色的樹林中有兩條岔路，

可惜我不能沿著兩條路行走；

我久久地站在那分岔的地方，

……

然后我毅然踏上了另一條路，

這條路也許更值得我向往，

因為它荒草叢生，人跡罕至；

……

我選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行走，

結果后來的一切都截然不同。

（弗羅斯特：《未走之路》）^[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