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曉這廝并不難找,在云逸與崔叔父談話的這短短三炷香功夫,靖州城內(nèi)所有的美食他都已經(jīng)搜刮一遍了。
云逸推開屋門,瞧見他雙手枕在腦后,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叼著跟破牙簽兒,哼著南羌的小曲兒,好不瀟灑?
“回來了,事情辦的如何?”
他順手抓起枕頭丟向云逸。
“就那樣吧!”
云逸輕巧避開,含糊其辭的回應(yīng)。
“你這人真沒意思,無聊至極!”
云逸沒理會他,忽然知道為何離橫總喜歡下山尋找樂子,江門的飯菜委實清淡,靖州城美食云集,果真是得天獨厚的條件,艷羨不得。
“飯菜快冷了,要不要讓人重新給你做的,還是索性熱一下?”
吳曉突然的貼心讓云逸有些不太習(xí)慣,想著如今身在外面,兩人也理當(dāng)相互照料。
“我直接吃就好了,就不勞煩小二了。”
眼前的菜實在太誘人了,瞧瞧那個白玉豆腐湯,芙蓉酥,雖然冷了,但嘗起來還是鮮香無比。
這幾天的風(fēng)餐露宿,白天就是喝點水壺里的水,啃啃饅頭也就對付下去了。
“吳大哥,謝謝你,你對我這么好,我以后……”
云逸回答的一臉真誠。
云逸話尚未說完,他轉(zhuǎn)眼接過去:“放心,毒不死你,把你毒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云逸翻了一個白眼,悶頭吃起來:“哎呀,糟了!我還得回去一趟。”
云逸說袖子里怎么鼓鼓囊囊的,這玉佩竟還在云逸手上,一會還得過去一趟。
“什么糟了?”
吳曉聽得云里霧里,自然也知道云逸事兒必定沒辦好。
“明天再送回去吧,晚上我們讓小二備齊酒菜,喝他的天昏地暗的!”
云逸應(yīng)承了下來,晚一天出發(fā)倒也沒啥關(guān)系,只是這崔叔父今日暈了過去,不知道眼下好些沒有,說不定身上的藥還能管點用途。
云逸當(dāng)然知道此刻的自己,現(xiàn)在可不受待見,去了必然也是撞那位郡主娘娘的槍口。
指不定崔家不愿見他,云逸打算把玉佩隨意往崔老爺?shù)奈葑右蝗樱呐钠ü勺呷耍钍罗k完就行了。
想罷,望著桌邊的飯菜,煩心事已經(jīng)跑得九霄云外,云逸顯然是太過于相信那廝了。
吃完后,云逸當(dāng)晚從茅廁里就沒出來過,腹瀉的云逸都腿軟了。
“吳曉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你這個混蛋,你給我下毒,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云逸扯著褲子,腿腳跟踩在棉花一樣,破天荒的罵罵咧咧。
吳曉必定暗地里灑了瀉藥,這個殺千刀的,管他聽不聽得見,先讓他罵爽了再說。
……
次日一早,云逸和吳曉拎著行囊,往崔府趕去。
今日崔府禁閉大門,大白天關(guān)著門倒有些奇怪。
云逸愣了愣,還是敲了敲門,無人答應(yīng)。
可能是云逸昨天打草驚蛇,讓那郡主夫人不悅了,氣量如此小,故而今天不見客。
可這也沒道理啊,會不會出了什么事?
云逸心中暗自計較一番,慌忙從后門越上墻角,空空無人,踩著檐角緩緩移動著視角,慢慢的滑下去。
見四周寂靜,他走到后院,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立馬腿軟。
地上,落葉紛飛,一百多口人的尸體密密麻麻的吊死在后院的大樹上,走廊上,屋子中央,就連府邸里的幾條貓狗都無一幸免,這殺人的手段實在是毒辣至極,到底什么仇恨竟然能下次狠手。
府內(nèi)寂靜一片,只能偶爾有風(fēng)吹動,尸體跟著風(fēng)不停的擺動,好不凄涼。
云逸被眼前的景象嚇懵了,正糾結(jié)要不要告訴吳曉。
突然,拐角處的廂房似乎有人,云逸貓著腰,躲在一旁,那人步伐很輕,云逸之前跟著師兄練過靜心決,耳力十分的好。
即便那人腳步很輕,但他依舊能聽到幾聲細(xì)微的腳步。
那人蒙著面,似乎在找什么東西,又一陣翻箱倒柜,看樣子既是仇殺,也是謀財害命的亡徒。
“快走,快走!有毒氣!”
吳曉拽著云逸,他一把扛起云逸,迅速消失在巷口,這孫子逃的倒是挺快的。
腦子里一陣恍惚,怎么會,一夜之間,全死了。
“你傻了?”
一杯涼茶水嚯的潑云逸一臉。
“我剛剛看到……”
云逸沒空擦掉眼角的茶水,,眼神呆滯,顯然是被嚇到了。
剛剛那個蒙面人明明看到云逸了,兩人對視了一眼,云逸竟然覺得熟悉不已,似乎對方認(rèn)識自己,突然有些害怕。
“我們還是趕緊啟程吧,不宜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