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

白雪鍍藍了炊煙

樹枝擊打出鋼絲的硬音

小鳥書寫的梵文

講述著尋食埋饑的過程

我就想起了

推不開的門

嘴里冒出說話的白煙

看見

鵝鴨覆蓋河水的游蕩

麥浪浮動著青山的風景

陽光和濕露摧毀了荒蕪

我就想起了

水坑邊匆忙丟棄的綠色鴨蛋

大楊樹扛旗般獵獵

第二天破土而出的野草

比谷苗還粗壯

看見

收獲的金黃

太陽的光熱漸漸高離飄去

蕭瑟用火紅的霜葉

去燃燒即將退卻的豐茂

我就想起了

冷雨中收回的白菜

土豆埋下窖底

柴火垛上馱著一層雪

看見

蒲公英的飛絮找到了風的方向

迎春的櫻梅先達后至

牡丹園的嘈雜彰顯著艷麗

我就想起了

一片招搖的土色

蒸騰著崛起的氣浪

耕種的早晨

風揚起封壟的新土

山雀群起群落

看見了

就會想起

一棵樹都是記憶的標志

懷著深淺不一的悔憾

看一回

更新的故鄉

那一切

似乎遠了

似乎又近了

鄉思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