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第一次相約
五月,在知天命之年,約幾個發小,回鄉看看。
行進在蜿蜒曲折的盤山路上,我們仿佛一隊趕路的老螞蟻,氣喘吁吁,走走停停,梗阻在山的一段脈管里。
都愿意做故鄉卑微的草木,壓低身子。
看見槐花,就來了精神,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個勾枝,一個摘花,還不住往嘴里塞,滿嘴的芬芳,讓人想起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
槐花如雪堆積在綠葉上,一串串,輕飄飄的又好像沉甸甸的,鈴鐺似的隨風搖動,搖響蜜的芬芳,惹眼惹嘴,耳朵灌滿蜜蜂的嗡嗡聲。
坡地上,長滿苜蓿、沙蔥、蒲公英、苦苦菜,水渠邊還有薄荷呢。
幾個“老螞蟻”竄來竄去,驚飛了灌木叢里的野山雞。它呱呱呱地歡叫著飛向另一片樹林,等我們跟過去,它又冷不丁地飛起來,繞到我們身后,跟我們打游擊,捉迷藏。
五月,我們相約回鄉走一走、看一看。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只把故鄉的清風裝滿行囊,只把新鮮的腳印,郵戳一樣蓋在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