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要落未落,呼的一聲,風涌影現,殿內燈搖幔舞,壺顛杯顫。驚瞧來者,一襲紅衣,手持長劍,殺氣自眼神射出直逼龍椅上人。大臣們看到此人不但不懼,反生大喜。而那名剛受寵幸的舞女,此刻已嚇的魂飛九霄。
龍椅上所坐之人倒是有幾分膽量,畢竟他是潯淓國君主,古今相照的兒子。皇帝出征,太子監國,千古不變。
古今相照遠在中洲南域戰場,早已知曉國內疫情嚴重的他,并未及時回國,他心里已然猜到是鹿盅麟搞的鬼。朝廷有太子監管,雖說他也認為自己的兒子遠不如自己,可是有什么辦法呢,無論他承不承認,這江山遲早得易手,他所練純陽之功已不能讓他再添子嗣。瘟疫的治理,左右就那點名堂,朝中那幫大臣還是可堪大用的。
“哎呦!這不是明月姑姑嗎,來人,快點兒,賜座,您不是一向不喜歡來這種地方嗎?怎么今兒個……”古今淵話未說完就被古今明月一聲喝叱打斷。
“閉嘴,快點給我滾下來,去做你該做的事!”
古今明月與夏令昕回到潯淓國后就雙雙閉關修煉去了,故而瘟疫之事尚不得知。方才出關才得知國內疫情嚴重,古今相照又未回國。聽身邊宮女說,太子侄兒監國但不理朝政,整日沉迷于酒色。她這才一氣之下趕來,心想需得好好教訓這侄兒一下。
“姑姑!我可是你的親侄子,如今又是當朝太子,不就是鬧瘟疫了嗎,防疫處都已經派往各地,沒什么可擔心的,你就不能當這大臣們的面,給我留點面子嗎?來來來,你我姑侄許久未見,一起喝一杯——”
太子古今淵也是從小習武,這些年在古今相照的指點下功力突飛猛進,當下要在姑姑面前賣弄賣弄,好讓姑姑知道自己是有本事的,也順便消消氣。話一說完,右手端起滿酒的金杯,指尖扣力,腕子激甩,一杯酒,平平穩穩又迅疾無比,擲推而去。古今明月不屑道:
“哼!這般手藝還好意思拿出來。”
長劍前指,一股勁力將酒杯上蘊含的力量抵住,酒杯如同有生命般落在了劍尖上。
“愛喝酒是吧,好!今夜就讓你好好喝一回……”
玄機指力順劍柄猛催至間劍尖,將杯中酒頂噴而出,酒液化為一道水柱,向古今淵激射飛去,就聽前后兩聲噗響,前一噗響出來,古今明月突然一振,立即憑空躍起,破頂縱身來至大殿高檐,舉目四望一周,月光下空無一人,只發現一塊玉佩,上書“天水”二字。古今明月收入懷中,復回殿內。見龍椅上古今淵早已氣絕身亡。八位大臣滿臉癡呆。古今明月大驚失色,連劍都拿不穩,當的一聲掉落在地。緩步走上臺階,行近古今淵身前,眼看胸口膻中穴上一片酒漬,嘴角一絲血跡。
古今明月此刻感覺一根銀針刺心,差點一口心血噴出,手捂胸口,墜坐臺上,死寂的雙眼仿佛掉進了黑暗的深淵,永生永世也看不見光明了。
皇宮外的另一個屋檐上,又一片月光下,一位衣著樸素,甚至有點破爛的男人,正仰望著那里,那個欲望的集合地。男人黑發散亂,絡腮胡茬,右手抓著一壇酒的口沿,左邊衣袖卻是空空如也,隨風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