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阿走坐在自己的床上,望著手中的木牌,“母親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受了那么重的傷為什么還要回到部落?又是為什么受傷的?還那個父親到底是怎么保護母親的?還是說父親對母親并不好,母親才會想回部落的?…”
木牌質地堅硬,斷裂的地方也是整齊無比,阿走一時間也想象不到木牌為何只剩一半。
阿走的腦袋有無數的問題,可是無論怎么想都沒有結果。因為他還是個孩子,還沒有成年,甚至剛剛擁有了自己的姓名。所有的結果都需要自己親自去調查,可調查就需要在深淵隨意行走,這需要真正的實力。
“等等,實力?現在沒有,不代表我以后沒有。內氣修行已經入門,剩下就是領悟;而部落的外功修行早已達到筋骨齊鳴。”
雖然筋骨齊鳴能夠跟隨捕獵隊出門捕獵,不過那也只是跟隨大部隊活動,最多也就望風放哨的作用,運氣好遇到落單的動物,還要看帶隊隊長的心情和實際情況,能不能讓自己練手都不一定。畢竟深淵捕獵要快準狠,不然會遇到更多聞著血腥味來的猛獸,深淵的光線可不怎么好,能在深淵生存來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聽覺和嗅覺都更靈敏。
“所以我現在該做的還是連續不斷的修行,無論內功還是外功,實力每加一分,都是我以后行走深淵的保障?!?
想到就做,阿走強行沉下心開始運行大周天。
之后的每天阿走更加努力地修行,更加刻苦地學習,不是吃飯就是訓練,不是訓練就是在訓練的路上。以至于他連四深淵年的正名會都沒去,反正他想的就是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了,去不去都一樣。
就這樣阿走醉心于修行,不知不覺已經長到了一米八幾了,雖然對于部落其他小孩子,他還是最‘矮小’的一個。按地上的說法,阿走現在應該是十四歲了。雖然內功的修煉從沒中斷過,但是對于春之境界的領悟始終差了那么一點,這也不怪阿走,畢竟深淵可沒有分明的四季。好在外功更上了一層樓,領悟戰技血液沸騰。顧名思義,血液沸騰,強行鼓動自己的氣血,短時間內是自己戰力提升,效果結束后會感到一陣虛弱。此戰技一般是成年后才會領悟,隨著年歲跟修行的增長,虛弱的時間會減少,不過此階段對食物的需求會大增。
而阿走本身就未成年,所以虛弱感會更嚴重,族長也告誡他,少用此戰技,不到萬不得已不得使用,不過阿走平時也沒什么機會用,他可是一直在專心修行。
也是由于太多專心修行,阿走并沒有發現這段時間他師傅白之夏的身體每況愈下,幾乎很長時間沒出自己房間,且他后來見到師傅,師傅也是在床上盤坐。
這天下午,當阿走像往常一樣進入白之夏房間后,正準備直接開始引導內氣時,“阿走,過來。”
阿走這才突然發現白之夏仿佛那將死之人,整個臉色慘白,頭發也花白了一片,趕緊蹲在白之夏的膝邊:“師傅,你怎么了?”阿走內心好像有什么東西被觸動了。
“為師有話對你說?!卑字南朊掳⒆叩念^,卻發現阿走即使蹲下來也相當高,抬手有點費力,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當年收你為徒,你也清楚,是報恩,也是想收個傳人,更是想深淵部落跟地上人能有合作的開端,至少也能與我白家合作。不過你讓為師很欣慰,但是更慶幸,收了你這么個好徒兒。你不僅天資聰慧,還勤奮,對枯燥的內氣修煉從不間斷,比為師當年都強上不少。最重要的你還尊師重道,簡直是德才兼備?!?
“師傅!”阿走有了不好的感覺。
“不過現在,什么報恩,什么合作都不重要了,雖然我們也就相處了短短四年左右,但我更希望你以后走得更遠,活得更自在。畢竟你這樣的徒兒即使是在原來地上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
然后白之夏顫悠悠地從懷里拿出了那塊家傳的玉牌,“來,拿著,這是我在白家的身份令牌,相傳這不是地上的材質所制,而是來自深淵某處,具體我也不清楚。你拿著它,如果有一天能見到我大哥,我大哥會信任你的,只要我大哥信任你,與石氏部落合作就有可能,兩家共同發展的希望也更大。”
“師傅,我,我錯了。這幾年,我只顧著修煉,都沒發現您已經…”阿走說著還往白之夏身上套了一個小回春術。
白之夏僵硬的笑了笑,也不想拒絕阿走的孝心,“不,你沒錯,我自知時日不多,你努力修煉才是正途,能看到你現在的進境,我很欣慰的。”
“可是,我…”阿走哽咽著。
“可是什么?可是你還沒有進入春之境?破境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重要是的你現在積累的內氣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春之境,也就是說只要你破境了,春之境的幾乎所有的術法你皆可學習和施展,只是為師恐怕是沒機會教你后面的術法了。不過我抽空寫下了幾個術法的走脈方式,在你后面的桌子上。你以后要記得看,記得多練,越熟練越好。”
“好了,你也別太過悲傷。薪火相傳本是如此,我之死,成就你的未來,這才是四季訣輪回的真意,難怪祖先也少有人能領悟輪回之境。你若走得更遠,亦代表我走得更遠了?!卑字恼f完便閉上了眼。
“師傅!”阿走已經泣不成聲。
白之夏的火化只有三個人,阿走,族長,跟三哥。
堂堂白家少爺,走時竟然如此冷清,不過白之夏的心中可能已經很滿足了。
待火焰將近熄滅,“阿走,白先生當得起一個好師傅,你可別太多悲傷,記得將他的意志流傳下去?!?
“我明白的,爺爺?!卑⒆哂行┑统痢?
“恩,回去吧?!?
夜里,阿走盤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著手中的兩塊身份牌,搞不清楚人為什么一定會死,這個世界上為什么一定會有別離,自己還沒有記事,母親就走了,腦海中完全沒有母親的記憶,更談不上那所謂的父親;但白之夏這個師傅就不同了,從當年的相識開始,自己就像多了一個朋友,可以說說心里話,當然也從師傅處聽了很多關于地上之前的故事或者傳說,增長了不少見識。
這對于一個沒有父母的孩子來說,不僅僅是多了一個長輩,更像是多了一個父親。
難怪地上有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師傅不僅僅教授修行之道,更教自己以后如何為人處世。白之夏對于阿走來說就是亦師亦友亦父般的存在,可是現在師傅去世了。
“是啊,師傅去世了,但他的意志傳承給我了,如果我能一直讓他的意志長存,是不是師傅也不算完全去世了。有的人死了,他卻還活著。這就是薪火相傳的意思么?死亡即是新生,而春之境就是新生?!
春之境,我來了!”
破境就在一瞬間,阿走突然感覺世界都不一樣了,自己的身體仿佛充滿了生機。不管是心臟還是血管,甚至是皮膚,肌肉,學位都有一種生機迸發的感覺,仿佛間阿走聽到了植物發芽的破土聲,聞到小動物出生的氣息,感受到部落每一個族人的生機。
阿走睜開了眼睛,好像剛才一切都是幻覺,但自身的生氣卻是實實在在的。
阿走站起身,隨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回春術,小回春術的效果加強了,但具體加強了多少卻不好說,確實讓阿走低沉的心情有了一絲緩解,至于多傷口的恢復想來也是加強,只是加強多少并不清楚,畢竟阿走也沒有受傷。
興奮了一小會,由于還是夜晚,阿走又繼續盤腿開始引導內氣了。
“逝者已逝,但活著的人更不可虛度光陰,何況自己還有從小看自己長大的爺爺?!?
“明天就開始自學新的術法,爭取早日能幫到爺爺。”畢竟爺爺是自己最親的人了。
想著想著阿走慢慢就進入了深度修煉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