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海面突然浪起洶涌的浪花,天空也從晴空萬里便成了烏云彌漫,陣陣海風吹淋著枯樹。
而在石壁外的行人街道中,一位男子穿著漆黑的襯衫配著一身黑褲,氣場十足的走到林外,他歪頭眼神異常的兇狠,面似堆瓊的面容下卻有著一道長年已久的傷疤。
“就是這里?”
薄涼隔絕的聲音,冷厲的目光看向林中的燭火,卻遲遲不進去,身后海風逐漸大起,吹亂著他那一頭灰色的發(fā)絲,雙耳下佩戴著一對淺綠色的淚珠形式的耳垂,似如灰燼間唯一頑強的嫩草一般。
當他伸出手似乎在觀察著什么,左手伸進林中,瞬間燭火便飄忽不定,林中的鳥兒都“嘎嘎”叫起,他不悅的“嘖”一聲后便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那異常寧靜的林道,他每走一步,燭火便熄滅了一盞,他不禁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
“前面的是....”
他走出林子的時候似乎沒有看到三個分岔路,一直直走走出了林道,來到一棵樹下,他省視前方那棵高大繁華的楓樹下站著的虞落,當虞落轉過身要走去溫室門口時,他一眼注意到她手腕上的紅繩,那刻他一眼認出了她,神色大變的捏緊拳頭想要走出時,溫室大門卻突然打開,墨丙辰從中走出。
“!!!”
虞落回頭本該歡喜的神情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她發(fā)現他扶著的左手綁著繃帶卻依舊在侵染繃帶往外流血,她面色擔憂的想要詢問時,墨丙辰面色平靜的將包扎好的手藏在身后,無事道:
“你來了——早飯吃了嗎?”
“你....”
虞落看著他依舊做出無事般朝她一笑的樣子,心便不由而痛,立馬大步走到他面前,苦笑嘆息的拿出一袋包子,勉強一笑道:
“包子給你的,怕你餓了就過來給你……”
“還有——你左手的繃帶都滴著血,你在溫室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搞成這樣?”
虞落眉眼微皺,滿臉擔憂的看著他那滿是疲憊的雙眼,墨丙辰右手接過那袋包子后,立馬將她抱入懷中,虞落雙瞳一震!無法想象到他的身軀居然這么的冰涼,可當她著急忙慌的想要詢問時,墨丙辰便輕聲細語道:
“傷口的寒氣,我沒事……也很高興你能如此擔憂我。”
“?這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傷口為什么會讓你全身如寒冰一般的刺骨??”
虞落神情焦爐的看著他那蒼白的臉頰,便不禁有些氣憤。
“體寒,一直都這樣,沒事的別擔心。”
墨丙辰答復她的疑惑,沖她眉眼一笑的捏了捏她紅潤的臉頰,虞落聽他這似答非答的話,無奈的撇下眼沉吟道:
“你啊真的是...”
而在樹后一直觀察他們二人的男子,望向虞落的眼神卻是如此的深情,可當他看到墨丙辰的那刻便全然消失,他微扯唇角沉默的扭頭離開,而邊走身旁便更加的沉淪于黑暗,而他口中喃喃自語的冷道:
“眼中即又是他,現如今你忘卻,難道還要如當時一樣天涯兩隔、傷心欲絕嗎……絕對——不能!”
尖銳如細刀般的話語漸漸的消失在了黑暗中,而那位男子也與之消失不見,只落下了一片黑色羽葉在地。
而在楓樹之下,虞落托腮憂喜的盯著墨丙辰吃著包子,手上的傷也重新的清理了一番,她望去這片祥和的林子便嚴肅地問道: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每次你的言語舉止都似如對待親人一般的感覺……讓我也有種莫名其妙的波動……”
虞落看著眼前對她百般溫柔的墨丙辰,心里就由此而感到莫名的感覺,而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行為會讓她困惑,當他抬眸看到她便不由自主的溫柔歡喜,無法克制,便找理由推脫道:
“我...對每個人都是這樣的,即使陌生人也如此——”
“是嗎.....”
虞落沉默的回復著,神情自如的轉動雙瞳便默不吭聲,墨丙辰微咬后槽牙隱藏微變的神情,看著太陽在緩緩落下,正言道:
“已經下午四點了——”
“四點...了!?”
虞落這一聽才想起來五點還要去見柳編輯的便立馬拍打桌面,急忙道:
“差點忘記我還要去見柳編輯了!!”
“柳編輯……柳落歡嗎?”
“嗯,我還得先回我家拿我的電腦,就先走了一會回來拜拜!”
虞落立馬起身著急忙慌的要起步跑時,被墨丙辰的話語頓時停下了腳步。
“我陪你去,而且你的電腦在我房間里。”
“嗯?什么!?”
虞落立馬扭頭,目瞪口呆的望向沒有半點假話的墨丙辰,她那十分重要的電腦,不可能在他手中,即使是他叫言予安也決然不可能,她現如今深信自己與他似乎有一種關系。
“到底他是誰,朋友?還是....”她不禁窺視他眼中的自己仿佛有光烙印于她。
...
“阿辰~你看我的舞姿怎么樣!哥今天教我的!”
那位神秘的女孩身穿雪青色長服,長服上那栩栩動人的喜林草,身后散落的卷發(fā)下那潔白如玉般的膚色,右手牽著一位貼著創(chuàng)可貼的手的男孩跑向坡上,隨后那位女子放開了男子的手,朝他歡然一笑。
隨后襲起如莎般的裙擺,緩緩舞動雙手,腳步韌度有力,如同緩緩開屏的孔雀般柔中帶雅,氣場十足。
男子呆在原地靜靜地細看著她舞動的身姿,衣裙似有靈魂的在空氣隨她翩翩起舞,他便拿出口袋中緊握的一面刻著霜花的圓鏡。
而這一段依舊看不清是誰和誰的記憶在虞落的腦海里涌出,隨后逐漸消失,讓她頭疼不宜,她立馬屈身捂著自己的腦袋,咬牙隱忍,墨丙辰一看立馬上前急忙的詢問道:
“是不是頭又痛了!?”
虞落勉勉強強的“嗯”的一聲,墨丙辰見此癥狀立馬從口袋里拿出今早剛做好的一瓶制作完美的楓糖,打開瓶蓋倒出一顆金黃的楓糖。
“吃了它或許會好些!”
虞落聽他所說緩緩抬起無力的右手接過后吃進嘴中,一時之間她的氣息有所緩和,墨丙辰輕拍的她的后背,輕撫道:
“怎么樣,好些了嗎?”
“……好甜~好吃!!”虞落一下子打了雞血一般的有精神,抬起頭嘴中還依舊回味這楓糖中那甜如蜂蜜,絲滑甜口的口感。
“嗯!居然好多了!?”
虞落驚奇挑眉,頭疼也隨之消失,墨丙辰看她已經沒事了就松了口氣的將她扶起,心疑道:“他說的既是真的……”
墨丙辰臉色微沉的將虞落扶到石坐前坐下,虞落看他有些奇怪的便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問道:
“沒事吧?”
“嗯…沒事……”
墨丙辰將手中的一瓶楓糖遞在她手心中,便接道:“以后頭疼就吃一顆,如果不行了就告訴我,吃完了也是,我以后每天采集制作。”
墨丙辰認真的叮囑著自己也叮囑著她,而虞落看著手中的楓糖在看了看他那冰冷帶傷的雙手,精神憔悴的模樣,便隨之擔憂道:
“不要因為我的頭疼而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你的手上的傷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吧....我雖然不了解你,但我的感覺卻如此的擔憂,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身心疲憊。”
“身心疲憊嗎...也是,我也有些累了,想出去走走,但又不該去哪,想和你一起……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墨丙辰很是認真的反問她,虞落立馬起身,拍桌答應道:
“當然可以!走!和我一起散散心!!”
虞落緊握手心中后,拉住墨丙辰的手,有義氣的拉著他走上了橋,而墨丙辰在他的身旁看著他第一次嘗試刺繡做衣的這件裙子,如今也是數隔十年,他一想到當時因她一句話,決定放下彩墨,拾起針線布料,從頭再來的場景便不禁觸目驚心。
而一切卻都因眼前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而不顧后果,從頭再來。
在一片汪洋大海的沙灘上,一位男孩手中捂緊刻著霜花的鏡子,朝著大海自言道:
“海面猶如布料,天空似如彩色,兩者相和便是一副美畫,我也好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也會有專屬自己獨特的畫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