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隆隆隆.....”
在廁所里發出了沖馬桶的聲音,廁所的門也隨之打開,虞落打著哈欠,一臉沒睡醒的從廁所里走出,一晃一晃的走回房間里,她四下張望,皺緊眉頭的走去衣柜前平淡的伸出手打開的那刻,耳畔又回響起那讓她心亂如麻的聲音。
“阿辰,這是你給我親手做的衣服嗎!?”
畫面中一位女孩手中拿著一件銅綠色的紗裙上,刺繡著潦草的藍花,那女孩的視線立馬看向男孩的雙手,秀氣的雙手上即是被針扎破的道道傷痕。
“我那晚就是隨口一說,你這個傻瓜——傷口還出著血,很痛吧……”
女孩哽咽的聲腔,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去露出的鮮血,而那位頻繁出現在她腦海中的神秘男孩卻搖頭道:
“不痛——見你歡喜疼一下又算的了什么,以后你的衣柜里的便都是你專屬的衣服,獨一無二……”
男孩牽起女孩的手,捂著她那雙冰冷的雙手,無事般朝她歡喜一笑,女孩被他的言語舉止所感動,輕輕吹著他的手,含淚道:
“你啊——真是個笨蛋....”
“.....”
而聲音漸漸隕落,虞落不自覺的從中拿出銅綠色的紗裙,所言道:我似乎....”她眼含淚水不由自主的一笑,她撫摸著那潦草的刺繡,心中不禁一酸:
“為什么,讓我本該毫無波瀾的內心,突然如同一根弦斷了般的難受。”
虞落握緊衣裳,仿佛間像似沉入海底的深處,無法呼吸般的難受,一眼望去皆是無盡的深海,看不到盡頭……
“好花~”
慕微吟來到花架前俯下身,輕聞花中那微微清香,所含笑著,而言予安走到拐彎處,抬眸間卻一眼看到陽光下慕微吟輕聞花香時所露出的一縷似如清泉般的笑容,讓他不禁有所一愣,腳步輕伐的走到他身后道:
“醒了,感覺好些了嗎?”
“嗯,好些了。”
慕微吟睜開雙眼,直起身絲毫沒有被他突然的出現所嚇到,回頭朝他淡然一笑,言予安便垂眸咽了咽嗓子,掠過他走到店外的木桌前將買來的早餐放下,慕微吟跟在他身后探出頭,看著他拿出一杯豆漿和兩袋的包子。
“我不清楚你早上都吃什么,就隨意的買了些……”
言予安拿出后,毫不知情他在他身后,轉過身的那刻,雙瞳一震的立馬回退雙手扶著桌面,驚悸道:
“離我這么近干嘛!?”
“啊?”
剛剛的那一瞬間,二人的嘴唇相互觸碰,讓言予安有些不敢相信,慕微吟抿著嘴看著他那微紅的耳朵,所不禁一笑:
“沒事吧,就是碰了一下。”
慕微吟邁出一步的靠近他,將他逼到極限,不禁彎眸輕笑,言予安看著他快要貼上來,神情微怒的直起身立馬推開他,心里悶堵的想要離開時,卻斜眼看向他臉頰上的傷口,便無奈般的詢問:
“故意為之……昨晚....你臉上的傷是從哪里傷的?昨晚一直血流不止。”
“啊!?這個嗎,被一只黑烏鴉捉傷的,你不知道那只死烏鴉突然朝我飛來,我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傷了。”
慕微吟很是夸張的描述那晚的情景,言予安看他手腳伶俐絲毫沒有骨折的樣子,心里產生疑惑的看他所說的事。
“是不是很嚇人!但還好,我跑的快,不然可就不是一道抓傷的事了。”
“烏鴉嗎....”
言予安聽著烏鴉所陷入沉思當中,“這里不該有烏鴉的才對。”他搓著手指狐疑著,言予安也裝模作樣的懷疑了起來,繞著下巴苦思冥想。
“或許是從其他地方飛來的吧,不小心碰到了,予安你晚上可不要出門了,夜間烏鴉出行,見人就抓,抓傷了傷口可是很痛的。”
慕微吟眼中毫不避諱的擔心眼前人,言予安立馬拿起豆漿放在他的嘴前,避開他的視線道:
“……知道了。”
“嗯.....”慕微吟接過還有一絲余溫的豆漿,喝了一口后視線瞟向了他右耳的梅花似乎比上次見到要紅了些,便不禁的揚嘴偷笑,言予安看他在笑什么,便不在理會的走進店內,拿起桌上的剪刀走了出來。
“你這般無牽無掛的樣子,為何還待著這里與我打趣?”
言予安圍上圍裙,邊修剪花枝便說道,心中一直對剛剛到事情耿耿于懷,慕微吟看出后毫不猶豫的搖頭,走到他身旁,直言道:
“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未打趣與你,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打趣!”
慕微吟面色嚴肅的注視著言予安,坦言道:
“因心愛之人在這里,我才不顧一切的來到這里——”
“……那時....家人執意反對我與它的愛情,我便下定決心離開家族,跟隨與它,為它梳頭盤發,整日歡喜度日,但....天不做美,到最后它都不知道我早已心系與它——而我也悔與還未說出那句話……”
言予安提到往昔之事,雙眼便不禁打顫垂眸,言予安一聽停下了手中的剪刀,直起身抬眸看向他的那刻,他似如心中藏匿著許多的種種在他眼中所一閃而過,便猶豫的輕聲道:
“你們不是在一起了嗎,為什么她不知道?”
“……因為,我只跟它說我不知何去何從,后來我便死皮賴臉的貼身侍奉與他。”
他說道“貼身侍奉”的那刻,抬眸朝言予安歡喜一笑的深吸口氣接道:
“畢竟我與它,似如月與陽,云與海一般,知道彼此,卻無法靠近的關系,但能貼身侍奉,看它歡喜我便心滿意足了。”
慕微吟含淚歡笑的訴說這些,可在言予安眼中卻覺得事情并不是這樣,可他這般笑中藏傷的模樣,讓他不自主的心疼眼前人,
“原來……在這座城鎮里即有喜歡的人,那為何不去找她?”
“.....”
慕微吟對于他的疑問所沉默,看到他認真注視著他的言予安,便想辦法轉移注意力,正巧察覺到他快要散落的頭發,便將喝了一半的豆漿放在桌上,拿出口袋中的紫色發帶說道:
“予安你的頭發散了,我幫你重新扎一下吧。”
“不用。”言予安不帶一絲猶豫的拒絕。
“哎呀~我扎頭發的技術可好了,就讓我扎一次好不好嘛~”
慕微吟在他身旁晃悠賣萌著,言予安看他的行為不禁露出嫌棄的神情,嘆息道:
“好了,你扎吧,不要露出一副怪怪的樣子。”
“好的!”
慕微吟激動的立馬繞到他身后,慕微吟便也直起身果斷的將頭發散開,那一瞬間慕微吟聞著他頭發中的梅花香,便淡然一笑的從口袋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雕刻著梅花的圖案的梳篦,輕輕的梳在他那絲滑的發絲上,便隨口一問:
“為何,你要留長發?”
言予安聽到他的話臉色微沉的問道:“很奇怪嗎?”
“不奇怪,很美,很好看~”
“.....油嘴滑舌。”言予安無奈的嘆息,而身后的慕微吟依舊面帶歡喜的為他盤起了發,一臉傲嬌的反駁道:
“不,本身就是,何來的油嘴滑舌,諾是美不好聽,那閉月羞花呢~”
慕微吟湊近言予安的耳畔,邪笑的說著,耳畔的那縷暖氣,讓言予安閉眼吸口冷氣,冷冷道:“滾。”
.....
“溫室....他去溫室都這么久了還沒回來了。”
虞落趴在窗戶前穿上了那銅綠色的紗裙,望他心切的嘟著小嘴貼著窗外看著,陽光灑滿地面,現如今已經下午兩點了,桌上還為他留了五個生煎包,自己便吃了五個,她擔憂的拍著小手。
“等不了了,我去找他,他應該還在溫室。”
虞落拿起五個生煎包走去門前的鞋柜前,很是熟練的打開鞋柜,拿出鞋子后穿上便開門沖了出去,隨后反手關上門,拉起裙擺,快步的走下石階,穿越林子,捂著有些疼痛的額頭,走上了橋停下來,氣喘吁吁的扶著柱子,大口呼吸著。
“我....我的天....不行了....頭好疼,吸——”
虞落搖晃腦袋,皺緊眉頭,努力忍著疼痛,緩緩的走下橋,抬眸的那刻一眼注意到了那枝已無枝葉的樹枝。
她沉默了,她緩緩抬起那沉重的步伐走到樹下,抬頭望去的那刻,左眼的眼瞳卻幻化出了于右眼沒有的一朵碧綠色的雙生花,左眼中露出憐憫之情,伸出手想要觸碰時,楓樹的晃動,似乎在回應著什么。
“奈何,全落....吾也無法親身來此——邂逅.....”
閣樓中的那位女子透過她的眼睛抬頭望卻一切,白紗下白潔的臉頰上劃落一滴如珍珠般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