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濃的火油味進入鼻孔,我緩緩的睜開眼。
四周一片人頭蠕動,耳邊傳來陣陣高呼聲“燒死那個藍氏!燒死那個藍氏!”
我狠狠的甩了幾下頭,想讓自己清醒點,但眼前卻依舊模糊不堪,手腳動彈不得。
艷陽高照,偶爾吹過幾縷微風,背部己經沒有了知覺。
前方出現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臉上一團黑,像是打了馬賽克,看不清長相:“各位村民先安靜!”身影揮著雙手,叫喊道。
村民慢慢靜了下來,仔細的聽著。
“各位村民,今天我們就要燒死這個災星!大家都知道,因為她的到來,導致大旱,讓我們棵顆粒無收!因為她的到來,導致瘟疫,讓我們失去親人!所以,今天,我們便要為民除害,為咱們村去掉這個毒瘤,大家說要不要燒死她?要不要?”聲音充滿了憤怒
“要!燒死她!燒死那個藍氏!燒死那個災星!”
“要!燒死她!為我們死去的親人報仇!為民除害!燒死她!燒死她!”
聲音震耳欲聾,“好!燒死她!為民除害!”身影大聲的喊,
“你們這是迷信!是不科學的!”我拼盡力氣喊出一句話。“什么科學!我們就是科學!燒死她!現在就燒死她!”
“點火”一聲令下,兩個模糊的身影,舉著兩點亮光向我走來,我晃了幾下頭,這是怎么了?平時的我沒那么弱啊!
四周更熱了,耳邊響起了柴火燃燒的“嘎吱”聲,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緊閉著,不想再吸入任何一點熱度,溫度越來越高,眼皮伴著村民的呼叫聲漸漸的沉了下去,當最后一點亮光消失時,我暈了,要死了嗎,對于這個野蠻古代,我沒什么留戀的,頂多就是空氣、環境比現代的好一些罷了。
意識早已模糊,但一張臉龐卻清晰的出現在腦海,其實,還是有值得留戀的人,不是嗎?
不知沉睡了多久,當我以為我再也醒不來時,一股清涼進入口中,我努力的睜開那沉重的眼皮,瞳孔慢慢聚焦,先映入眼簾的是他那張掛著黑眼圈、憔悴不已的臉龐,而后是熟悉的木色棟梁和家具。我怎么在家里?是的,我把這里稱家,在古代,也只有這里才是我的落身之處。
既危險,又安全的落身之外。
他比劃著雙手,看著我,我知道他想說什么,我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沒事”
他明顯松了一口氣,輕輕地將我扶起,還在我身后放了墊子,防止磕到傷口。
他快步走向桌子,一轉身手里便多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碗粥,那是他自已做的蓮子粥。
他舀起粥,吹散了熱氣,送到我嘴邊,我張口吞下,雖然只是一碗粥,但卻在心里慢慢凝聚成一絲甜甜的、不知名的味道。
窗外繁花飛舞,已然到了暮春,萬花調零,在夕陽柔色的光輝里,顯露出一種“欲辯已忘言”的美。
我倚在門口,看著桃花樹下,正收集著花瓣的白衣少年,嘴角微微上揚。青絲在清風中微揚,白衣稱得他宛若謫仙,總讓人有那么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落日的余輝打滿了他全身,飛舞著的粉色花瓣仿佛成了他的背景,他望了過來,雙手捧著花瓣,雙眸布滿了笑意。
他說,那天,他聽見動靜后,跑出來找我,卻只見到一地的面包。
己經猜到了何事的他,往人聲鼎沸的曬谷場跑去,想跑向中心,但卻被攔住,一個帶傷的人怎能抵擋得住一大群干慣農活的粗壯漢子?
當他還在奮力掙扎時,天上突然飛來一條金色的、如水桶粗的龍,光輝比太陽還照人,原本吵鬧得歷害的人們,嘴巴頓時張得比桃子還大,一個個成了木頭人,那龍張開嘴,一片光輝直沖燒得正旺的火堆,才一下,火便滅了,那龍緩緩回身冷冷的看了人們一眼,仿佛溫度驟降,原本變成木頭人的人們,驚恐的叫喊,朝著各個方向跑去。
他說,現在村里的都人不敢來惹我了,一但經過我的院子都快速逃竄。
對此我一笑而過,只當他為了讓我不用那么擔心,而說的一個小謊,因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便不會發生下面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