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文靜,蔣文靜,快看,快看,誰來了。”黃琳激動地喊了喊正喝得不亦樂乎的金發女生。
“靠,你終于來了,這么晚,要罰酒啊。”蔣文靜說著,抓起酒杯推到陳燕的面前。陳燕端著酒杯聞了一下,“我昨天晚上跟部門一起吃飯,喝的斷片了都。今天能放過我嗎?”
黃琳有些同情的看著她,“你明知道咱們今天聚會,明知道蔣文靜回來居然還敢遲到,居然還妄想她放過你。”
蔣文靜扯下手腕上的頭繩把長發扎起來,一副要頭發一扎,有我沒他的樣子。嚇得陳燕連連求饒。“好了,大姐,我不敢不喝,我喝行嗎?我也舍命陪君子?”
一杯啤酒下肚。王凱先鼓起掌來,“咱們的團支書還是這么牛氣啊!”
“紀律委員呢,怎么還沒來?”
正說著,楊幸福和韓旭從外面一起走進來。
“你們怎么這么慢?”陳燕拿起酒瓶,嘩嘩倒了兩杯。“喝吧,什么也別說了。”
“好了,好了,喝。”楊幸福二話沒說舉杯一飲而盡。
16
其實,初二的學習生活也算是湊合,如果不算物理課的話。
我大概骨子里就不適合學物理吧,別人能夠輕易理解的問題在我這里就完全不行。
我們的物理老師是當時學校非常有名的尹包黑。
尹包黑,城關中學著名的物理老師。當然著名絕對不是因為教學質量或者其他,而是因為他超級會罵人。尹包黑原名尹建國,罵人超級有特色,在整個物理教研室都是有名的。奇了怪了,我們學校的物理老師都很會罵人,尹建國能在這種人才濟濟的地方拔得頭籌,那水平可以想象了。而且他還會打人,打人還不分男女,大家覺得他實在夠一視同仁,所以叫他尹包黑。
剛剛開始上物理課的時候,我們還不沒有見識過他到底多厲害。對于傳聞還是有點不以為意的。尹老師看上去文質彬彬,實在不像是那種爆粗口會打人的老師。后來我們就在他的身上漸漸領略了無風不起浪的意思。也是因為開始兩章還比較簡單,他也不怎么提問。后面理論復雜了,公式難了,他也開始發力了。
最開始就是上課的時候不定時提問大家,每次沒有人回答的時候,他就會拿著書,敲敲講臺,用粉筆在黑板上幾筆畫出一個豬的形象,就很簡單又很形象,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熟練。
“你們都是這個!!!”語氣嚴厲,又十分嫌棄,是沖著全班同學的。
“我不愿意叫出你們的名字,玷污了我的嘴。就是這個,你們都認識自己的照片吧。”
確實一視同仁。
“學校的后操場,就該蓋一個大豬欄,把你們統統趕進去!!!”他每次罵學生的花樣,真是層出不窮。
大家如果對他講課沒有什么積極的反應,照樣開罵,“一群豬!!智商為負!”或者“你們最近很厲害啊,聽說已經升級了,不是豬了,是豬的三次方了。我真是佩服你們啊,以后養豬場里都裝不下你們了。”
一開始我們在下面聽得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很痛苦,他看上去也真的有點玩笑的意思。
后來真的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不但罵人,還會打人。有一次他提問,找了班里的一個女生,結果沒有回答上來。他直接一耳光扇上去,還是用物理書,那么厚那么硬。那女生頭發都給扇飛起來,扇完了他還說,“我管你是男生女生,在我這都是一樣的。”
那個女生回宿舍哭了整整一下午。真是太傷自尊了。
當然對男生也是一樣。有一次,他在班里罵一個成績不算很差的男生,只是因為沒有回答上他的問題,他又開始諷刺,“你跟他們不一樣啊,他們都是豬,你是糖雞屎。”大概是怕我們不知道糖雞屎是什么,還特地解釋了一下糖雞屎是什么呢,就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稀薄到拾糞的老頭撿不起來。
諷刺人真的花樣百出層出不窮。
后來他就這么糖雞屎的叫,但是這個學生對知識的求知欲并未因此被打壓,有次上物理課,他問了老師一道題,物理老師從眼鏡上方斜睨他,極盡諷刺和嘲笑,“喲,糖雞屎還要學公式啊,是要計算一下糖在雞屎中的含量嗎?”
他的罵人方式也真常常更新。豬就不說了,常規操作了。有段時間罵男生就用繡花枕頭,“你們班的男生都是繡花枕頭。你們覺得真好看吧,一點屁用沒有,里面都是草,還是枯草。”每次聽到他說,就真的又怕又會覺得好笑。還有那種稍微有點胖的同學,他一定會說“你們都是來養身體的吧,看你白白胖胖的,要出欄了吧?明天上秤試試。”
從那以后每次物理課我都非常害怕,真的越怕就越不容易學好。物理對我來說就跟天書一樣。看看別人,好像都沒有我那么吃力。或許只是不讓我看出來。但宋雨這樣的學霸上物理課顯然也是沒其他課那么輕松的,起碼沒有什么特別關照。成績好不好物理老師根本不關心,從來不會因為哪個人成績好壞特殊對待,這一點倒是非常難得。我是很灰心的,別人似乎不像我這么大的反應。明明大家都是一起上課,怎么人家就一點就通。
我想不通。
物理課簡直就成了最令我頭疼的科目。每次上課前,都要跑到隔壁班去找答案。因為兩個班的老師一樣,一般都是九班的課上完,下午或者第二天才是我們班的課,所以我每次都跑到我的發小莊曉麗同學那里去了解老師提問了哪個題,哪個題是爬黑板做的,我好提前做準備。
即便這樣,每次上課還是提心吊膽,總是想著萬一提問怎么辦,萬一被打怎么辦,上課就集中不了注意力,自然就更加聽不懂,這種課基本落下了一節,后面就再難跟上,我的物理成績也總是徘徊在及格邊緣。
物理課第一次讓我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17
似乎每個人生的階段總有一個人,讓你吐槽欲望特別旺盛。那個人真的非常討厭,但你又毫無辦法。要說初中最讓我害怕的是物理老師,最讓我討厭的就一定是年級主任了。
我們的年級主任叫文章。跟某個名人重名,文章個子不高,三角瞇縫眼,看人永遠是用瞪的,從來不茍言笑,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人家跟咱笑不著。
作為年級主任,他的工作大多時候就是抓不守紀律的學生。所以但凡跟他扯上關系,總是沒有好事兒。大家很自然給他起了個外號“蚊帳”。
我第一次被他抓住是因為一只自動鉛筆。
那時候,我有收集自動鉛筆的癖好,但凡看到個好看的好用的自動筆總是愛不釋手。晚自習的時候就跟同桌鬧著玩,彼時她新買了一個特好看的自動鉛筆,我就一直翻來覆去的玩。
大約是不想學習,只好找些不需要動腦子的東西消遣。結果這一幕剛好被經過樓道的蚊帳看到了。
我是背對著窗戶,完全不知道文章什么時候從樓道里走進了教室。
教室是一點點變得安靜的,也是因為這份安靜我才忽然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只是當我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我的旁邊。
“你在干什么!”他厲聲說。
我當然嚇了一跳,壓根沒敢抬頭,只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的衣角,是一件灰白色的上衣。聽著他的聲音,我的心跳忽然就急促起來,握著自動鉛筆的手還落在空中沒有收回。
教室里鴉雀無聲,只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我自來就是個膽小的人,甚至可以覺察到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起立。
我聲音大概有些顫抖,極其小心翼翼低聲說道,“我在用自動鉛筆”。
他用手里的本子敲我的桌子,說了句“抬頭”。
我只能不情不愿地抬頭,但盡量目視前方,假裝鎮定。拜視力太好所賜,仍然看到他臉有些發黑,眼睛瞇成一條縫,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我看你很不老實啊!很好玩嗎!你再玩一個我看看!”
教室里鴉雀無聲,他的聲音很大,卻讓教室顯得更加安靜。
“叫什么?”他喊,我懷疑這個聲音大到隔壁班都能聽到了。
“問你話,你叫什么,啞巴了?”看我沒回應,他像瘋了一樣吼道。
“黃琳”,我小聲說,再次低了下頭。
“大點聲,你不是很能嗎?”說的同時,他把本子摔到了我的面前,“記上!”我在他寫滿名字的小本上一筆一劃寫上了我的名字,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他看上去很滿意地離開了教室。教室又恢復了他來時的安靜,這種安靜一直延續到他離開教室的很長一段時間。
我有些懵。
對目前的狀況除了恐懼,更多的是無所適從。我也是老師口中所謂的好學生,被抓了典型,給班集體抹黑……我想了很多,腦子里很混亂。
我臉很紅,不敢看周圍人的反應,那次的結果是班級量化因為我被扣了十分。但是班主任只是在班會上強調了一下紀律,倒也沒有特別指出我,大概因為這件事情太小?
這是第一次跟蚊帳過招,大敗。
18
2003年春。
一場可怕的瘟疫正從祖國的南端開始傳播。
那個時候恐怕大多數人會覺得事不關己。新聞大多時候只是出現在電視上報紙上的文字而已。
但新聞有的時候也會成為所有人恐慌的源頭。當時我們都不知道,這個叫SARS的病菌會悄然傳到更遠的北方,成為全國人民都談之色變的瘟疫,造成轟動可怕的效應。
但這一切暫時跟我們沒有關系,我們已經是初三,面臨中考的壓力。除了中考,其他的一切都離我們很遠。
文章是校長的得力干將。之前他是畢業班的班主任。后來調到了初二做年級主任,我們升了初三,他繼續做初三的年級主任。
初三伊始,他就提出了整治學生風氣的口號。
先是上課和自習的時間不允許有學生在外面出現。后來是任何學生不準在樓道里有人經過的時候抬頭看,因為這樣表示學生沒有集中注意力。
我們的文主任為了提高學校整體的教學質量,表示一定要整治這個風氣。
這個通知一發出,大家都有點啼笑皆非。但班主任在班會上強調了,這個通知還是有一定意義的,畢竟現在大家確實有點過分,“我看剛剛我過來的時候,你們是不是都往外看呢。以后可得注意,集中精力,誰在外面關你們什么事,能不能給我好好學習?”
正所謂人在屋檐下,雖然這個規定聽上去實在扯淡,但我們是學生,除了聽學校和老師的,有什么辦法呢?我們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盡量裝作頸椎病,旁邊有人走過旁邊也目不斜視,脖子不扭,頭不抬,堅決不要交頭接耳。
周四下午最后一節課本來是數學,但老師臨時有事改成了自習。這樣好的機會,我一早就打算好了要去北院食堂搶烤包子吃。
北院食堂在男生宿舍院里,一般只有男生才會去。據說那邊的包子超級好吃,一般都是靠搶的,基本都是一出爐就脫銷。烤爐里現做的包子,焦黃酥脆,里面是豬肉大蔥或者羊肉餡,鮮香十足。我只是見人吃過,跟風去了幾次也從未搶到過。
后來我打聽了一下,因為體育班的學生下課早,而且操場就在食堂附近,包子簡直就是給他們開的小灶。想了想只有自習才能提前溜出去,所以我早就盤算好了,快到放學的時候我可以裝作去廁所的樣子坦然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覺沖到食堂,總能搶到烤包子吧。
抬頭看其實是下意識。人總是會下意識看旁邊有誰經過,或者發生了什么。下意識說明并非主動或者有意,但確實發生了。
事情就發生在我下意識抬頭的一瞬間。
我跟文章目光交匯在那一瞬間。
那一瞬間,我只是下意識扭頭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剛好跟死蚊帳對了個眼,能不對上嗎,他就是來抓這個的。
我當時腦子就一片空白,不對,是倆字,完了!
我眼看著死蚊帳嘴角微笑,朝我走來,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上。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強自鎮定,預備想一套好的說辭,蚊帳緩緩的走過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小本子,扔在我的桌子上:“把名字寫上吧。”
這算什么!直接宣判嗎,無需辯解嗎。我還想要不要說我正在思考物理天體等高深問題,因而不知目光所及之處。我還想……算了,我還是再次老老實實工整地寫上了我的名字,并迅速掃了一眼,看到了幾個人名。
寫完后,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真的既生氣又后悔。
但是蚊帳并沒有立刻走,而是轉身朝向走道另外一側的楊幸福。
很不幸,楊幸福也被抓了。我突然很不厚道的開心起來了。哈哈,雖然很倒霉被抓了,可是有人跟我做伴了,至少不會很孤單。
蚊帳很滿意地離開了教室。大概終于完成了今天的名額了吧,我憤恨地想。
這么一來,我的烤包子自然是吃不成了,不但吃不成,還吃了一肚子氣和擔心。膽小如我,實在不知道蚊帳要怎么懲罰我們。
當然這種擔心沒有持續很久,這個懲罰來的太快就像龍卷風。晚飯的時候,學校廣播里就下通知了,初三年級被主任記名的同學晚自習之前都到政教處去。
聽到廣播里說文主任的時候,我還反應了好大一會,才想起文主任指的是蚊帳。廣播里說的很委婉,倘若不去的話,就會請班主任送去。
那會我正在吃飯,聽到這個廣播的我眼淚幾乎掉下來。我真的膽小懦弱又怕事,從來都不是壞學生的我,居然要去政教處了!狹義上來說,政教處歷來都是問題學生才會去的地方,沒想到我也有這么一天。我的心理活動很復雜,我要不要把頭發弄亂一點,看起來很慘兮兮,這樣就會少一點處罰。我放下手里的飯,跟楊婷討論對策,楊婷看我可憐,安慰我說,“他不會怎么樣的吧,應該。”
我苦笑,“你不說應該,興許還能安慰我。”
19
吃了個半飽,我不安地來到教室,一路都在想象晚上面臨的慘烈。我從桌洞里掏出那個過年的時候買的帶鎖日記本,想狠狠記上蚊帳一筆,又覺得簡直是污染我的日記,遂用xx代替,抒發完感情,晚自習也基本快開始了。
我回頭一看表,離6點半還有十分鐘,我忐忑的等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覺得每一秒都很難捱,還不如直接來個痛快的。
6點25的時候,我深呼吸了一下,大氣凜然地走向了政教處。
政教處在一樓,我們教室在三樓,沒想到在樓道口碰到了楊幸福。剛剛在教室一直沒見他,我還以為這家伙臨陣脫逃了,他倒是完全不擔心的樣子,一臉淡定看著我,“走走,咱一起,不怕哈。”
“滾”,我作勢踢他一腳。
楊幸福嬉皮笑臉推著我往下走。被他這么一打岔,我感覺自己好像沒那么緊張害怕了,不過到了政教處門口還是有點忐忑。
政教處的門虛掩著,楊幸福把我拉到身后,敲了敲門,沒等應答就進去了。我看到蚊帳坐在辦公椅上,一副你們完蛋了的表情。
對面墻上貼著幾個人,看我們進來,他用鼻子哼哼了兩聲,示意我們站到墻角去。
我倆按照他的指示,挨著那幾個男生靠墻站。其實真的站在這了,反而沒有那么害怕了。問題只有在想象的時候才最可怕,當你直面問題的時候,害怕反而會減輕許多。
我甚至還多了一點左顧右盼的心思,進來的除了我都是男生。難道我要做全校唯一一個女壯士嗎?正想著呢,門開了又進來倆。
終于來了個女生。
我心里有些開心,看看她,仿佛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蚊帳還是像之前那樣示意了一下,他們倆就依次站在了我的旁邊。
我忍不住再次歪頭看看她。
“看什么看!”蚊帳突然大吼一聲。我嚇得一抖,汗毛頓時倒立,整個人都精神了。
后來楊幸福告訴我,我的臉當時都煞白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站在這是嗎,還看,有什么好看的!”文章直接走到了我的前面,可能他覺得我是在挑戰他的威嚴。
“你在看什么?跟我說說,你看什么呢?啊?你到底想看什么,那么好奇嗎?你的好奇心都用在這里了是吧?學習不怎么樣,倒是好奇心挺厲害,要不你以后在樓道里上課,看個夠?”他聲音很大,大到我雖然大腦空白,仍然無法忽略這句話。
我低著頭,默不作聲,甚至能感覺他凌厲的目光一直在盯著我。
長久的沉默。
我感覺自己快要嚇尿了,再也不敢抬頭,過了一個世紀終于聽到他腳步開始移動。
“你們幾個都知道自己錯了嗎?”聲音已經不是在我正對面了。
回答他的是大家的連聲回應,“知道知道。”
“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
“你呢?”他又重新回到我面前。
“不敢了。”我仍然低著頭。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通紅,心里其實很不服氣。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一個膽小如鼠的學生,能怎么辦呢?
“我看你們就是找死,非要頂風作案,班級量化分扣掉一百分!我看你們就是班級的敗類!”
“這是第一次,先饒了你們,要是再有下次,直接叫家長來,都開除!看什么,都給我滾回教室!”
20
我跟楊幸福松口氣回教室,很有難兄難弟的感覺。我沒說話,他倒是一臉輕松,“看你嚇成那個樣子,沒事,咱下次注意點,以后再也不交頭接耳了。”他怕拍我的肩膀,很是語重心長的樣子。
“班級量化真的會扣掉一百分嗎?那班主任不是要瘋了,怎么辦啊。”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政教處站一會比操場跑圈可累多了。
“看你那點出息,扣就扣唄。”他還在那嘴硬,我不信他不擔心。
我心里害怕,又不知道怎么辦,只是不停嘆氣。
“沒事,沒事。多大點事,你不會哭了吧。”
“班主任會不會特別生氣,怎么辦啊?”我是很內疚的,班級量化掙個十分都不容易,我倆一下就給扣了一百。女俠這次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
剛走到教室的門口,就看到班主任站在講臺上給大家開班會。
“咱們班的倆明星回來了。走,跟我去趟辦公室吧。”眾目睽睽之下,我和楊幸福沒等坐下就又去了辦公室。
班主任自然又是一通教訓,虧你倆還是成績不錯的學生,就這么在班里起帶頭作用的嗎?
自然,班主任不會像年級主任那么可怕,她也沒有批評我們倆,只是讓我們盡量遵守學校的規定。不知道是不是楊幸福面子夠大,女俠老師看上去都沒有很生氣,甚至很語重心長,“有些事情沒必要對著干,咱們是學生,就好好學習就夠了。行了,你倆以后也長個記性,回去學習吧。”
我心想我真沒對著干,只是不小心而已,這窗外有人,大家往外看不是下意識的事情嗎,咋就成了犯錯誤了。
雖然不算什么大錯誤,但班主任也不能就這么算了,最后我倆承包了一個周的打掃衛生和擦黑板。
真的是……難兄難弟。
后來這事就這么不了了之。
再后來蚊帳將這一政策推行了幾個月,大概自己太累,都是抽查,并沒有天天監視,而且這以后都是無記名處分,班級量化分還是要扣的。
因為蚊帳,我覺得政教處主任大概是中學校園里最讓人討厭的生物,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