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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高中時期的葉裴語一直羨慕別的班同學能有個語文老師、體育老師做班主任,而王思念卻是個主修政治,附帶心理學的班主任。每當別的班級利用午休時間補覺的時候,就到了她們班開導教育學生的時間。葉裴語本以為分班后能換個班主任,誰知萬分期待中不僅連班號都沒有變等來的卻還是王老師。

初高中的年紀,不論是老師還是家長,就連學生都躲不開的敏感話題就是早戀。秦述轉學過來是在文理分班之后的事情,和同學們相熟不到三個月,三班就出了一件事令當地教育局非常重視的事件。

這天葉裴語剛走進班里,就發現氣氛不對。雖然還是你一群我一伙地聊著,但聲音明顯比平時小很多,竊竊私語的人數明顯增多。她嘴里叼著牛奶的袋子走到秦述身旁先和他打了個招呼,低頭一看如此良辰美景,他竟然在寫物理模擬卷,瞬間有點頭疼惡心。

秦述抬頭看她,看著擋住自己光線的人。

葉裴語非常知趣地說了句“您請”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的同桌陳茗茗也是分班后認識的好朋友,正在和后桌的趙忠誠聊著。

“哎,你們都說什么呢,這么神秘發生大事了?”她從包里拿出一個雙夾,顧名思義就是燒餅夾雞蛋和火腿或里脊肉,在鐵板上煎過之后抹醬再撒上一層孜然,簡直是人間美味。他們學校的學生都會在門口那家買,都是熟客。葉裴語解開塑料袋,那里面的流心蛋順著燒餅流了下來。一通準備后她打算邊聽八卦邊消化好吃的。

“你還不知道啊?”陳茗茗震驚,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什么呀?不知道呀。”可能是說話聲音有些大趕緊捂住嘴,她發現算上秦述在內好多同學都在看自己。

“來來來,我們八給你。”趙忠誠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招呼她。

“秦述,聽嗎?”看秦述的表情,葉裴語以為秦述也想聽。這種事情大家一起八卦才有意思。

“我不像你這么有八卦精神。”他指指桌子上的卷子,繼續和牛頓居里夫人開座談會去了。

事情是這樣被一傳十十傳百的,但其中具體有多少真假沒人曉得。

三班的小男和小女本來在高一的時候就心心相惜,互相喜歡,經過長時間的相處兩個人終于決定在一起。他們偷偷地一起上學下學,一起寫作業復習,一起郊游做各種事情。本會以為像老師家長們說的那樣,談戀愛是會導致學習下降的,可是小男和小女兩個人的成績不僅沒有下降,反而經過兩個人的努力還有所提升,兩個人一致決定讀文科然后一起考進理想的大學。等到那時他們的戀情就可以公之于眾。

但是好景不長,就算再完美的掩飾,還是會讓眼尖的同學發現。開始有同學向老師打小報告說他們的行為影響到了別的同學。三班的郭老師找他倆還有他們的朋友談了很多次,都被否認了。可畢竟他們還只是處世未深的學生,最終還是被老師發現了蛛絲馬跡。郭老師要求他們立刻分手,長時間這樣下去是不會有好事情發生的。希望他們好好想一想。這么被同學一鬧,小男和小女兩個人彼此都開始認真思考這些問題。老師問他們你們有想過將來嗎?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們在這個年齡最容易胡思亂想最容易想當然,等你發現錯了并且已經造成后果的時候想改就太難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也不會有誰同情那個時候的你們,反而會被淹沒在社會的輿論中。老師給他們講了各式各樣的大道理來將這份愛扼殺在搖籃中。

事情是這樣發展的,但其實校主任和郭老師是私下找到了小男的父母,希望他們說服小男放棄這段青澀懵懂的戀愛。因為小男的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本是要作為學校的推薦生去知名大學考試的。一聽竟有此事,小男的父母把他關在家里輪流教育開導,最后小男的媽媽說如果你不放棄我就把這件事捅到學校,鬧到教育部,搞得人盡皆知,還要讓小女的父母也知道。在這樣的內心壓迫下,小男總算同意放棄了。他就連找小女單獨出來都沒有直接就給她發了短信,只有五個字“我們分手吧”。之后小男的父母還怕小女會窮追不舍,決定放棄學校推薦,讓他出國留學。

小女收到信息聯系不上小男,她不敢告訴自己的父母,學校里尤其她們班的同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甚至有人埋怨她說學霸都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轉走了,更有甚者說她裝傻勾引男同學,搞得很多男生繞著她走。終于小女內心崩潰。選擇在學校的廁所里割腕自殺,好在發現的及時被挽救了回來。小女的父母是在最后才得知此事,他們也決定全家離開這里,讓她休學一年調整心態再換個學校繼續學習。

真被小男的媽媽說準,這件事情不僅最后搞得全校皆知,還被上報到教育局作為紅頭文件讓各個學校仔細研究,認真對待。是什么讓小女選擇自殺,究竟是不被看好的早戀,還是后來同學的眼光,言辭的暴力?如果小女當時沒有救回來,那事情又會是另外一種發展,結果令人難以想象。

“啊,其實這個小男根本不像小女喜歡他一樣喜歡小女吧。那么深的感情就一句短信,太不值了,太傻了!”葉裴語的重點完全不在這個故事的教育主題上,而是替女生打抱不平。

“還好救回來了。”陳茗茗嘆了口氣。

“怪不得思念湯圓這幾天都特別忙呢,聽說是去區里開什么學生心理教育研討會了。”趙忠誠知道王思念有事,這幾天尤其的散漫,正翹著二郎腿吃著零食。

葉裴語悄悄看秦述,她當時就在想好在自己是單戀,盡管沒有得到回應,但畢竟還是單純的快樂。她只希望有一天秦述不想和她做朋友了,要當面說千萬不要一條短信就打發了。那樣她會認為他們從來沒有真心做過朋友。

結果卻比她想的還不如意,秦述離開的時候就一條短信都沒有發。頭幾天里她真的非常難過,怎么也想不通,每天都去他家守著門。可是后來她竟想通了覺得秦述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逼不得已才如此,想著想著就不恨他了。也是因為如此,葉裴語才發現自己有多喜歡秦述,她做不出像小女那樣犧牲自己的行為,死了就再也沒機會見到他問他原因了。對不起父母對不起自己的事情她不會做,如果那人真不值得傷心過后就忘記,沒有幾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

葉裴語聽說美國的冬天特別寒冷,出于對秦媽媽的想念和關心,她親手織了一條圍巾。秦述本想說她本人不在這邊戴不上,可一見到葉裴語那副可憐兮兮外加興奮不已的表情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中午下課,秦述早在廣播學院的樓下等著她,引來大批粉絲的圍觀。

葉裴語和李夢思兩人挽著手走出學院,身后還跟著前宿舍的仇人同學。看到秦述在那邊,兩個人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準備看個究竟。他們都以為葉裴語只是個倒追的,卻沒想到他們兩人還有一來二去各種事。

“秦述。”一只腳剛踏出學院,葉裴語就等不及朝著站在公告欄旁的秦述喊。

聽到叫自己,秦述本想走過去,卻發現對方早就揪著另外一個女孩迫不及待跑過來站在了自己面前。

“等多久啦?”葉裴語從身后把書包取下來說。

直男再度發力,“嗯,好久了。”

“還真直白。”她把包裝好的禮品盒遞到秦述手里,才回過神看到李夢思尷尬地站在身旁。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都忘了。秦述,這是我來立通認識的好朋友李夢思。思思,你現在如愿以償啦。”別看李夢思非常內向,但看帥哥的愛好也是熱情的。

“你,你好。”李夢思是慢熱型,對于秦述這種冷峻高端型男神,她更是反應得慢。

秦述點點頭,“你好。多虧你照顧她,難為你了。”

“我怎么了我?”葉裴語不服。秦述竟在別人面前拆她的臺。

李夢思沒想到男神這么搞笑,忍不住笑出來,趕緊擺手,“沒有,沒有。倒是小語很照顧我。”

給她漲了威風,葉裴語自豪地問:“怎么樣?”

秦述笑而不語,舉起禮品盒搖晃了幾下。“沒有織漏針吧?”他為什么會這么懂?因為高中時葉裴語也送過他一條圍巾,拿回家里仔細觀察之后他發現總是有一些類似窟窿的地方,就拿去問秦媽媽。秦媽媽說這叫漏針了,如果現在全拆了等于白織了。最后那條圍巾只能被他收藏起來當做葉裴語的黑歷史之一,即使是現在那條圍巾仍然還在他家里。

葉裴語回想起自己曾經織的那條藍色雪花的圍巾,和書上的圖片完全不是一件,“早就不漏了好嘛,我還給別人織過呢。”

“您真有耐心。”

話出口她又擔心秦述想太多,往回找補,“……給我爸織的。”

“行了,我走了。”秦述拿了禮物轉身就要走。

葉裴語拽住他問:“不一起吃個飯嗎?”

“有約了。”說完秦述就真把他們兩個人扔在原地,自己不帶走一片云彩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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