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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纖夫

  • 聞到你的味道
  • 東方太甲
  • 3181字
  • 2021-06-07 12:03:00

當(dāng)天快黑的時候,林溪緊趕慢趕終于把王道士要求的東西做了出來。

紙人、紙馬、紙鶴各三百六十個,紙燈籠九十九個,都是黃紙折成拳頭大小。

與辦喪事時滿地白紙人相比,林溪原本以為黃紙做成的東西沒有那么陰森,沒想到王道士拿煙一熏,整個屋子變得無比詭異起來。

一個個紙人變得帶著詭異的笑容,似乎有什么東西進入了紙人的身體。

身邊明明沒有聲音,林溪聽到了無數(shù)的動靜;紙人明明沒有動,林溪仿佛置身于一個熱鬧的街市。

林溪毛骨悚然,大氣都不敢喘,放入一有動靜,所有的紙人都會將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她忍不住摩挲著玉鐲子,刺骨的冰寒才能讓她充滿恐慌的大腦略微清醒一些。

等到準(zhǔn)備停當(dāng),王道士遞給林溪三個黃紙做的龜甲,上面用朱砂寫滿了蠅頭大小的篆文,又給她一個打火機:“你在屋內(nèi)守著火燭,每一根快要熄滅的時候才能換新的,不能早,也不能晚!如果遇到危險,眉頭上方擦三下,點火燒掉!”

王道士不讓莫問進屋,莫問不愿意遠離林溪,王道士只好讓他守門窗。

原本王道士也想給莫問幾張符紙和紙人,沒想到莫問一碰就在符紙上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指印。

詭異事件頻發(fā),莫問壓抑著火氣質(zhì)問王道士:“我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王道士哼了一聲:“窗戶前為人路,你守這條通道。萬一林溪遇到危險,你從窗戶把她接出來,切記不要走門!”

王道士的法事也無比詭異。

尋常法事需要按照齋醮科儀,吹拉彈唱按部就班冗長無比。

王道士不用令牌,也不搖巾幡,拿著折扇和桃木劍走了九圈,念著咒繞著法壇燒了九個黃紙燈籠,就告一段落。

天徹底黑了,法壇周圍的氛圍奇怪起來。

山間淡淡的霧氣籠罩下來,廢棄的茶園格外陰森。

茶園的面積很大,無人修剪的茶樹鋪滿了四周的山丘,長得怪異嶙峋。

雜草間的蟲鳴越來越低,乃至于不聞蹤跡。

王道士的聲音也陰森可怖:“女娃,用籮筐把紙人端出來,一次六十個,燈籠十五個!”

其實王道士早就用籮筐把紙人裝好了,分裝在四個竹篾籮筐里。籮筐上還有紙錢的標(biāo)記,分別用黑墨畫著四象,與他手中的四象錢一致。

林溪端著籮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在王道士指點下,燒在不同的方位。

詭異的紙人在火光中化為煙氣和塵埃,讓擔(dān)驚受怕好久的林溪稍微出了口氣。

“你到屋內(nèi)休息,但不能睡著!遇到危險就燒龜甲,三張龜甲燒掉以前,不能從屋子里出來!切記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不要發(fā)出聲響。”

王道士說得很慎重,讓林溪不敢大意,做在稻草鋪成的床鋪上,警惕地看向四周。

莫問插不上手,幫不上忙,只能在窗前警戒。

“無論王道士的奇門如何布置,“人路”都是陣法極為重要的門戶,他將我安排在這里,也是要讓我安心……”

莫問有很多疑慮,林溪被惡鬼附身的事情必須盡快解決,只能寄希望王道士了。

王道士盤腿坐在法壇前,沒有了動靜。

破舊的木門半開半閉,廢棄的茶園里只有小屋里里露出的微光,陷入了恐怖的氛圍。

一陣陣陰風(fēng)吹過,似乎有些詭異的動靜在茶園四周回蕩。

一陣陣陰冷可怖的波紋在茶園間回蕩,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茶園里多了很多詭異的“東西”。

“都在看著我,這茶園是什么地方,怎么這么可怕?”

莫問的體溫快速下降,不屬于人間的氣息越來越濃,他的身體激發(fā)了本能的反應(yīng)。他一個機靈,緩緩將桃花扇展開,護在身前。

“稍安勿躁……”

王道士的聲音虛無縹緲,又陰惻惻的,聽起來與昨晚的千里傳音很像。

“受到茶園氛圍的影響,王道士的聲音不像活人!”

莫問不敢用頻繁使用陰陽爐,天才剛黑不久,危險的時間還沒有到來!

林溪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因為她白天用過的三絕剪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床鋪上!

剪刀上傳來滅絕人性的瘋狂,她似乎聽到了寡婦殺盡滿門時的冷笑。

林溪忍不住往燭火之中靠了靠,燈下站著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似乎拿著一把滴血的剪刀。

“嗚!”

剛要發(fā)出尖叫,林溪第一時間將手指放入嘴里,硬生生將尖叫壓了下去。

林溪憑借意志力戰(zhàn)勝了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沒有發(fā)出聲音。

食指咬破了。

血順著嘴角,滴到了手腕的鐲子上。

玉鐲子中青色的煙霧慢慢變得血紅。

遠方傳來幾聲貓頭鷹的聲音,廢棄茶園的陰冷氛圍慢慢褪去,四周的溫度逐漸恢復(fù)正常,讓人昏昏欲睡。

三絕剪上恐怖的氣息慢慢褪去,林溪懸著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茶樹間傳來一些響動,似乎有茶農(nóng)采摘茶葉,隱約傳來了歡聲笑語,像是年輕的采茶女唱著歌謠。

大半夜怎么會有人采茶?

開始鬧鬼了嗎?

搬到莫家以前,她天天晚上都會做噩夢,鬼怪出現(xiàn)以前,必然會麻痹人的思想。

噩夢重現(xiàn),林溪的腿開始發(fā)軟。

林溪和莫問恍惚間聽到了有人炒茶。

鮮嫩的茶葉在鐵砂鍋中熱氣騰騰,鐵鏟與砂鍋相撞,發(fā)出叮叮哐哐的輕響。

炒茶的地方就在小屋門口!

窗戶在屋子側(cè)面,剛好擋住了莫問的視線,位于莫問看不到的死角!

林溪也看不到,門只開了一小半,微弱的燭光往外蔓延,木門在地上留下長長的影子,看不到門后的情形。

突然林溪呼吸停滯,她看到了一只女人的小腳!

裹出來的小腳與白小桃天生嬌小有顯著區(qū)別,林溪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門檻上出現(xiàn)了一只女人小腳的影子,而門前根本就沒有人!

緊接著,出現(xiàn)了另一只腳!

林溪屏住呼吸,緩緩后退,人縮向墻角。

兩只腳緩緩前移,像是一個裹小腳的老婦人緩步前行。

林溪突然腿上一涼,低頭一看,尖銳的三絕剪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腿邊!

剪刀張開,像是有一只手正握著剪刀!

林溪毫不遲疑,一腳將剪刀踢開,將龜甲在額頭上抹了三下,在蠟燭上點燃。

龜甲燃燒形成了詭異的煙霧,像是一道透明屏風(fēng),將剪刀和小腳隔在外面。

“哐當(dāng)!”

是炒茶的砂鍋翻到在地的聲音!

莫問閃身來到門前,只見尖利的三絕剪插在地上,一只小腳的影子在地上瘋狂亂蹬,像是一個人被捅了要害,臨時之前垂死無助的掙扎。

茶園里傳來竊竊私語,像是田間地里的大姑娘小媳婦聊著八卦。

“這年頭的小寡婦真不得了,連媒婆都殺!”

詭異的茶園中陰風(fēng)陣陣,陰惻惻的語調(diào)令人膽寒。

王道士坐在法壇前狠狠盯著莫問,莫問毫不示弱地與王道士對峙。

莫問看向林溪,林溪緩慢而堅定地對他搖了搖頭。

莫問慢慢退回到窗下。

當(dāng)莫問從門口退開,林溪看到極為驚悚的一幕。

燭光從門扉中穿過,地上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紅色棉衣棉褲的小個子女人,半邊身子在燭光里,半邊身子在燭光外。

地上散發(fā)著濃重的血腥氣,小個子女人用剪刀剪破了一個老女人的肚皮,挖出五臟六腑放進炒茶的砂鍋里。

“哧溜……”

惡心的腐臭味從門前往四周擴散。

半蹲著的小個子女人扭過頭來,木門的陰影之中一張腐爛的臉對著林溪咧嘴大笑,手上還抓著兩只瘋狂跳動的腐爛眼球!

林溪一陣惡心,晚飯吃的餅干涌上喉管,差點就要吐了出來!

“小寡婦!買茶葉!”

遠方山丘傳來陰惻惻的呼嚎。

陰風(fēng)飄忽不定,似乎來自很遠的方向。

木漿劃水的聲音由遠及近。

鐵索碰撞著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有人喊著“嘿呦嘿呦”的號子,像是纖夫拉著沉重的大船。

一股幾乎肉眼可見的陰氣像決堤的山洪,從遠方席卷而來!

林溪看不到門外的情況,被巨大的動靜嚇得不敢動彈,整個人縮進了墻角。

被青玉姬弄傷的地方發(fā)出刺骨的冰寒,疼得她幾乎要在床上打滾。

莫問后背挺得筆直,將桃花扇頂在身前,雙眼死死盯著拉纖聲傳來的山丘。

王道士的滿頭白發(fā)在黑暗中迎風(fēng)狂擺,他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在法壇上點燃一炷香。

陰氣的洪流緩緩平息下來,注入早已干涸的池塘。

“咯吱……”

搖槳的聲音越來越近,鐵鏈聲也慢慢到了屋前。

“沒想到昨天來的不是一只鬼怪,而是一艘‘鬼花船’!”

王道士似乎自語聲音,聲音林溪和莫問都能聽到。

又是千里傳音。

“什么是鬼花船?與解元坊的幽靈船傳說有關(guān)聯(lián)嗎?好像也是與人買賣有關(guān)的鬼故事。”

千湖城水路眾多,各種恐怖故事層出不窮,莫問沒有聽過鬼花船,也許太生僻了。

沉重的腳步聲走到門口,“哐當(dāng)”一聲,砂鍋像是被什么東西一腳踢飛了。

一個刺耳的聲音說道:“小寡婦,好心找你買茶葉,你怎么殺了菩薩派來的媒人!說,你和那小娘子什么關(guān)系?”

刺耳的聲音尖銳刺耳,又甕聲甕氣,像是把腦袋隔著玻璃對人說話。

莫問看到燭光下出現(xiàn)一個魁梧的身影,手上提著什么東西,像極了一個正在滴血的腦袋!

他視線微微往上抬,魁梧影子上綁著無數(shù)的鎖鏈,卻沒有腦袋!

“無頭的鬼纖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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