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是周末，官方和民間的團體活動已經結束，代表團參與的商業活動也進入了最后的階段。

張威例行匯報，門票賣的很好，莫問估計能分得一筆不小的收入，有效緩解經濟壓力，問題是賬期有些長，需要慢慢等。

莫問沒有聽到澤田有信的消息，用翻譯軟件搜了搜新聞，沒有任何相關的報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肚子話找不到人傾訴。

知事官邸的鬼爪讓莫問記憶猶新，無論白天黑夜都小心翼翼。

多次翻出佽垣純的號碼，莫問下不了打過去的決心。

如果只有一個人，莫問早就沖上去莽了。可他身邊還有林溪，有張威，還有整個代表團。

“你想給身邊的人招災惹禍嗎？”

女特勤的警告歷歷在目，很可能佽垣忍者已經介入了事端，她們并無把握，情況不容樂觀。

胸口氣難消，心中意難平！

莫問像一具行尸走肉，機械地接受林溪的安排。

林溪臨時調整了宣傳方案，張威團隊雞飛狗跳，追加的廣告投放已經白熱化。

莫問的名氣逐步上漲，舞蹈藝術家的形象得到了專業領域的認可。

初步打包成型的莫氏文化產品，包括考古文化展覽、書籍影視資料販售、折扇文化用品、鐵扇武術健身器械、傳統扇舞藝術表演、青少年健身技擊項目、女性形體管理項目、中老年養生服務、保健品等，將作為一個整體概念接受島國民眾檢驗——當然，前面的東西都只是林溪帶過來的少量樣品，后面的服務項目都停留在紙面或者視頻上。

盡管如此，在知事官邸的背書下，預購的訂單也逐漸可觀起來，僅僅依靠這些定金，林溪都有辦法拉起幾條產品線了。不過林溪眼光很長遠，她心里還有長長久久的盤算。

莫問被打了雞血的林溪逼著四處趕場，表演簽名拍照一條龍，周六連演十七場，累得幾乎吐血，不是裝的。

自從在表演中使用上改動過的《陰陽爐心法》，莫問短時間內激增的爆發力讓他能夠做出各種驚為天人的動作，身體控制能力也得到了極大地加強，舞臺效果十分驚人，讓他的觀眾口碑形成了爆發式的增長。

莫問覺得自己體能越來越好，可表演過后立刻就會油盡燈枯，苦不堪言。接連趕場不斷榨干他的體力，感覺骨髓都要被擠到舞臺上了。

他不明白其中的原理，又找不到人問。

他渴望力量，渴望對抗7077、7080和7081，渴望保護林溪。

“老漢子你死哪里去了！”

老漢子是千湖方言，莫問的父親幾年前把武館丟給他，拿著所有現金跑路了，他找不到人報警，警察查了查說是去環游世界了，目前在西洋某個小島國家。

連番趕場絕對不僅僅是為了商業宣傳那么簡單。

林被和泉優子按住拍了無數羞恥的東西，還全部發到了莫問手里，讓她恨得牙癢癢。

可無論莫問公開地還是私下地求饒，林溪都毫不理睬，鐵了心要在他身上找回場子。

莫問不敢碰自己的手機，屏幕一亮就會吐血，因為林溪和和泉優子的戰爭已經打到了莫問的手機上。

數以百計的圖片和視頻，莫問看不敢看，刪不敢刪。

為了避免林溪挾怨報復，把他往死里折騰，莫問主動把手機交給林溪，不想吃眼前虧，該慫的時候絕不硬撐。

莫問心想，這死女人應該是被和泉優子修理得實在太狠了一點。

和泉優子也只能算慘勝，經過那么丟人的一個晚上，她也不是毫無動作。

一大早和泉優子得到了來自上善若水集團的合作意向傳真，里面包含初步的合作框架。她不但掌握莫問所有的法務代理權，還以百分之四十股份的價碼，將整個莫氏文化打包帶走。

莫氏文化的盤子不大，上善若水集團非常樂意拿出來做人情，合資成立一家小公司，合作中盡可能讓利，置換一個全面進入東洋諸島市場的契機，背靠和泉家的勢力，劃算得很。

林溪也獲得了新公司不菲的股份，正式成為莫問的老板之一，她必須時時刻刻直接面對大股東和泉優子。

莫問之前被林溪忽悠著簽署的對賭協議，是不折不扣的賣身契，成為這次股權游戲的最大輸家，協議中大部分都是對賭用的期權，實際拿到手的股份是個位數，還被林溪壓一頭。

還好和泉優子不像林溪那么喪盡天良，私下里對莫問承諾了“一個不可能被拒絕的補償”，不然虧到姥姥家了。

和泉優子成了大老板，看到林溪對莫問的壓榨不但不阻止，甚至樂呵呵煽風點火，資本家的嗜血貪婪展露無遺。

在莫問表演間隙，林溪想乘機毀滅莫問手機里的黑歷史，結果被和泉優子抓個正著，甚至挑釁似的將林溪半躺在浴缸里往鎖骨上倒酒的動圖，做成了鎖屏壁紙。

林溪冷冷一笑，在手機里打開一個軟件，直接來了一個一鍵換頭術，將動圖上的美人臉蛋全部換成了和泉優子。還真別說，這兩個女人身材相似之處頗多，竟然很難看出破綻。

其實和泉優子類似的照片也有，但是她當時的穿著往R18的道路上一路狂奔，做某些電影封面都嫌尺度太大，拿來做手機壁紙是要出大事的。

和泉優子眼前一亮，和林溪搶起手機來。

等到晚上的時候，莫問發現鎖屏動圖已經升級成了一個加了各種特效的動態小視頻，溫泉里一半是青蛇林溪，一半則是鏡像角度的白蛇和泉，爭奇斗艷分外妖嬈，伴隨著還有酒水流淌和美人嬌喘的音效。

莫問拿回手機的時候差點又丟了出去，他想改動，又被兩個女人聯手狠狠修理了一頓，對此無可奈何。

白蛇小姐與青蛇侍女在流淌著美酒的泉水中戲水，是一則流傳甚廣的神話故事，林溪明顯被和泉優子又壓了一頭，身份變成了侍女，嬌喘的臺詞比和泉優子要羞恥許多。

“臺詞是南洋島國的土語，人都快絕種了，能聽懂的沒幾個人……怎么樣，挺好聽的吧？”

和泉優子得意洋洋為莫問翻譯各自臺詞的意思，讓一向頗為大膽的林溪極為羞惱。

林溪不知道是不是認清了局勢，眉開眼笑黑起來：“我加了特效，很有一股仙俠的味道，縹緲朦朧的白霧讓畫面少了些許色氣，別人也沒辦法一定說畫中人就是咱們。只要不開聲音，手機拿出去公共場合還不至于社會性死亡；就算開了聲音，只要莫問自己臉皮夠厚，尷尬的是臉皮薄的人才對！”

林溪的話只能反著聽，莫問能信她才有鬼！

“如果世界上沒有鬼神，我按照她們的規劃去做個花瓶明星，也許會很幸福吧！”

美好的時光如夢境一般短暫，虛幻的假象很快就被打破了。

……

演出間隙，女特勤大場久特地趕到后臺，給莫問帶了句話：“阿純讓我對你說聲抱歉，你的演出她看不了。”

阿純顯然就是佽垣純。

莫問心中凜然，拉住大場久的手臂問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了？”

大場久甩開莫問的手，聲音很壓抑：“斷了幾條肋骨，好在命保了下來。”

莫問剛想再問，大場久突然暴怒：“你要是沒有保護別人的能力，就別再惹事了！”

莫問滿肚子疑問需要詢問，沒想到被大場久倒打一耙，心中無比郁悶。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嗎？”

大場久狐疑地望著莫問，張開欲言欲止。

她突然臉色一變，不顧莫問的追問，徑直推門離開。

張威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想要攔住大場久，一把槍指在他的腦門上。

張威一屁股跌坐在臺階上，人走了半天都爬起不來。

莫問被平波女警一言不合拔槍的風格嚇了一跳，中島如此，大場久也如此，好半天才回過神把張威拉起來。

林溪一邊安慰自己的下屬，一邊想從莫問嘴里問出實情。

和泉優子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一旁看莫問的笑話。

面對林溪的質問，莫問不想把她扯進靈異事端，顧左右而言他，說起前晚的噩夢，就被暴怒的林溪按住一頓好打，“拿你燉湯？你身上才有幾兩肉，當你又多金貴呢？老娘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暴力原始人！”

……

到了晚上，林溪在車上稍作盤點，周六的成果有些喜人。

根據張威團隊的報告，有川美咲拍的視頻熱度炸裂，在網路上的影響力還在持續發酵。隨著有川美咲短視頻的火爆，莫問的人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起來。

和泉優子財大氣粗，預支了第一筆款項，林溪順勢壓榨公司的廣告資源，徹底現金流轉化為兇猛的廣告攻勢。

莫問越是趕場，人氣越是高漲；人氣越是高漲，林溪越是逼著他趕場，簡直是無限惡化的死亡循環。

連帶著觀眾自發拍攝的視頻大量涌現，讓他在網路上的熱度一路暴漲。在林溪手下廣告精英的引導下，雙語版本的各類表演視頻接連涌出，與林溪早準備好的水軍一起發力，出口轉內銷的東風開始往中土吹動。

莫問與和泉優子也簡短交流了一下有川美咲的案件。

和泉優子動用了很多關系，還是沒能拿到第一手的資料，目前平波市警方依然保持高壓態勢，積極封鎖各種消息。按照和泉優子估計，要等千湖城代表團返回中土以后才能解禁。

當天晚上還沒有回到酒店，莫問就在車上睡成死豬一樣。

讓服務生幫忙把莫問扛到房間，兩個女人也有些累，在莫問房間里分了一瓶紅酒，然后默契地各自離開。

林溪討厭煙熏火燎的味道，沒有在房間里沒點線香，而是多放了幾個香囊在莫問枕邊。

“噗……嗤……”

“噗……嗤……”

沒有線香的阻擋，無數恐怖的東西從窗戶縫隙鉆了進來。

“啪……嗒……”

“啪……嗒……”

數不清的血腥手印從鏡子里爬了出來，從浴室一直延伸到房間，鋪天蓋地布滿了所有空間。

無法形容的血腥、惡臭和瘋狂像狂暴的濁流，朝莫問狂涌而去。

《聞到你的味道》厚實的封皮上青光隱隱。

枕邊的桃花扇發著幽幽的光。

隱約間有一個血腥恐怖的纖細鬼影，被阻擋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