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芷如想到那一堆兇神惡煞的陳家人，倒也沒有拒絕。

“好。”她點頭答應。

兩個人一同去了陳家。

陳家的前廳空蕩蕩的。

陳妙瑛和趙氏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想觸陳老爺霉頭，一整天都不見人影。

眼下就只有陳老爺一人坐在高堂，喜怒難測的盯著進來的兩個人。

陳芷如走到近前，神色自若的叫：“父親。”

她姿態做得足，好像多尊敬陳老爺似的，動作行為卻截然相反，明晃晃的打陳老爺的臉。

“忘恩負義。”陳老爺只覺得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又燒了起來，抖著手捏起手邊的的茶杯砸向她。

凌晉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截住了茶杯。

“砰——”

茶杯被凌晉揮向了不遠處的地面，瓷器碎裂的聲音刺激著陳老爺的耳朵，耳畔又傳來了他冷冰冰的聲音。

“陳老爺請自重。”

陳芷如被凌晉護在身后，陳老爺“呼哧呼哧”的喘息著，他不敢拿凌晉出氣，只當自己看不見他，目光好像勾子一般盯著陳芷如。

“陳家辛辛苦苦養大你，你就是這般報答我的嗎？這么多年，養只狗都知道朝我搖尾巴，你竟只知道反咬一口。”

這句話中侮辱的意味讓凌晉皺了一下眉。

陳芷如靈敏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示意他冷靜，接著上前一步，輕輕一笑。

“你養我也就是養狗一般了，既無父女情分，又憑什么要求我知恩圖報。”

她把話說得不留一點情面，兩個人不像是父女，倒像是仇人。

隨著他的這些話，陳老爺和她之間紙糊的關系隱約有了要撕開的跡象。

陳老爺興許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一字一句道。

“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若是想到了今日，當初就不應該施舍你那口飯。”

陳芷如挑眉，她可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正要說話時腦海中卻忽然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因昨日基礎任務完成度較高，現發布附加任務。】

【附加任務：請脫離原生家庭，獨立奔小康。】

這個任務來得不合時宜卻又恰到好處，陳芷如更加沒有了顧忌。

“現在后悔也不遲。”她微微一笑：“仔細說來，這些年你也不是白養我，花了我娘的嫁妝的利息不提，賣我的那些錢，也夠償還你養我得那碗飯了吧？”

一邊的凌晉詫異的看向她。

氣血全部涌上陳老爺的頭，他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忘記了自己一開始叫她來得目的，哆哆嗦嗦道。

“你！好，好啊，既然這樣，以后我們陳家就當再也沒有你這個女兒，你給我滾。”

最后一個字甚至有些破音。

陳芷如繼續朝火上澆油：“求之不得。”

系統沒有提示任務完成，陳芷如知道還不夠，繼續刺激陳老爺：“話以至于，不如說得更清楚一些……我記得按照規矩，父女斷絕關系需要三擊掌為誓，不如就趁現在？”

“行，行！”

陳老爺直接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面走到陳芷如面前，“真當我們陳家不能沒了你這個女兒不成？”

一擊掌。

二擊掌。

三擊掌。

爽快的三次擊掌之后，陳芷如嫌棄一般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終于聽到了系統提示。

【附加任務已完成，獎勵屬性點五點。】

這個獎勵比起之前的鍛造太而言不算豐富，不過依舊阻止不了陳芷如的好心情，她回頭對默不作聲的凌晉說。

“我們走吧。”

大約是破罐子破摔，陳老爺僅僅是喘著粗氣冷眼看著兩個人離開，連表面上的禮數都不愿意做。

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陳府，兩個人默契地走回家，到了半路凌晉才說了第一句話。

“我有點意外。”

陳芷如眨眨眼睛，走到他前：“意外？”

凌晉誠實的點頭：“我以為你不會和他們鬧開。”

陳芷如仔細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這個時代，女子大多沒有自己的思想，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別說一般人做不到她一把的決絕，況且若是和自家鬧翻，不論對錯總是對女子的名聲不好的。

可是凌晉沒有想到她如此干脆。

陳芷如還是現代人的思維，理所當然道：“我父親對我不好，還賣了我，我當然不會繼續被他利用。”

令她意外的是，作為古代大男子主義者的凌晉竟然認同了她的話，同意道。

“這倒是。”

說完后，他停頓了一下，又慢悠悠地補上了一句：“不過你現在和以前相比變了很多。”

這個問題涉及到了禁區，陳芷如心中警鈴大作，含含糊糊的敷衍。

“那是現在好還是以前好？”

凌晉想也不想：“現在好。”

和之前軟弱的樣子完全不同，在他看來，如今的她都挑不出毛病……很合他的心意。

陳芷如不知他心中所想，沒再接著問。

天上陽光正烈。

離開陳家之后，陳芷如愈發努力，一天之中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泡在了店里，后來連凌晉也道。

“你最近似乎很忙。”

提起這句話時是晚上，凌晉躺在床上，回頭看見她還在昏黃的燈光下算賬。

陳芷如手上飛快的撥著算盤，隨口解釋：“最近店里客人多。”

凌晉沒有繼續問，卻也沒有收回目光，不知不覺的盯著她認真的側臉入了神。

她的確變了很多。

也不知怎么的，他竟沒忍住細去想她以前是什么樣子，卻偏偏腦海里都是她后來的模樣。

——她如今就像是一株小草，身體里充斥著一股韌勁，似乎什么困難也難不倒她，與別的女子截然不同。

這樣的她，令他格外的欣賞。

陳芷如還在一心一意的算賬。

燭火在她臉上投下了暖色的光，不知不覺就伴著燈火到了半夜。

她這天晚上睡得晚，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凌晉已做好了早餐。

他現在已經能把面磨得很細，讓陳芷如容易接受許多。

吃早飯的時候，凌晉和她提起，“我今天要上山打獵，晚上就歇在山上的木屋，明日再回來。”

雖然陳芷如從不過問，不過他總是主動和她交代自己的行蹤，這樣一來，兩個人倒真的像一對新婚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