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這屆的男生校服是領子和袖口邊緣是淺藍色的，女生校服這些位置則是橙色的。

然后女生男生校服衣服其他部分都是白色，左胸前是三中的校徽，校服褲子也基本差不多，都是淺藍色。

男生感覺還好，女生則感覺校服很丑。

幸好也不需要每天都穿，只需要在每周一和周五學校晨會的時候穿一下。

在發完校服后，所有人抱著屬于自己的兩套校服，結束了一天的晚自習，往宿舍走去。

也有一部分人會選擇去食堂吃一頓夜宵，三節課累計近四個小時晚自習，吃的晚飯隨著做題等腦部活動，早就被消耗的差不多，

這一點方陽也差不多，一晚上悶頭寫文科高考試卷，又搬了一會兒校服，肚子都已經餓了。

和小魚兩個人各自點了一份炸雞腿和皮蛋瘦肉粥，方陽還不滿足，額外自己又點了一份炒飯。

雞腿放在皮蛋瘦肉粥的一次性晚上，方陽大口地吃著炒飯，而楊小魚啃著雞腿有些心不在焉。

“小魚，小魚？”

喊了兩聲才讓小魚回過神來。

“啊？你叫我有什么事情。”

“你不是有話對我說嗎？”

方陽不懂女孩子的想法，但看小魚這個樣子，他已經開始擔心起來。

“你說的是這個啊，我……”楊小魚把自己啃過的雞腿放到方陽盤子里，自己拿著塑料勺子，在皮蛋瘦肉粥不停攪拌。

“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說？其實不用過分擔心，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

在心里，方陽以為小魚是為雨秋喜歡他的事情，在煩惱，怕他移情別戀。

摸著良心說話，若是不知道小魚喜歡他，方陽可能真會有這樣的想法。

雨秋給他帶來過好幾次驚艷的印象，說完全不喜歡簡直就是騙人。

但相對于喜歡而言，方陽更注重兩個人一起相處所產生的感情，小魚是和他一起長大，不光是這兩個多月來的相處，他們還有很多兒時的回憶，

“那個……”楊小魚糾結了很久，喝了一口粥，咬著勺子說道：“我可能喜歡上了雨秋，你不會介意吧。”

“額，什么意思？”

方陽有點懵，心里隱隱地感覺不對勁。

楊小魚繼續小口小口地喝著粥，臉頰漸漸泛紅，用很小的聲音嘀咕道：“我和雨秋在一起，有和你在一起的那種感覺了，我懷疑我喜歡上她了。”

“……”

方陽想起他以前在網上看到過的一篇類似帖子。

身為直男的方陽，感覺那篇帖子純屬扯淡，把它當做笑話來看。

可事情真發生在他身上時候，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若是說小魚年齡還小，錯把友情當愛情，那他自己也怕要被包括在內。

此時方陽感覺自己面對一個巨大的危機，自己的女友被暗戀他的人搶走了。

就算經歷過重生，方陽都感覺這種事情過于狗血。

感情是一種很主觀的東西，現在在小魚這個年齡又很純粹，要是跟小魚說她和雨秋是純友情，那他沒辦法說清出他和小魚之前是不是也是友情，而非愛情。

和小魚一樣，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方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

“那你想分手嗎？現在分手的話，我們還能是朋友。”

楊小魚連忙搖搖頭，“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我喜歡雨秋，感覺和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相似，但沒說完全一樣。”

“那你準備怎么辦？”

“我只是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然后繼續保持這樣的關系。”

“那你完全可以不告訴我這件事情。”

“不行，既然你是我男朋友，有權知道這件事情。”

聽到小魚這么說，方陽心里依舊別扭，但比剛才好受很多。

雖然不確定小魚是不是真分清了，但至少他在小魚心中地位更重一些。

只是……

“既然你對我這么坦誠，我也告訴你一件事情吧。”方陽斟酌了一下用詞，開口說道：

“雨秋似乎對我有點別的想法，雖然有些自戀嫌疑，但我能感覺到一點。”

“是因為軍訓那次的事情？”

“有可能，但應該不是全部。”

如果沒有小魚這段話，方陽感覺其實雨秋現在和他保持的距離其實剛剛好，但有了小魚這段話。

事情就變的復雜起來了，也許這件事情能讓小魚快速分清這兩種感情。

而楊小魚自己也有感覺到，但一直沒有往那方面想，現在被方陽戳破了，以前雨秋的那些神態又都說得通了。

放下勺子，楊小魚一拍桌子，說道：

“這是好事啊，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就行了，你有兩個女朋友，我有兩個我喜歡的人，完美！”

這都是什么鬼邏輯，難道不是應該吃醋嗎，然后想清楚嗎？方陽眼角抽動了兩下，剛想拒絕，幾行藍字又浮現在他眼前。

【你的女友發現自己除了你以外，自己也喜歡雨秋，同時雨秋又是暗戀你的人，在面對逐漸走向異常的三個人關系，你的選擇是：】

【一、同意女友的說法，決定三個人在一起，雨秋的好感度提升（150成就點，《擒拿手》）】

【二、拒絕女友的說法，保持現在的關系。（130成就點）】

【三、堅持自己的戀愛觀，讓女友在你和雨秋之間做出選擇，楊小魚的好感下降，但依然會選擇你。（120成就點，《那些年的同桌》）】

【四、（自己填寫第四種選擇，10成就點/字。）】

從他的角度來講的話，方陽很想選擇第三個選項。

可能讓對他敞開心扉的小魚好感度下降，他也能想象到小魚心里是有多難受，才下定這個決心。

甚至最后小魚選擇他，要被迫失去一些東西，而難受很久，留下一輩子的遺憾。

畢竟人生不只有愛情，還有友情，有情侶的同生共死，也有士為知己者死，雖然小魚可能把這兩種感情混淆了，但自己也不想強迫她去割舍，而在她心上留下一道疤。

系統這個選項出現，似乎逼迫他讓小魚在這兩者之間取舍，

像系統這樣極端地進行閹割，顯然過于殘忍，完全沒有考慮到人性豐富的一面。

而至于要不要進行閹割，選擇權最后還是在他手上，這是他最頭痛的。

從小魚的角度，第三個選項排除，那么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要不要保持他們現在的關系。

若是保持他們現在的關系，在原有問題的基礎上，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小魚絕對不會阻止雨秋追他，目的就是達到最終三個人在一起的結果。

嘆了一口氣，方陽最終還是沒想出最終的第四種解法。

沒有點選項，方陽先給了小魚一個腦瓜崩。

楊小魚都被打懵了，捂著額頭一臉委屈。

“說話就說話，干嘛打我。”

——

“你說出這種話，就該挨打。”

“為什么，你們男生不都喜歡開后宮嗎？雖然我一開始也挺討厭的，但是對象是雨秋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像雨秋那樣的女生，多完美。”

楊小魚提到雨秋又一臉的花癡。

方陽心里只有無奈，小魚還是沒弄懂什么是對等的感情。

不是有一種感覺就夠了，而是彼此相互付出，情感上共鳴，除了你不可以是任何其他人。

不過這也要怪他，知道小魚喜歡他以后，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做她的男朋友。

其實第四個選項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甚至不用太多成就點，簡單地寫‘分手’兩個字就夠了。

然后就可以重回單身生活，安安靜靜地度過高中三年，不要再去沾染情愛這些麻煩的事情。

就像他前世一樣，因為怕麻煩，甚至一些要好的女生對他的暗示，他也視而不見。

可若是他沒接受小魚感情罷，現在接受了，自己的離開可能被比閹割掉她的友情更加難受，而且他也無法容忍小魚在去喜歡其他男生。

就像最初和周輕羽說的那樣，如果分手那時他有什么理由阻止小魚去喜歡其他人。

以青梅竹馬的身份？怕到時候弄得里外不是人，還未必能得到圓滿的結果。

也許小魚還會弄不清友情愛情，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最后和別人發展出一段扭曲戀情。

也有可能等小魚醒悟過來以后，再漠然回首，自己的過去已經是一地雞毛，心也變得千瘡百孔。

“那只是男生們的臆想，不用被現實束縛，可以忽略其他人的眼光。而我們終將長大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楊小魚低著頭嘀咕著，以為方陽要拒絕她提出的建議。

“那你說，未來我們要走到結婚那一步，我該跟誰結婚？”

“當然是我，我才是你的正牌女友。”

“那雨秋怎么辦？”

“當然是跟我們住在一起。”

“那她家人會怎么想，其他我們不認識的人會怎么想。”

方陽的一句句話，說得楊小魚無法反駁，繼續低著頭。

“那我們維持現在的關系好了。”

“真的確定了嗎？”

“嗯，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我會盡量克制。”

楊小魚抬起頭看著方陽，眼睛中閃著一絲淚光。

“那你打算怎么做？”

“以后和雨秋保持距離，盡量減少和她的接觸。”

“能做到嗎？”

“我盡量。”

“如果雨秋忽然跟我表白，你站在哪一邊。”

剛抬起頭的楊小魚，被方陽的一句話再次打垮，又低下頭。

“我不知道，你只要不跟我分手，我都行。”

楊小魚的手指開始糾結地相互糾纏在一起。

“哎，是我太心急了，早知道不應該答應做你的男朋友。”

方陽伸出手，無奈地摸了摸小魚的腦袋。

楊小魚身體一僵，騰地一下站起來，不管不顧地大喊道：

“我不準你跟我分手！”

說著眼睛中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周圍一群在吃飯的同學目光朝他們投過來。

方陽把小魚按回到座位上，用手背輕輕地拂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沒說要跟你分手。”

眼淚一出來，楊小魚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哽咽。

她紅著眼眶看著方陽。

“那你是什么意思？”

“剛才的話僅僅是讓你清楚，你做出的每一個選擇會帶來什么后果。”

方陽沉住氣，最后對楊小魚說道：

“現在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們兩個人問題，，等回去以后就由你去跟雨秋說實話，把最后選擇權交給雨秋。”

“她若是拒絕，你就徹底絕了剛才那種念頭，就保持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好嗎？”

“嗯，好的，我都聽你的。”

知道方陽不會拋棄她以后，楊小魚破涕為笑點了點頭。

然后眼角帶著晶瑩的淚花，把方陽盤子里她的炸雞腿，遞給方陽。

“你把這個吃完，我們就回去。”

“額，行吧。”

看了一眼被小魚啃過的炸雞腿，方陽點點頭，把雞腿啃光，并一口氣喝完了自己的皮蛋瘦肉粥。

“我的雞腿，你吃嗎？”

“不吃，現在沒胃口。”

“行吧。”

方陽把雞腿用塑料袋裹了裹，拿回去只能便宜寢室里的牲口了。

他現在也沒什么胃口。

這一頓夜宵是他吃的最漫長的一次。

把小魚送回女生宿舍以后，方陽回到寢室隨手把雞腿塞給了徐子昂。

然后頂著滿眼的藍字選項，就開始了他的健身日常。

心里想著小魚現在應該已經開始和雨秋提這件事了，只希望這樣扭曲的關系，能把她嚇退。

他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一方面是友情和愛情混淆的女友，一方面是暗戀自己的好女孩。

只希望以毒攻毒，能把這兩件事情都解決了。

只要事情塵埃落定以后，他按照結果填寫第四選項，這件事情也就算過去了。

徐子昂莫名其妙獲得了一個炸雞腿，想了一下，和周輕羽用手撕著吃，王力因為在減肥所以并沒有參與。

因為在食堂耽誤了一段時間，等做完日常以后寢室也熄燈了。

方陽去衛生間洗了一個澡以后，抹黑爬上了床。

手機上企鵝上，三個人聊天群里已經有幾十條信息。

大致上就是楊小魚把事情的經過告訴雨秋。

雨秋全程不敢相信，楊小魚一直解釋。

為此雨秋單獨給楊陽發了幾條信息。

雨秋：小魚說的都是真的嗎？

雨秋：那個其實我真的沒想那么多。

雨秋：好吧，我承認，我感覺你人很不錯，要是小魚和你分手，我可能會有那樣的想法。

雨秋：但三個人在一起，實在太夸張了，又不是小說和做夢。

方陽：直接拒絕就好，以后我們還是好朋友。

雨秋：如果……

雨秋：我是說如果，我答應的話，你能告訴我，你打算怎么處理我和你的關系。

方陽：還是朋友吧，和現在沒什么區別，所以你最好不要答應。

雨秋：嗯，我明白了，你是為了小魚才這么做的吧。

其實也是為了你啊，不要再無端地幻想了。

方陽在心里默念了著，手指在手機鍵上還是打下了一行字。

方陽：嗯，都是我的錯，讓小魚分不清友情和愛情，我想慢慢彌補她。

雨秋：了解。

在切出和雨秋的私聊以后，方陽點進三個人的群，慢慢地等雨秋回絕小魚。

然而等他快睡著的時候，雨秋才發消息

雨秋：剛才我中途去洗澡了，不好意思。

雨秋：@小魚@方陽，我答應了，以后我們三個人就是一體的，對吧。

楊小魚：嗯嗯/愛心

“……”

這都是什么鬼展開，方陽頭疼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

看見除了面前的藍字以外，郵箱又有人物資料又新的變化。

點開郵箱一看。

【在得知你和女友的事情，又問過你的想法，雨秋感覺你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好感度提升，當前好感程度：愿意一直配合你，哪怕你并不喜歡她】

如果說原來方陽想到雨秋很頭疼的，現在變得有些心疼她。

即便自己已經勸阻過了，到她這里反而起了反作用，這股獻身精神，讓他愈發不想傷害這個女生。

猶豫了很久，方陽最后還是對著系統第一個選項點了下去。

并在企鵝群里，發了一條消息。

方陽：盡量還和平時一樣，因為我感覺還是太胡鬧了/汗

楊小魚：嗯/可愛

雨秋：好的/偷笑

把手機屏幕一關，方陽無力地躺在床上，面對兩個女生同時喜歡他，真是比健身還累。

看見郵箱有新的動態，方陽忽然想起第一個選項還能漲好感，遲疑了一會點開郵箱。

【你最后的首肯，讓雨秋心理再次產生了變化，好感度提升，當前好感程度：愿意守候你的一生。】

帶著負罪感，方陽點開了一直不敢點開的【人際關系】

…

【楊小魚】：變質的青梅竹馬，初戀女友（對你已經敞開了心扉）

【雨秋】：女友的閨蜜，喜歡你的人（愿意守候你的一生）

…

自己才和雨秋相處多久，她就愿意守候他一生，方陽感動同時，也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不睡覺，翻遍了郵箱里所有關于小魚和雨秋的記錄

方陽大概明白了情況，不由感嘆女生都是感性的動物。

這只是她們此時的好感，而非不會變，除非就像三中前幾年女生因為失戀尋死一樣，把時間永遠停留在那一刻。在這個年紀的她們把愛情看得太重，一切只是她們對愛情的憧憬和幻想。

但戀愛不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隨時都在變化。

如果想要不傷害兩個人，他能做的似乎只能一路陪伴她們走下去，直到她們自己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