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房屋中。
趙亦站在門后,房屋外各處陰影中,幾百軍隊準備就緒,索爾齊和幾個人嘀嘀咕咕著什么。
黑夜中,撲出幾人,手起刀落,一個酒壇滾動到一旁。
趙亦聽到動靜,從屋內走了出來。
“開始吧,”趙亦一聲令下。
一千多人迅速竄進了各屋之中,一陣陣驚叫打斗聲響起。
“漢人進來了,漢人進關了,點烽火?!?
整個關城都被驚動了,無數人從各處涌了出來。
不過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埋伏在門外之人,砍倒一片。
“守住火藥庫,守住烽火臺,不要讓放他們去北門,”趙亦的聲音不斷響起。
關城內無數慘叫聲響起。
碰的一聲,最華麗的一間門房,突然炸裂了開來。
一個身穿白甲的高大男子,頭頂辮發,從一間房內沖了出來,男子刀上鮮血直流,其他滿旗都是沒有佩戴鎧甲,而這人好像和衣而睡,三層鎧甲在月光下,發出一道道寒光。
白甲男子眼神銳利,見周圍自己人越來越少,大叫道,“點燃火藥庫,示警遼陽,”隨后向趙亦沖去。
剩余的滿旗都向火藥庫沖去,突然黑暗中沖出百人。
白甲見大勢已去,決然殺向趙亦,幾個士兵想阻難,都被其一一砍到,索爾齊從旁邊跑了出來,飛躍而起,撞翻那人。
“殺,”白甲兵砍退索爾齊,向趙亦撲去。
趙亦冷靜的看著百米外的白甲兵,大喊道。
“八十步,火槍陣?!?
周圍百人分成兩排,組成了一段人墻。
碰碰砰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那人身上鎧甲破爛,空洞中不斷流轉鮮血,但是依然沖了過來。
“滿旗確實兇狠,”趙亦看著倒地的白甲兵,給他蓋棺定論道。
但依然抵不過自己的火槍兵。
不一會所有敵人都被清除,除了十幾個投降的,其他人不是被殺,就是被堵在關城之中。
城樓又恢復往常,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一個個被扣押的女子被拉了出來,清理著各種混亂。
“怎么還有滿旗女子,”趙亦奇怪的看著這些的女子。
已經發現了兩百多女人,其中以朝鮮女人最多,但是滿,蒙女子也很多。
索爾齊看了一眼趙亦,道,“東京被焚,十幾萬人逃出東京,本就不足的糧食,更加缺乏,底層滿旗也餓死很多,太子河岸一片混亂?!?
“這些都是被賣的包衣,他們的主人把他們賣給了這里的旗丁?!?
趙亦點了點頭,終于知道,清軍為什么沒有心思管他了。
十幾萬人難民在太子河溝,每天不知道要調集多少糧食,而且還要保障渤海灣的四萬軍隊糧草。
“這是我們的好機會,”趙翎渾身血氣,從前面走來。
這是他帶隊第一戰,雖然胸口鎧甲上挨了一刀,但他依然充滿熱血。
清晨,微風帶著雪花飄舞。
趙亦帶著兩人走到城墻巡視。
“拿下關城,下一步是加固北方城墻,特別是這些火炮點,都要加固。”
幾十年來,關城一直防備著遼右,遼南,北部城墻已經有些損害。
趙亦指著前方山道說道,“還有射界,把那座小坡鏟掉,再在城北挖一條兩丈深的壕溝。”
隨著趙亦不斷指揮,城墻上更好忙碌了起來。
“大人,運糧隊來了,”一個士兵匯報道。
趙亦走到南城墻向外看去,只見山道之上,幾十人衣著單薄,推著獨輪車,身后漢旗軍不斷揮動鞭子。
“快點,磨磨蹭蹭的,不想活了,”一人不停抱怨著。
清晨的風涼涼的,氣溫更加低了,衣著單薄的礦奴一道道鞭痕下,血液順著冰晶留了下來。
“少爺,這些人怎么辦,”趙翎對雙手哈了口氣問道。
“殺了吧,礦奴給他們衣服,讓他們吃飯,給我修路,”趙亦向城內走去,聲音從遠處傳來,“把南邊到青臺山的路,都整理平整,最起碼也要有個路的樣子,慢慢來不急?!?
遼右雖然是山林,彎道眾多,距離確不是很長,但是一走就要走半個月,最大的問題,
就是山路難行,清軍經營幾十年,居然連一條路都沒有修。
要是有一條更方便的路,時間起碼縮短三分之一,到時候他就能把遼右和遼南連成一片。
太子河岸,白雪遍地,無數營帳散布在河道周邊。
一隊五百人士兵,帶著幾十輛空蕩蕩的馬車,向連山而去。
隊伍中幾十個購買來的包衣女奴。
“薩仁怎么辦?”和卓聲音顫抖的說道。
旁邊薩仁臉上抹得黑黑的,身上也裹了幾層破布,把原本雪白的皮膚,和豐滿的身體都隱藏了起來。
和卓臉上也是臟臟的跟著薩仁行走,但是依然掩蓋不了身姿曲線。
她們原本是跟在大部分身后,準備一路前往沈陽,但是突然寒風肆虐大雪飄零,原本數萬人的隊伍,一下子減少了一半。
隨后就是斷糧,然后就是瘋狂。
在難民的隊伍里,別人不會在意你的身份,只會看你有沒有食物。
瘋狂之后,所有人都聚集在太子河溝,因為這里河道淺薄可以鑿冰取水。
隨后就是軍隊帶著糧食到來,她們立馬向軍隊求救,然后就被帶著上連山。
“去哪里都是一樣的,希望你的身份能起到作用,”薩仁寬慰的說道。
不過她知道,應該是沒有起到作用,因為她們得到了,和其他女人一樣的地位。
“我的阿瑪是阿巴泰,東京駐守,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我,”和卓小聲的哭著。
一個牛錄章京騎馬走來,看著和卓苗條身段,眼睛發亮。
阿巴泰的女兒,在建州可是明月的代名詞,沒有人知道,這個丑陋暴躁的貝勒,為什么生出的女兒如此漂亮。
和草原之花,成為方圓千里所有人追求的對象。
無數滿蒙權貴向大汗求娶,不過都被阿巴泰給拒絕了。
“放心,我們不會對你怎么樣,我們是睿親王的牛錄,等阿巴泰和睿親王談好了,自然會放你回家,”牛錄章京說完,騎馬向前。
“這兩個女人,不許動,”牛錄章京對旗軍說道,“為了你們的家人。”
旗軍聽到家人,眼中光芒都暗淡了些,女人再好,也還是命重要。
何況全族之命。
周圍其他包衣女子驚恐的跟著。
“大人,到連山關了,”一個騎兵下馬說道。
關城上方士兵,看到他們回來,緩緩拉動閘門,旗軍帶著空蕩的馬車,走進了閘門之中。
趙亦站在城墻上,看著下方巖石甕城進來的旗軍,一個白甲兵帶著親衛走向城墻。
“放,”趙亦驟然下令。
轟的一聲,閘門瞬間墜地,甕城之中的旗軍,連忙拔出長刀,警惕的看著四周。
“你們想干什么?打開閘門,”牛錄章京帶著親衛,從通道走到城墻上喊道。
隨后對索爾齊問道,“輝圖大人了?”
索爾齊眼神微縮,拿出長刀砍了過去,還是那么凌厲直接。
四周幾人頃刻間被圍殲。
趙亦轉身看向下方旗軍,喊道。
“投降免死?!?
話音剛落,砰砰砰,一聲聲火槍響起,下方士兵倒下一片,剩下的人都紛紛丟掉武器。
但是兇狠的眼神,依然蓄勢待發。
就像被圍堵在陷阱里面的獵物。
索爾圖看著下方認真說道,“雪原有句話,叫獵人是不會投降的?!?
他太了解這些人了,沒有倔強的性格,是無法在這邊雪林中生活,就像他們在冰河一樣。
也可以說,他們是同一類人。
“我們那里也有一句話,叫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內,”趙亦看著旁邊推過來的火炮道。
任何人都無法抵擋火炮的威壓。
十幾門火炮對著下方,旗軍臉上終于變了。
一千趙家軍沖進去,旗軍老老實實的排隊被捆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