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場的后面是一個山丘，并不算太高，我和余明書很快就爬到了頂峰，眼前的景象如同滿是水波的湖面，看不到任何實景。
我只覺得十分神奇，仿佛在那后面，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明書，這是靈界的邊緣嗎？”我問道。
“不，靈界的邊緣相當于一面空氣墻，外面是靈界創建時外界的景象，這副模樣我也未曾見過，更是不存在相關的記載。”余明書說道。
我猶豫著是否要觸碰，直覺告訴我，這面充滿虛幻感的墻體是能夠穿過的，但是我能否不被困在其中，在墻的后面又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我用盡可能沉穩的語氣說道：“余明書，我來試一下。”
“嗯，小心一點。”
我靠近墻面，余明書在我的右側，我伸出左手向前探出，在碰到墻面時，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除此之外，抓不到任何實物，我繼續先前探。
明書伸出左手說道：“玦，抓住我的手。”
我握住他的手，向前邁出一步，半個身體已經進入其中，當我準備繼續前進時，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左手打了幾個響指，沒有聲音傳回，甚至，墻面都沒有任何波動。
猶豫不是辦法，我下定決心說道：“明書，這里接受不到墻內的聲音，要么是真空，要么被屏蔽了，我更愿意相信后者，我進去了。”
我全身進入其中，其中只有白光，直到我右手也進入其中，眩暈感從靈魂深處傳來，隨后身體的實感也再一次失去，三個月訓練的折磨與此相比完全不在一個量級，那份眩暈感如同將靈魂禁錮，剝奪，不再有任何對世界的感知，好像只有意識還存在。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仍然是黑夜，但是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我旋轉一周，都是此副情景。
溜冰場消失了，紊亂的墻面也消失了，山丘也變成了廣袤的草原，而我似乎也懸浮在空中。
“這里是……”
我話未出口，一陣扭曲從身旁出現，余明書出現在旁邊，眼神空洞，隨后，逐漸恢復神色。
“余明書，你還好嗎？”
我想要攙扶住他，生怕他倒下去，可是雙手從中穿過，抱了個寂寞。
“我沒事。”他說道，“當你右手進入墻體時，就從我左手消失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跟過來了，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我雖然尚未確定，但三年的經驗告訴我，這里應該是外界，生前所生活的世界。
“我們應該是從靈界中出來了，引靈點沒有做到的事，它做到了，只是，它似乎沒有回去的功能。”
“我剛才觀察了周圍的景象，對它沒有絲毫的記憶，這意味著，它很有可能完全脫離了靈界的位置。”他繼續說道，“我們不知道引靈點發生了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弄清我們現在的位置。”
“等天亮吧，現在連方向都難以辨認。”
等太陽升起，確認方向后，我們選擇向南出發。
“前提是我們還在北半球。”我吐槽道。
“就算到了南半球，朝太陽正午的所在的方向走也沒錯。”余明書接話道。
“如果在南半球，那我們估計回不去了，就算在北半球，又知道在哪條經線上呢？”
我不想打退堂鼓，只是這次真的一無所知，直到找到第一條公路，希望才出現，熟悉的文字標識國道。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在途中沒有遇到其他的靈，盲目地向南走的日子也到了頭，路標上出現了A市與B市，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況。
去A市找王小明，或者去北澤市回靈界，以現在的境況，做出選擇的代價極有可能是放棄另一件事，靈界還能支撐多久，如果回到靈界又能否再一次出來。
我停在岔路口，說道：“余明書，那個男孩在A市。”
“那個男孩？”
“占卜臺時所說的那個男孩。”
想來，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四十天，而在這四十天中，每時每刻都在不停地趕路，唯一地休息也是在前往正北引靈點的路上，精神的疲憊沖淡了過去的記憶。
“玦，我一直在思考，靈界破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沒有靈再進入靈界，許墨失蹤，正北引靈點遭到破壞，其中所有的居民消失，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再純粹地破壞。我不認為這些事會給靈界中任何人帶來利益，我更愿意相信靈們都有著淳樸的心靈，相信靈界的創建不是一個錯誤。我認為，靈界的破壞來自于外部。”余明書底氣十足，語氣逐漸高漲地說道。
“我們離開靈界已經過了一個月，其中的變化已經不是單純的我們二人所能夠扭轉，與其回靈界無能為力，不如從外界查起，我們就去A市吧。”余明書說道。
在做出決定時，他的語氣溫和而不容置疑，既然已有決定，相應的方案是最好的回復。
“我們今天就能到達A市，現在還是上學的日子，后天周末去找他，在此之前，我們多找其他靈問一問現在外面的狀況，盡可能多一些了解。”
“嗯，今天到達A市后，我們還是休息一次吧，這么長時間，哪怕沒有做過于消耗精神的事情，也很疲憊了。”
天氣轉涼，街上的行人早已褪去夏裝，秋冬裝在街道上穿行，在服飾店中羅列呈現。
“明書，你不換一身衣服嗎？夏日的派頭有些不合適了。”傍晚坐在街邊，我調侃道。
“你不是也沒換嗎？”余明書說道。
“但凡多一些精氣神，我現在都好多了，完全沒有空余的思緒來為衣著做準備了。”我說。
“我給你打個樣，若真要換的話，那拿出前幾年的衣物，應當是最輕松的方法了。”他閉上眼睛，身體的衣物開始轉變，最終，一件灰色長款大衣，棕色長褲，和褐色馬丁靴覆蓋了之前的衣物。
“還不錯，這樣才能給人動力不是嗎？希望明天能夠找到其他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