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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晚

我呆坐在門口,好想此刻就在這里睡去,今天剩下的時間還有很多,我卻已經什么都不想再做了,寂靜中,傳來鐘表指針的“咔咔”聲,伴著輕微的呼吸聲,時間也許會就此停下來吧,我心里渴求著。

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原來這個房間里也有木頭以外的東西,我走向鐘表,看著指針在上面一格一格地跳躍,時間就這么流逝著。清脆的聲音彷佛一首曲子,在訴說著什么。回憶起曾經的日子,我也會拿著樂器在吹奏,想要擺脫什么,那時的我大概沒有現在這么清閑吧。

還是先把床墊搞好,順便弄一個涼席吧,雖然屋內相對清涼,但架不住夏天還沒有離去。在腦海中盡力回想著床墊的模樣,當淡綠色的床墊出現在眼前時,一個聲音從自己心底傳來,“休息吧。”,我碰到被褥的那一刻,舒適感從指尖傳遍全身,干脆翻到在床上,整個身體變得癱軟,漸漸失去了感知。

……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黃昏時刻,襯著夕陽,窗旁泛著淡淡的光芒。

頭腦昏昏沉沉,看著周圍的環境,意識尚未清醒,我一時分辨不出現在的時間。

“做了一場夢嗎?“

我坐起,靠在床頭板上,好像好久以前,時間過得好快。多少年前,從床上睡醒,還會赴朋友的約定,急忙穿好衣服,趕下樓去,又或者陪家人準備晚飯。

現在僅僅成為靈就已經三年多了,醒來就不記得模樣的人,現在更是只有模糊的記憶了。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找他們,但是不管經過哪座城市,都沒有熟悉的感覺,恐怕真的見到了他們,我也不會認得。

相比起來,自從玨消失后,兩年間,我已經走過了無數的城市,卻沒有遇見其他的引靈點,這個世界還真是不算大,安于一方。有意思的是,這里的靈與外界似乎有著不同,既然無法觀測外界,那這里的靈有很大概率在現世沒有牽絆,而且世界的誕生如果真的由其他靈許愿誕生的,那許愿的條件應該也不同,那許愿的靈又是否會仍然活著呢?

我想著問題,聞到一絲香味,洋蔥的味道,屋內昏暗,也懶得整理睡得皺皺的衣服,我打開門出去。才發現在思考中,太陽早已落下,剛才的光亮已經是路燈,馬路對面一個小餐車正亮著燈。

等我走進發現,一位女子在餐車里忙碌,一襲白色長裙,扎著馬尾,皮膚白皙,面相十分精致。

“你好,請問我可以點一些吃的嗎?”我試探地問道。

女子面帶微笑,道:“可以哦,不過今天只有烤冷面。”

“那就烤冷面吧。”我看向旁邊的食材,“可以加金針菇嗎?”

“好的。”

“多放點辣。”

“好的。”

“我需要怎么支付呢?”

“不用哦,你是第一天來的吧?”她笑出了聲。

“嗯,還有很多不懂的事。”她的語氣像一個大姐姐,而我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

“見過許墨了吧?”她問道。

“嗯,就是他給我找的住處。”我指了指那木屋。

“有不懂的事問他就好了,不過現在你也可以問我哦,比如食物方面。”

“嗯。”

回答后,我像在一旁罰站一樣,看著她慢慢地繼續工作。陸續過來幾個靈同她道謝后,拿走了食物,我依然在旁邊傻傻地站著。

她可能也是覺得我有點可憐,問道:“要不要等會和我一起吃?”

“啊?可——以——啊!”我結巴道,這樣一說,我都覺得自己有點“可憐”了。

一共來了有十幾個人,都是取完烤冷面后就離開了,她也開始準備我們的食物。

等到她做完后,路燈好像都已經變暗了,我想應該是餓昏了,不過靈并沒有餓意才對。

“給你。”她拿著一個瓷碗遞給我,還搬出來兩張椅子

我接過了過來,坐在椅子上,忍不住要開始吃了,道“謝謝,可能太香了,我都覺得餓了。”

“哈哈,你應該是真餓了吧。”她說道。

“靈如果會餓就奇怪了。”我反過來吐槽她,但沒有停下手中筷子。

“這個世界是真的可以餓的,不信,你停下來,仔細感受一下。”

直到那聲“咕嚕”從胃里傳來,伴隨著空腹感。

“真的會餓?”我不敢相信地說道。

“這對新手來說很常見啦,大家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也會想到這個問題,想著吃些東西,想著要是餓了就能吃更多之類的,于是愿望就成功了,雖然沒有特別在意,但也是真心實意的愿望哦。”

“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我感嘆道。

“其實,一切都很神奇,只是你沒有察覺罷了。”

“嗯?“我有些疑惑,看著她已經動起了筷子,我心想還是先把食物解決掉吧。

主食過后,她又拿出切好的芒果與曲奇餅,可以無視熱量與飽腹感真是吃貨的福音吧。

“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她問道。

“我不記得了。”

“那你是什么時候成為靈的?”

“三年前左右。”

“哦,那你比我小,可以叫我姐姐了,弟弟。”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樣算是不是有問題啊?”

“有什么問題嗎?作為靈,我就是比你大吧。”

“可是。”

我話說到一半,只見她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扯開話題。

“叫姐姐,叫姐姐就告訴你。”

“我,我不叫。“

“還耍小孩子脾氣呢?”

“我沒有。”

“哦?你這還算是沒有?”她向我靠了靠,我聞到了她身上的香味,一種淡淡的花香。

我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整個人都緊繃成一團,生怕自己的心理防線崩潰。

她就靜靜地看著我,她真的好漂亮,我心想,我真的完全應付不來這樣的女生。

“算了,不逗你了。”她擺正身體,“其實許墨已經和我說過你了,所以我過來看一下。”

“謝謝。”我感謝的是剛才的晚餐,我在內心這樣說。

“不過,如果你真要叫我姐姐也是可以的。”她開心地說道。

“……”我無奈地看著她。

“畢竟弟弟看起來很可愛嘛,我叫紫纖,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玦。”

“好的,玦弟弟。”

“……”

“你有什么想要問的事嗎?在這里待了一個下午,應該多多少少會有疑問吧。”

我沒想到問題突然變得正常起來。

“其實,我這個下午基本都在睡覺。”

“是個小懶蟲啊。”

“……”我真的應付不來,“我只是好久沒有睡床了,有點懷念。”

“理解,理解。”她依然帶著微笑說道。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理解,但是問題我確實還有很多,其實本來是想等到明天再去問許墨,不過,現在問了,也能更快解決我的疑惑,至少這一刻我是這么認為的。

“你們在現實沒有牽絆的人嗎?”

“你有嗎?”她反問道。

“我沒有。”

“我也沒有,在這世界生活的靈,應該都沒有。”

“為什么呢?我是想問,為什么靈會沒有牽絆之人呢?”

“據說,最初的靈都是沒有牽絆之人的。后來,不知從何時起,靈漸漸有了自己的牽絆之人。這個事情挺亂的,主要原因是大家當時都在這個世界,外面的情況也是后來才發現,靈都那邊也還在調查這件事。”

我還想把問題都有個大概的了解吧,接著問道:“那許愿創造這個世界的靈呢?”

“你認為他們會怎么樣呢?”

“按照我在外面的情況來看,他們應該消失了吧。”

“嗯,許愿后消失,是靈從來沒有打破的法則,哪怕在這個被創造的世界中,像食物,感覺這些看似許愿的事物,其實也是向這個世界許愿,而非真正的‘愿望’。”

“可是我在外面也嘗試過許愿,但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能是你對許下的愿望并不了解,那個愿望不夠完善吧,不過我也是猜的。好了,弟弟,回去休息吧,你眼睛都睜不開了。”

此刻,我在椅子上搖搖晃晃,好像隨時會跌倒一樣。

然后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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