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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聯大學人群體研究

抗日戰爭爆發后組建的西北聯大是國民政府西北戰略的重要舉措與組成部分之一,因此,在某種意義上講它是一種制度性安排。但其創建卻為西北地區播撒了現代高等教育的火種,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它還為戰后西北乃至整個中國高等教育的發展奠定了思想文化基礎,并積累了寶貴的歷史經驗①。故,其作用與意義無疑是深遠的,也值得我們做極富啟發性的思考與探索。在就西北聯大部分學人做較為詳細與深入的個案研究與“臉譜化”梳理之前,我們先將聯大學人作為一個整體進行一些考察,尤其關注聯大學人群體的學養、專業等,進而探討他們的研究取向與國家政治的關系,以及聯大學人的待遇與管理、學科分布與教學情況等,希望對20世紀三四十年代的中國社會,及中國現代大學教育制度與大學精神有所裨益。

一、西北聯大的學人群體

抗戰爆發后,隨著戰事的不可避免與不斷擴大,教育部于1937年9月10日發布16696號令,以國立北平大學、北平師范大學、北洋工學院和北平研究院等為基礎合組西安臨時大學,遷設西安。① 當時臨大全校設有文理、法商、教育、工、農、醫等6大學院、23個系,11月9日,太原失守,西安遂告急,于是國民政府命令西安臨大再遷漢中。1938年3月6日,西安臨大正式離開西安。4月3日,教育部下令將西安臨時大學改稱為“國立西北聯合大學”,并要求“院系仍舊”②。西北聯大組建后,雖然作為一個統一的整體只存在了兩年不到的時間,但人們習慣上仍然視1946年以前的國立西北五校為西北聯大。③ 西北聯大的組建使得原本無一所“規模宏闊之大學”④ 的西北地區,一時云蒸霞蔚、名家薈萃,真可謂“于斯為盛”。據筆者不完全統計,當時僅教授就有146名⑤, (詳細情況見下表)聚集、形成了陣容強大的學人群體。

表1 西北聯大學人統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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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需要特別指出的是,聯大“學人”嚴格意義上講應包括聯大教師與學生兩個群體,但是,由于學生群體我們將辟專書介紹,因此,本書所指的西北聯大學人群體:第一,指當時具有教授職稱者;第二,聯大教授群體的界定本身是一個較為寬泛的概念,即只要和西安臨時大學、西北聯大發生關系,不論時間長短或者是否到任,均視為文章所指西北聯大學人;第三,西安臨時大學、西北聯大的籌備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也在文章所指范圍,盡管他們有的并非聯大實際意義上的教授。之所以要納入,一則這些人與西北聯大的組建與分置關系至為密切,一則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客觀上也是學有專長的學者、教授。比如王世杰,時為國民政府教育部長,同時兼任國立西安臨時大學籌備委員會主席, 1920年獲法國巴黎大學法學博士,回國后曾任教于北京大學,后進入政界,是我國著名的法學專家,1948年當選為中央研究院院士,等。

余英時先生曾講:所謂“大學者”,除了在本專業范圍內做出杰出貢獻,足以繼往開來,更因其乃學術史上的中心人物,你可以引申發揮,也可以商榷批評,卻無法漠視他的存在。① 我們暫且不討論余先生所講“大學者”的標準及指向,或者西北聯大教授是否是“學術史上的中心人物”,這或許“可以商榷批評”,但僅就聯大教授在他們所從事領域做出的貢獻及就西北高等教育發展的意義而言,我們無法忽略或漠視他們的存在,并且有理由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學術貢獻、歷史作用及意義必將愈益明顯,令人無法忘卻。

二、西北聯大學人的學業背景、研究取向與國家政治

通過對以上西北聯大146位教授生卒年、早年教育背景及留學國家等的考察,我們從中可以看出,他們至少有123位出生于1880—1900年(22位生卒年不詳,1位出生于1870年代),到西北聯大時,他們的年齡大部分在30—50歲之間,而學術年齡大體上屬于“五四”一代學人。這一代學人的共同特點是中學或小學之前接受了較為系統的中國傳統教育,中學根基較為深厚。而在中學時代開始又接受了新式學堂教育或現代大學制度教育,并且他們中至少有120位(其他26位不詳)有留學經歷(包括出國教育考察),其中留歐39位、留美42位、留日35位、留學蘇俄4位,部分學人既有留學歐美的經歷又有留學日本的經歷,甚至有留學三國者,而其中留學歐美的人數又為多數,有81位,占留學總人數的67.5%。這說明西北聯大學人群體歐美化程度較高,大多數接受了比較嚴格的西學訓練,學術視野既具有深厚的國學根底又具有廣闊的西學背景;他們的教育經歷也充分體現出晚清至民國以來,中國知識傳統在西潮的沖擊下所遭遇的嚴峻挑戰過程在這一代學人身上具有明顯的表征,即中國知識體系從晚清民初向日本學習,到20世紀二三十年代開始急劇趨向歐美,這種前后相繼的轉向歷程表明,中國的讀書人已走出經學時代,學業路徑日漸“趨新” “趨西”,進而造成中國傳統的“政”與“學”徹底分離。當然,學術的獨立與分途發展一方面與1905年廢科舉有關,科舉制取消后對中國傳統讀書人而言,既是學者又是官吏的政學統一體系已經不復存在,讀書人要安身立命,適應新社會,必須是學有所長的“專門家”,而要成為專門家就必須是“留學生”;另一方面與晚清以來“西潮”激蕩下的社會發展有關,尤其是中國在甲午戰爭中的慘敗促使國人認真思考“中國向何處去”,正如梁啟超先生所言:“吾國四千余年大夢之喚醒,實自甲午戰敗割臺灣,償二百兆以后始也。”① 而國人“大夢之喚醒”,從甲午的反省到“五四”時期提倡科學方法,直至20世紀二三十年代西學人才迅速崛起,整個中國社會的西化程度不斷提高。對此,一些學者指出:這一時期“中國西化步伐之疾速,實在令人嘆為觀止。”并且“在時賢眼中,‘西學’就是 ‘新知’,中國變革的動力及希望,即在于傳播并借鑒 ‘西學’”②。而借鑒西學的背景又是國家的不斷“開化”及西學自身發展的日益專門化、精細化。正如嚴復(1854—1921)所言:“國愈開化,則分工愈密。學問政治,至大之工,奈何其不分哉!”③

嚴復與西北聯大學人相比,從生卒年及學術年齡上看,分屬不同的兩代學人甚至于隔代,他們的學業背景與學術路徑具有明顯的不同與差異。但有一點是共同的當屬無疑,即他們前后接踵共同推動、創建了中國現代學術。當然,學術與政治的分離及學術分途發展,并不意味著讀書人不關心民族前途與國家政治,其實正如有人所言:“近代中國士人面臨西潮的沖擊,在中國已由文變野、實際處于 ‘世界’的邊緣甚至未能‘進入’世界的背景之下,多數中國讀書人都在思考一個共同的問題:中國向何處去?由于政教相連的中國傳統對 ‘學’的強調,這個問題無時無刻不與 ‘學’相關;反之,當許多人說 ‘學’的時候,其實考慮的、關注的又絕非僅僅是學術,而是更廣闊的國家民族存亡和發展一類的大問題。”① 此言甚是,尤其是“九一八”事變及抗戰全面爆發后,國家民族面臨亡國滅種的危機,國亡何以為家、何以為學?因此,可以說西北聯大時期的知識分子比近代以來的任何時候的知識分子,更關心國家的命運與民族的前途,甚至可以說,用生命體驗將“國家民族存亡和發展一類的大問題”與自己的學術研究融為一體。比如,西北聯大常委、北平大學校長許誦明即指出:“在抗戰時期,最高學府學生如何救國:不一定非拿槍到前線去才是救國,我們在后方研究科學增強抗戰力量,也一樣是救國。”② 西北聯大常委、北平師范大學校長李蒸教育師生“處事的方針”為“要做大事不做大官”。聯大兩位常委所說的“研究科學增強抗戰力量”及“要做大事”,應該也是考慮更遠的國家民族存亡和發展大事,才說出此番言論。

由于西北聯大學人學業背景及所屬學科的差異,他(她)們對民族命運與國家發展前途關注及研究的嵌入點自然也就不同。但是,他們普遍具有強烈的民族主義思想與情懷,期盼著民族早日獨立、國家盡快富強。比如,1939年1月15日與2月1日的《西北聯大校刊》第9、10期連載了許重遠教授的長文——《近代民族主義發展報告及吾人應有之認識》,文章中許重遠先生除了對民族主義的含義、歷史發展進程以及不同歷史時期的表現形式進行考察外,還大聲呼吁“當此大敵當前危急存亡之時”, “凡地方之見,種族之見,宗教之見,黨派之見,謀一部分人之利益,而與它部分傾軋以減少抗戰力量者,均以拋棄。”因為,如果“整個民族失敗,則一切同歸于盡”③。之外,1939年3月1日,許壽裳教授在《西北聯大校刊》第12期發表了《勾踐的精神》,文章號召廣大青年“努力前進,并且學著勾踐的精神”,他深信只要國人“上下一心,共赴國難,那么我們的抗戰建國,革命大業,一定是成功的”①。該期還發表了李季谷教授的文章《中國歷史上所見之民族精神》,文章列舉了“越王勾踐之臥薪嘗膽”“荊軻刺秦”,及文天祥《正氣歌》等激勵學生“恢復我民族固有之光榮”②。另外,謝似顏教授在1939年2月15日刊發的《西北聯大校刊》第13期,發表了《民族主義與道德》一文,文章不僅對我國古代的民族主義與道德進行了系統的梳理與探討,而且對近代以來,尤其是孫中山的民族主義思想在構建現代民族國家中的積極意義予以充分肯定,文章認為“民族主義是世界大同的基礎”,只有我們團結起來共同對敵,不做亡國奴,才能享受到“世界大同的福氣”,否則“先要讓你嘗嘗那亡國滅種的滋味”。換句話說,不實現民族的獨立,“即使世界大同的日子出現,已沒有我們享受的權力了”③。再比如,西北聯大學人的歷史研究則更多關注西北的歷史與文化,這不僅是因為:“學問從歷史做起,意味著強調學術的延續性,而學術或文化的延續性至少潛在地支持了作為人類文化一部分的區域文化或學術的獨特性。”④ 更因為西北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面對日益嚴重的民族危機,發揚民族精神,鼓舞民族士氣就顯得尤為必要與緊迫,而這一切都能通過對西北歷史與文化的研究找到其精神源泉與不懈動力。為此,早在西安臨大時期的1938年2月,陸懋德教授即帶領臨大歷史系師生,參觀了陜西考古學會。⑤ 西安臨大南遷漢中改為西北聯大后,1938年5月20日,聯大常委徐誦明、李蒸又與歷史系主任許壽裳及其他同人黎錦熙、李季谷、陸懋德、許重遠等并男女學生數十人一道去城固張騫墓考察①。與此同時,這一時期聯大學人還撰寫了大量關于西北歷史與文化的論著②,其用意除了研究“區域文化或學術的獨特性”外,自然還有從歷史中啟迪智慧、追尋民族精神,進而發揚我民族優良傳統,以達到全民族堅持抗戰到底的深刻含義。

總之,盡管如馬克斯·韋伯(Max Weber, 1864—1920)所言:黨派政治不屬于課堂,教師也不應該是政治領袖。③ 但西北聯大學人自知其歷史與學術使命,并“藉教育學術之力”努力發揚“華夏聲威”與鑄成“國族之雄風”④,在民族危難之際,自覺將自己的學術研究與民族命運、國家前途緊密聯系在一起,力圖為民族獨立、國家富強提供精神動力與智力支持。

三、西北聯大學人的待遇、管理與考核機制

民國時期,從總體上講繼承了清代尊師重道(教)的傳統,教師待遇相對優厚。據研究“起碼的教師工資,約為當地工農收入的兩倍以上;最高的學者,月薪等同于國家省部級官員,與基層教師有三四十倍差距”⑤。1917年9月,國民政府教育部頒布《修正大學令》,其中規定:“大學設正教授、教授、助教授。”如“遇必要時得延聘講師”。⑥ 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對大學教師的職級進一步修正,1929年頒布《大學組織法》,其中第13條規定:“大學各學院教員分教授、副教授、講師、助教”① 等四級。并明確規定教授的聘任必須具備以下資格之一:第一,任副教授三年以上,著有成績,并有重要之著作者;第二,在國內外大學或研究院所得有博士學位,或同等學歷證書,而成績優良,并有有價值之著作者。或者執行專門職業四年以上,有創作或發明,在學術上有重要貢獻者。② 而對于教授之待遇,1917年5月,國民政府教育部曾頒布《國立大學職員任用及薪俸規程》,其中對教師的薪俸、晉級、退休恤金等做了明確而細致的規定。③ 之后,國民政府又對大學教師待遇進行了修訂,1940年8月,教育部公布《大學及獨立學院教員聘任待遇暫行規定》,將教授分為九級,月薪分別為:第一級600元,第二級560元,第三級520元,第四級480元,第五級440元,第六級400元,第七級370元,第八級340元,第九級320元,月薪級差前六級40元,后三級分別為30元、20元。但是,由于處在戰時,浩大而持續的軍費開支,使得國民政府財政極度困難,故相關規定沒有完全得到執行,而是各院校根據國民政府撥款實際情況,分別做出自己的相關規定,高低不一。

從西北聯大的有關章程來看,教授的資格聘任完全按照國民政府的要求條件執行,而教授待遇、職級等與國民政府頒布的相關章程規定略有不同,如1938年11月16日,聯大第49次常委會會議通過的《本校教員待遇章程》,規定本校教員分為教授、副教授、專任講師、助教、講師五種,其中講師一種為兼職教員。④ 而教授的薪俸又分為八級,最高一級月薪440元,最低一級300元,級差20元。(詳細見表2)

表2 西北聯大教授薪俸等級表

由上可以看出,西北聯大的教授薪俸待遇最高級盡管比國民政府規定的要低一些,但與同校的職員相比整體還是要高得多,如西北聯大書記員之薪俸最高為50元,最低為20元(詳細見表3),教授最高一級的月薪為書記員最高一級的8.8倍,教授最低一級的月薪是書記員最低一級的15倍,而教授最高一級的月薪則是書記員最低一級的22倍。因此可以說,西北聯大教授的待遇相較而言是優厚的,這種相對優厚的待遇,為聯大教授自由從事學術研究提供了可靠的物質基礎與保障。當然,也說明西北聯大尊重“一線”教師、尊重教授的做法與理念。之外,對于教授同時兼任行政職務者,聯大在待遇方面又有一些相關規定,如:“教授或副教授如同時兼任院長、系主任或其他職務時,得額外增加薪俸20元。”

表3 西北聯大書記員薪俸等級表①

除過正常的月薪外,聯大部分教授還有一些非工資性收入與獎金。如,為了“堅定專科以上學校教員終身從事作育人才與興學術研究之決心”, 1942年冬,國民政府教育部根據全國學術審議委員會常務委員第九次會議精神,并呈請行政院轉撥專科以上學校“久任教員獎金”,規定:“(一)凡專科以上學校教員服務滿20年以上者,每人年給獎金3000元;(二)服務滿10年以上者,年給獎金1500元。”② 此筆獎金1943年教育部共撥款200萬元,并要求在1943年春節前遵照規定發放到人,同時還要求1944年、1945年兩年度均照舊發給。① 照此規定,1944年西北大學的楊永芳、高文源、王耀東等教授連續任教滿10年,馬師儒、陸懋德、許興凱、譚文炳等教授連續任教滿15年,1945年化學系主任張貽侗教授連續任教滿25年,按照教育部規定,這些教授領到了相應獎金數額,教育部并特別發給張貽侗教授一等獎獎金5萬元。② 以示激勵。除此之外,1942年11月,國民政府教育部頒布《設置專科以上學校教員獎助金辦法》,其主旨在于“獎勵服務有成績之專科以上學校教員研究著述,并減輕其戰時生活之困難”,按照此規定,教授編著大學用書、譯著,在學術期刊上發表論文以及撰寫相關有價值之研究報告等,都可獲得一定數額獎助金。當然,毋庸諱言,由于抗戰時期國家財政極度困難,大學教授的薪俸與相關獎助金不一定完全能夠兌現,如1938年教育部訓令,抗戰期間教師薪俸按照7折發放,加之物價騰張,教授生活水平也不盡如人意。但是,總體而言還是要比一般公務員及工農階層要高、要好。

住房待遇方面,聯大教授在平津時,“起居飲食之安逸,尤為一般學校所注意”,聯大組建后,教授們來到當時尚顯苦寒的西北后,由于環境條件所限及設備簡陋,住房條件自然不比優裕的平津,但是“學校當局總力求完善”,為此做了大量細致、艱苦的工作。如,在西安聯大時期,學校即以在第一、二、三院僅有空房,辟為宿舍,供教職員工住宿,“至于內部設備自應愈謀完全,電燈亦即設法裝備,以冀亂離生活中教職員工同人稍得安慰藉云”③。聯大南遷漢中后,條件比西安更為艱苦,住房也更加緊張,在此情況下,學校“盡量使薪俸較少之教職員住校”,并將空房編列號碼,“用抽簽法分配之”。但考慮實際工作需要,學校又特許導師會常務委員或各學院主任導師愿住校者,可以住校①。而導師會常務委員或各學院主任導師又絕大部分為教授,故可以看出,在當時極為困難的情況下,學校還是盡量照顧教授住房。醫療、就醫方面,學校在有限的條件下,盡可能為教師提供便利與基本保障,學校專門設有校醫室,負責師生的身體體檢、疾病預防、疾病治療等事項,教授除享受正常的醫療、就醫待遇外,聯大還盡量使其親屬享受優待。如,聯大第48次常務委員會議決議,“凡屬本校教職員直系親屬(如父母、妻子等)來校就醫者,得享受本校醫藥優待”②。再比如,聯大南遷漢中后,1939年4月,學校鑒于法商學院距離聯大本部較遠,教師、學生就醫往返殊為不便,故增設法商學院診療分所,規定每星期二、四、六下午3時至5時為診療時間,工作時間自1939年4月20日開始③。此舉可謂急教師所急,想教師所想。

西北聯大教授除享有較為優裕的待遇外④,學校也制定了相應的管理與考核機制。比如,教授、副教授等的晉級問題,學校規定:教授、副教授任職滿兩年以上,卓有成績者,方得晉級,每次以進一級為限;并明確要求教授、副教授、講師、助教等,均不得兼任校外有給職務⑤。之外,為了保證教學質量,學校對教授授課時數有明確規定。如,1939年年底,西北大學要求教授、副教授,每周授課時數為10小時至12小時⑥。對于教授同時擔任行政職務者,學校對其授課時數也制定了具體而詳細的規定。如,聯大第40次常務委員會議決議:教授兼任系主任者,任課時數為8至9小時;教授兼任院長或秘書、教務、訓導各處主任或研究所主任者,任課時數為6至7小時;教授兼任系主任再兼任院長或處主任者,任課時數為5至6小時;教授兼任性質相同之兩系主任者,任課時數為7至8小時,再兼任院長或處所主任者,任課時數為4至5小時。院長或系主任由常委自兼者,可以不任課。① 聯大還根據國民政府教育部1938年1月3日頒發的《中等以上學校導師制綱要》② 精神,對本校教授指導本科生做出具體規定,實施細則指出:“本大學學生,按照系別年級分組,每年級依照學生人數多寡,酌分為一組或二、三組。”而“每組設導師一人,由學校聘請教授擔任”。要求“各組導師對于本組學生之性行、思想、學業及身體狀況分別考查”, “并于每學期終出具報告一次”,還要求“各組導師隨時接見本組學生施以個別訓導外,每月并得召集本組學生舉行談話會、討論會,或遠足會作團體之訓導”,等等。③ 另外,為了保證教學秩序有條不紊,1937年12月15日,西安臨大第12次常委會議還制定通過了《本校教員請假規則》(以下簡稱《規則》), 《規則》第一條即指出:“本大學教員(包括教授、講師、助教等)因病因事請假,須先期通知注冊組,并由注冊組通告學生周知。”同時指出:“教員因事請假不得連續逾兩星期,并不得合計每月逾兩星期,其因病或特殊事件請假者,不在此限,但于假滿回校后,均須將所缺鐘點補授。”對于“教員請假除親喪重病或生產外,逾一月以上者得停止其薪金,其所任課目得由本大學另聘他人擔任之。”由此可知,聯大對于教師的請假制度是比較嚴格的,但同時又體現出人性化的管理。

四、西北聯大學人的學科分布、課程建設與教學情況

西北聯大的146位教授中(一位信息不詳,實際按145位計算),學科的總體分布情況為:中國語言文學6人,占總人數的4.1%;外國語言文學4人,占總人數的2.7%;歷史學10人,占總人數的6.9%;哲學4人,占總人數的2.7%;政治學1人,占總人數的1.0%;經濟學8人,占總人數的5.5%;法學11人,占總人數的7.6%;教育學、心理學13人,占總人數的9.0%;家政學3人,占總人數的2.1%;體育學7人,占總人數的4.8%;數學6人,占總人數的4.1%;物理學6人,占總人數的4.1%;化學7人,占總人數的4.8%;生物學8人,占總人數的5.5%;地質地理學5人,占總人數的3.4%;工程技術22人,占總人數的15.2%;農學13人,占總人數的9.0%;醫學11人,占總人數的7.6%。從以上統計可以看出:第一,西北聯大的學科設置邏輯嚴密而周全,幾乎涵蓋了現代大學教育的所有領域與專業,而這些專家、學者又為日后西北地區高等教育體系的進一步發展與完善做了最初的貢獻與努力;第二,上述學科中,除過中國傳統的學科如歷史、文學、哲學外,一批新興的學科開始在西北地區建立并不斷成熟起來,諸如教育學、心理學、社會學、政治學、經濟學、醫學、生物學、地質地理學、化學、物理學、工程技術等,其中一些學科成為日后西北地區高校的一個學術特點,如一些學者指出的:“如今,西北諸高校的強勢學科——地質學、生物學、考古學、歷史學、民族教育,就是在抗日戰爭時期奠定基礎的。”① 第三,從大的學科如文科與理工科劃分而言,文科如歷史、文學、哲學、經濟學、法學、教育學等占到聯大學科總比重的43.8%,而理工科如數學、醫學、生物學、地質地理學、化學、物理學、工程技術等占到53.4%,這一方面說明西北聯大注意學科的平衡發展,兼顧文理;一方面說明民國以來國家對理工科教育的重視與強調,并且培養與造就了一批各領域的專家、學者;同時,也說明西北聯大的學科設置與布局,國民政府充分考慮了國家工業化戰略及西部開發戰略的實施。

西北聯大學人群體盡管分布于不同的學科與專業,但他們在聯大創辦的過程中始終都十分關注與重視各學科的課程建設問題,因為課程的建設不僅關系各學科的未來與發展,而且涉及聯大培養人才的模式、方向與目標。1938年10月,西北聯大重申國民政府教育部“若干大學,分系過早,各系所設專門科目,又或流于煩瑣,一般學生缺乏良好之基本訓練,所得知識難免支離破碎,不能融會一科學術之要旨,亦非培養高深學術人才之道”① 的精神,力圖對聯大的課程進行認真厘定與建設。1939年4月,聯大師范學院同仁在對國民政府教育部擬定師范學院教育系課程的意見中,明確表示:“課程之良否以其能否達教育目標為斷,教育目標之良否,以其能否針對社會需要為衡,故評論課程,必先研究其目標。”② 從聯大各院系的課程建設來看,其總體“目標”為既注重文理兼通的“通才”人才的培養,又重視各學科專門高深人才的養成。以師范學院為例,在課程的設置上就頗能說明文理兼通的問題,如國文系、英語系、教育系、史地系、算學系、理化系、考古系、公民訓育系及師范學院所屬全部系科,均將“中國文化史”與“西洋文化史”作為共同必修課;而文科系如國文系、教育系、英語系、史地系、公民訓育系等均將物理、化學、人類學、生物學等作為必修課,要求學生必須任選一門,學分為3;理科系如算學系、理化系等均將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法學通論定為共同必修課,學生必須任選一門,學分為3;而考古、博物系的課程設置則本身就是“文”“理”各半。③ 在高深人才的養成方面,聯大在課程的建設與設置過程中也有非常明確的目標。如,李蒸認為師范教育的目標及其使命“實不限于課室教學”,更要“致力于民族文化之發揚”④。再比如,聯大國文系主任黎錦熙與錢玄同在共同擬定的師范大學國文系科目表及說明書中,開門見山地指出培養學生的目標為:“用歷史的態度與科學的方法研習中國古今語言文字,各體文學作品,及各家著述,以解決今后國文的新趨向之能力。”① 他們在說明書中除了指出國文系在課程建設的過程中要加強學生的基礎知識外,還特別強調專門高深知識的培養,如在“學術思想”中尤其注重“中國學術思想之全部演進史”的課程建設,在“書目舉要”中強調群經、諸子百家、歷代史籍及“隨時介紹并批評現代關于本國文學及國故之重要論文作品等”。在“專書研究”中,要求就“某種專書特設講座,然后選修”,等等。

聯大學人的教學由于處在抗戰時期的特殊環境,不僅與教學相關的圖書與設備甚為簡陋,就連教室和教師辦公室均利用原有舊房改造而成,一切皆為臨時應急需要,沒有長遠的規劃。但這種艱苦的條件絲毫沒有影響聯大學人勤奮、嚴謹的教學態度與作風。如,歷史系的同學,多年后仍然忘不了系主任陸懋德當年上課的情景:“老先生講起課來,輕松幽默”, “上課時,先寫上滿滿一黑板,這一黑板,剛好講到下課嗎,不多不少。”由于陸懋德講課方法獨到、有趣,加之史學造詣精深,“他的課程,從無人缺席或偷懶”。許興凱教授講授日本史,“真是妙趣橫生,令人絕倒”!聯大同學無人不知,歷史系同學印象尤深,后來同學們回憶說:如有人有睡意,來聽許教授的課,“包你提神醒腦,睡意全消”。歷史系的另一位教授黃文弼,雖然“一身中山裝,不知穿了多少年,兩袖發亮,肘下裂縫”,但一上課“從來不說閑話,講授材料之豐富,治學態度的嚴謹縝密,令人由衷敬佩”。

講授中國近代史的陳恭祿教授,上課“描述滿清官僚之愚昧,有聲有色”②。法商學院經濟學教授季陶達,主講經濟思想史與貨幣銀行學,對所講內容熟記于心,倒背如流,“他上課甚少帶講義課本,像是一架活動留聲機”,而“同學們無不埋首伏案,手不停息地振筆疾書”。商學系主任孫宗鈺教授,講授會計學,以美國原著為教本,遇到艱澀難懂的地方,書之黑板,直到學生徹底了解①。社會學教授王守禮,“由于他的特殊風格與雄辯式的授課方式”給同學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②。藥理學教授徐佐夏,“博學善教,講詞平實純美,令人有親切之感,深入淺出,引人入勝;偶然加幾句笑話,更能提神解頤”③。地質地理系教授殷祖英,世代書香,先后在西安臨大、西北聯大、西北大學執教,教書育人“誨人不倦,使人有如坐春風之感”,多年后學生回憶起來仍感“永矢難忘,縈繞于懷”④。由上可以看出,盡管聯大學人講課風格各異,但他們對教學工作認真、執著及敬業的精神,足以令后人敬仰!

之外,在教學方法上,聯大學人因地制宜,想方設法在艱苦環境中注重實驗、實習課程,強調理論與實踐的結合,以印證教學之理論與培養學生實驗研究之能力。如,1937年12月12日,工學院紡織工程系全體教授率領該系一、二、三、四各年級,到西安大華紡織廠參觀,了解該廠籌備及實施狀況⑤; 1938年1月10日,礦冶系主任魏壽昆教授帶領該系同學十余人,前往安康金礦區調查研究⑥; 1938年1月24日,畜牧學教授李正誼率領農學系畜牧組同學,前往西安南關外小雁塔東西京牧場參觀,了解該廠經營狀況及經營方針⑦; 1938年1月,工學院在院長李書田教授的多方努力與奔走之下,向陜西省借用了大量實驗設備與儀器,以供教學所用。如:借用陜西省工業實驗所礦物標本,以為礦物學實習所用;借用陜西省機器局木工、鑄工、鍛工、金工、鉗工各廠,以為機械制造實習之需;向陜西省水利局索贈舊長途汽車一輛,向陜西省公路管理局借用舊載重車5輛、舊坐車三輛,以為訓練汽車拆裝、修理所用;向交通部陜西省電政管理局借用有線電話器材若干種,以為訓練有線電話安裝修理運用之需,等等①; 1939年6月,家政系學人為了加強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特籌設兒童保育實驗室,招收本校同人子女2—4歲兒童接受幼稚教育。② 另外,在城固時期,化學系教授劉拓在教學之余做了大量實踐性探索。比如,他發現陜南構樹纖維很長,可以制紙,于是派學生收集原料、標本,分離粗皮,經蒸煮后制成白紙,并將制造過程撰寫成學術論文,發表于美國《化學工程》雜志。化學系同學還在朱有宣教授的指導下,進行各種實驗,以裂化桐油制造汽油,“貢獻抗戰勝利的意義實在不能使人忘記!”③ 等等。

五、本文結語

總之,通過以上對西北聯大學人的整體考察,大體可以折射出民國及抗戰時期大學教師的一些共同特征:他(她)們學養深厚、融匯古今、貫通中西,為學為人勤奮、嚴謹,教學方法注重理論與實踐的結合;在民族危難之際普遍表現出強烈的愛國主義精神與民族主義情懷,并自覺將學術研究與民族復興、國家發展前途等重大問題緊密結合;對西北聯大學人待遇、管理及考核機制的考察,又大體折射出民國時期大學教師待遇與管理的一些特點,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尊師重教與名器不予輕授,后者表現為教授任職資格與獲取的嚴格限制,前者表現為教授待遇的相對優裕及薪俸級別標準的確定,而教授待遇的優裕與嚴格的資格認定,又使得大量優秀杰出人才聚集于大專院校與科研院所,這些機制反過來又促進了全社會尊師重教與崇尚知識良好氛圍的養成。

文化教育關系著國家與民族命脈,其間高等院校在培育與養成大批優秀人才的過程中,擔負著重要且不可推卸的歷史責任。因此,認真總結包括西北聯大在內的民國時期高等教育的特點與得失,對于我們現時代創新高校人才培養機制,促進高等院校發展,有著重要意義!

西北聯大學人群體部分照片

① 方光華:《為什么要紀念西北聯大》,載《西北大學學報》2012年第3期;休閑讀品《天下》雜志2012年5月15日的相關論述及訪談。

① 《西北大學大事記》編委會編,趙弘毅、程玲華主編:《西北大學大事記》,西北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43頁。

② 《教育部擬定之平津滬戰區專科以上學校整理方案》(1937年),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編:《中華民國史檔案資料匯編》第5輯第2編《教育》(1),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11頁。

③ 方光華:《西北聯大的文化傳統》,載2012年12月5日《光明日報》,第14版。

④ 《〈西北教育〉 社評》, 1932年11月29日天津《大公報》。

⑤ 西北大學西北聯大研究所編:《西北聯大史料匯編》,西北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735—792頁。這里需要指出的是,此書對聯大學人的統計與描述仍然只是部分,而不是全部教授名錄。

① 余英時:《中國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適》,聯經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6頁。

① 梁啟超:《戊戌政變記》, 《飲冰室合集專集之一》,中華書局1989年版,第1頁。

② 陳平原:《中國現代學術之建立——以章太炎、胡適之為中心》,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9頁。

③ 嚴復:《論治學治事宜分二途》, 《嚴復集》第1卷,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89頁。

① 羅志田:《國家與學術:清季民初關于“國學的思想論爭”》,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1頁。

② 《本校城固本部舉行開學典禮志盛》,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期,1938年8月15日《校聞》,第10頁。

③ 許重遠:《近代民族主義發展報告及吾人應有之認識》,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0期,1939年2月1日,第36、38頁。

① 許壽裳:《勾踐的精神》,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2期,《集訓專號》1939年3月1日,第75—76頁。

② 許重遠:《近代民族主義發展報告及吾人應有之認識》,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0期,1939年2月1日,第38頁。

③ 謝似顏:《民族主義與道德》,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3期,1939年2月15日,第28—31頁。

④ 羅志田:《國家與學術:清季民初關于“國學的思想論爭”》,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257頁。

⑤ 《歷史系參觀考古學會》,載《西安臨大校刊》第11期,1938年2月28日,第3—4頁。

① 何士驥、周國亭:《發掘張騫墓前石刻報告書》,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期,1938年8月15日,第33頁。

② 梁嚴冰:《西北聯大與西北歷史研究》, 《第二屆西北聯大與中國高等教育發展論壇論文集》, 2013年8月;崔幸:《抗戰時期的西北聯大歷史系》,載《西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1期。

③ 馬克斯·韋伯著:《學術與政治》,馮克利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9年版,第36—44頁。

④ 黎錦熙:《國立西北大學校史》,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版,第8—9頁。

⑤ 李華興主編:《民國教育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7年版,第514頁。

⑥ 《教育部修正大學令》(1917年9月),舒新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中冊),人民教育出版社1979年版,第672頁。

① “教育部”教育年鑒編纂委員會編:《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鑒》,第5編《高等教育》,第1章《概述》,商務印書館1948年版,第514頁。

② “教育部”教育年鑒編纂委員會編:《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鑒》,第5編《高等教育》,第1章《概述》,商務印書館1948年版,第516頁。

③ 《國立大學教職員任用及薪俸規程》(1917年5月),教育雜志社編:《教育法令選》(下),商務印書館1925年版,第88—93頁。

④ 《本校教員待遇章程》,載《西北聯大校刊》第6期,1938年12月1日,第16、17頁。

① 《本校職員待遇規程》,載《西北聯大校刊》第3期,1938年10月15日,第14頁。

② “教育部”教育年鑒編纂委員會編:《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鑒》,第5編《高等教育》,第1章《概述》,商務印書館1948年版,第518頁。

① “教育部”教育年鑒編纂委員會編:《第二次中國教育年鑒》,第5編《高等教育》,第1章《概述》,商務印書館1948年版,第518—519頁。

② 西北大學校史委員會編,李永森、姚遠主編:《西北大學史稿(1902—1949)》(修訂版)上卷,西北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310頁。

③ 《教職員住宿將定辦法》,載《西安臨大校刊》第11期,1938年2月28日,第7頁。

① 《教職員住校辦法》,載《西北聯大校刊》第6期,1938年12月1日,第17—18頁。

② 《教職員親屬就醫之規定》,載《西北聯大校刊》第6期,1938年12月1日,第18頁。

③ 《校醫室增設法商學院診療分所》,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5期,1939年5月1日,第6頁。

④ 這里要特別指出的是,由于處在抗戰時期,國家困難,故聯大教授的工資與薪水往往是七折發放,甚至更少。這里說的只是個大體狀況。

⑤ 《本校教員待遇章程》,載《西北聯大校刊》第6期,1938年12月1日,第17頁。

⑥ 西北大學校史委員會編,李永森、姚遠主編:《西北大學史稿(1902—1949)》(修訂版)上卷,西北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308頁。

① 《處主任、院長、系主任任課規定》,載《西北聯大校刊》第2期,1938年10月1日,第8頁。

② 《教育部訓令:中等以上學校導師制綱要》,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期, 1938年8月15日,第1—3頁。

③ 《本校導師制施行細則》,載《西北聯大校刊》第8期,1939年1月1日,第14—25頁。

① 張豈之:《西北聯大與開發西北:中國高教史上的重要篇章》, 2012年10月15日《中國社會科學報》,第8版。

① 《頒布文理法三學院共同必修科目訓令二》,載《西北聯大校刊》第3期, 1938年10月15日,第4頁。

② 《對于教育部擬定師范學院教育系課程之意見——西北聯大師范學院教育系同人》,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4期,1939年4月15日,第36頁。

③ 《飭令本校師范學院遵照全國高級師范教育會議決議案分別辦理訓令》,載《西北聯大校刊》第8期,1939年1月1日,第19—27頁。

④ 李蒸:《本院的使命與校風》,李溪橋主編:《李蒸紀念文集》,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年版,第190頁。

① 《國立北平師范大學文學院院長、國立西北聯合大學國文系主任黎錦熙,國立北平師范大學國文系主任錢玄同擬:師范大學國文系科目表及說明書》,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期,1938年8月15日,第40—48頁。

② 向玉梅:《懷城固,念西大,懷師長》,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49—50頁。

① 張鴻春:《憶城固師友》,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60—61頁。

② 趙毅:《憶恩師》,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63頁。

③ 史志超:《醫學院瑣憶》,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21頁。

④ 于書紳:《懷念恩師殷伯西先生》, 《國立西北大學建校三十周年紀念刊》,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65頁。

⑤ 《紡織工程學系參觀大華紗廠》,載《西安臨大校刊》第5期,1938年1月17日,第2頁。

⑥ 《魏壽昆教授帶領學生前往安康》,載《西安臨大校刊》第5期,1938年1月17日,第2頁。

⑦ 《農學系畜牧組同學參觀西京牧場》,載《西安臨大校刊》第8期,1938年2月7日,第6頁。

① 《工學院實驗實習設備之籌辦》,載《西安臨大校刊》第6期,1938年1月24日,第6頁。

② 《本校家政系籌設兒童保育實驗室》,載《西北聯大校刊》第18期,1939年6月15日,第17—18頁。

③ 田歲成:《母校實驗室的光和熱》,國立西北大學校友會,1969年,第60—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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