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藥以后,我睡了大概兩個小時。
然后迷迷糊糊聽到金屬皮扣互相敲擊的聲音,然后身體打了個冷顫,突然醒了過來。
菲爾斯已經換好了制服和靴子從客廳走了過來,看了我一眼,就去教堂了圓頂了。
好像那件最重要的事...我們都沒有想先開口的意思。也許是最近太忙了...長嘆了一身,我倒在枕頭上。她們兩個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突然有人來敲門。
我只能強撐著從床上爬起,藥效應該已經過了,我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然后換好衣服來到門口。
出人意料...或者,并沒那么多驚嚇!來人竟然是林恩醫生!!
“出差還順利嗎...我是說!”林恩站在門口,露著潔白的牙齒。
然后用力上下一磕,笑道:“那件事!!我對你絕對有信心!!”
我有些猶豫,看著她滿臉堆笑:“誰!?”
“不言!而喻!”林恩說道。
在凱煦北邊的海灘后面,有一片黑松衫,一年四季都墨綠色的葉子始終遮擋著。
林恩帶來的馬車夫駕駛著馬車,風馳電掣,行駛在道路中央。坐在馬車里面,依舊能聽到外面,那幾匹烈馬的嘶吼聲。
看著里泰爾,我始終覺得她不僅是某個人的眼線那么簡單。
她路上一直在做著報紙上的解密游戲,而我非常討厭猜謎,所以沒有車廂里反而很安靜。
到了那個地方,是一座豪斯風格的古代城堡。前面是三層高密不透風的方形建筑,后面是復雜的城門結構,里里外外堆砌了好幾層雕塑。
從城門頂上到兩邊,然后沿著各個主塔之間,密密麻麻簡直好比,打開的手表后蓋。
進去之后,更加如迷宮一般。
我只記得空曠的城堡內部,到處是低鳴的風洞聲。有些刺耳,但是有明顯感覺到風聲里,那一眼望不到頭空寂。
只有偶爾蠟燭的擺動,被風聲帶起,才能確定周圍一切的真實。
走過一條紅色長廊,墻壁上似乎也裹上了紅色的毯子,借著里泰爾手里的燭臺我四下張望了一下。
她說道:“等在這里!”
然后只見她帶著那微亮的的光,消失在我眼前,只剩下黑色的影子。
一旁的月光從高高的玻璃上,灑下一瞥余韻,落在了腳下的地毯上。
我轉身看向外面,由遠及遠,一片一片山巒重巒疊嶂,起伏著...安靜的像一幅畫。而海面上璀璨破碎的月光,不停閃耀著...一直向外延伸著,更遠處恍惚的難以辨認的
“我一直跟別人說,那個家伙本來就是撿來的,現在不在了也沒什么奇怪的。”
我轉過頭,眼睛過了最少十秒鐘,才看清那家伙。突然出現,弄得我背上雞皮疙瘩都跳了起來。直到脖子后,依舊麻木一片。
杜麗!!
我得緩緩,轉過頭去長吁了一口氣。
“很冷?”她說道,“是很冷漠!!冷冷清清,一個人住總是很...難免的,太孤單。
我看著外面,又看了看她,想著她的話說道:“很適合你!當然,也適合我!我喜歡一個人。”
“真的嗎?”她整個人都站在黑暗中,我只看到她手中拿著什么,然后伸了過來。
我看著她手中的東西,有些發懵。但是難掩喜色。
“就猜到!不管了,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上千年了...也許快一萬年了。”她突然走了過來,拿著那東西,整個人...都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突然,又停下。
我向后退了退,突然也明白了些東西。
也許是為了打破這冷掉的氣氛,調侃地說道:“不,我絕不相信!你太年輕了,看上去根本沒有一萬歲...要么就是太陽自轉的問題。”
“只是看上去?”她加重了語氣。
“即便是看上去。”我連忙搖頭道,“杜麗!青春永駐!”
然后,她看上去沒那么生氣了。
轉而走到窗前,也看著外面,然后問道:“猜猜這是我第幾次了?”
我想了想,猜道:“十三次!?”
她很失望地嘆著,語氣里好像早就預料:“第二次...正如你所言,你喜歡孤獨...是誰改變了你的想法?放心吧,我不怪她。盡管她騙走了我唯一的弟弟。”
我實在是不想再遮遮掩掩,于是選擇,把話直說了。
但是也不能太直接,于是只說道:“我已經把心交給她了,沒有機會反悔了。”
“真的?”她問道。懷疑的語氣。
絕無僅有的真實!我點了點頭。
杜麗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依舊是充滿懷疑地看著我:“哦...真讓人心痛不安。你知道對嗎?”
“有你在家里才有歡笑,什么時候,每件事都變成了奢望。我懷疑自己,其實不適合管理整個城堡。”
她用手捧著我的臉。
我從她的話語里,好像聽到了好消息。雖然我怎么也該猜到,她肯定不會拿議長的位置說事。
于是跟她開啟了玩笑:“你自作自受。”
“唉...真就這么直接?真的冷酷無情!”杜麗將那件東西遞給了我。
“別無理取鬧,達麗!!”我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看著里面的戒指,感覺一切都落定了。
我沒有注意到杜麗臉上有什么變化,一直低頭看著那沒戒指。
杜麗突然說道:“你有想過嗎,奶奶是否真的愛過我們?”
有很多事浮現到了我的腦海,我抬起頭,看見她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
她站在那里。
那一瞬間我也猶豫過,但是依舊選擇沉默。有太多事情已經說不清了。而且我也不記得了。
只能安慰式地,回答道:“她有自己的方式。”
“那么...你又在猶...猶豫什么?”她回頭看著我。
老舊問題。社會的進步是因為思想的革命還是因為資源的改革。分配問...問...制度。
心還是血。
她嗤笑道:“也許是同一個問題。如果你問的是人類,物質。所以,戰爭是必須的。誰也無法阻止。”
可是...我知道。物質優先,資源有限...人不吃東西會死。
她說:“心...從來都會是為了自己罷了!!不是什么壞事,但是確實沒什么用。”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杜麗繼續說道:“就像...魔法會消失的,歐西卡!!等著看吧,當那個人都變得麻木時,你就...就再不會...再有時間頭疼這些問題了。”
“魔法和其它發明出來的蠢東西其實都是一樣的。真正的魔法,就是你每天看見的。”
她轉過身,看著外面:“你因該看得見,歷史的終點是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只能把自己想法告訴她:“認識到生命是毒瘤的,不會去死。最后,不認為自己應該去死。”
她哈哈大笑了起來,對我說:“不,他會認為自己不會死。”
“自然史!!傻瓜...人類學研究,起源學研究...”
我提醒她,還有...血源學研究!!
她則滿不在乎地說道:“一切終有源頭!!傻瓜!”
然后將手放在我的肩頭,看著我。
突然手指搭在我脖子上,我疼得冷汗直冒,眼前一黑差點摔了個踉蹌。
“我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的,她休想得逞...任何事情。她竟敢弄傷我的弟弟...而且你以后能低調點嗎?”她語氣慢慢嚴厲了起來,這正是我擔心的。
我連忙說道:“不用擔心!!還有...還不夠低調?”
好像有了效果。
杜麗用手指揭開我的衣服,有說道:“算了,我們落后一步而已。至少讓他們看到你還站在黑魔王這邊,這就足夠了!!不可能,不要那樣看著我!!我并不是詛咒她,她還不夠格!!”
嗷!!疼!
不懷好意。她用手指戳了一下,那個被電棍弄傷的地方。
她抽回手,得意地笑了起來。
然后,她轉過身向走廊另一側走去,緩慢的語調:“失去了地獄的袒護...你將來還會失去的更多。”
我也不不知道,在辯解什么,腦袋里面那根弦一松,不自主地說:“人類也以為自己可以進入天堂,可是有幾人如愿...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別傻了!!”她說著,已經消失不見。
只有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又似乎只停留在我的腦海:我擔心哪天,當人類用一根繩子都能殺死你的時候...我該多傷心啊!!
嗯哼!!了如指掌哈?真富有同情心。
“為了不讓我傷心,我應該現在...就自己動手,你看如何!!”
我對著她消失方向回應到,大聲說:“堅決反對!”
“反對無效。”
很有趣...滴答!滴答!有心人以為歷史跟隨他的腳步,聰明人以為歷史遵從秩序...但是,歷史其實也不過是被發明出來的概念而已。
它有自己的規則,與時間別無二致。毫無人性,更無區別。
我好像毫無勝算,即便是在我自己的生活當中。我錯在這里,不應該毫無差別的相信你們。我一直在犯這樣的錯。
在快被餓死的人那里,一塊面包就能拯救他,而不是糾結于這是從哪里收割的小麥粉做成的面包。
突然,我想起還有一個問題...這時里泰爾從遠處走來。那燭臺的光有些模糊,映照她臉上。
或者,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