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把門關了,不能讓那個小祖宗進來。”郝掌柜絲毫也沒有剛剛寬宏大度的雅量。
“掌柜的,店里還有客人呢?他們怎么辦?”
“全都趕……”郝掌柜話還沒說出口就咽了回去。
來邀月樓吃飯的都是達官顯貴,陸云這個活閻王他得罪不起,別人他也得罪不起。頓時兩難了起來。
“先把店門關了。你去和已經來的客人們說說。就說今天酒菜免費,讓他們先不要出去。”
“掌柜的,這……”小二面露難色。他一個跑堂的下人怎么和那些大人物說上話?
郝掌柜看到小二為難的表情后說道:“你們一個個都指望不上,我去和客人們說,你現在馬上去關店門。”
說完就站起來,手捂著大腿向門外走去。
“掌柜的,你的腿怎么了?”
郝掌柜沒好氣看了他一眼后說道。
“燙的,可惜了我的杯子。”郝掌柜氣的直抖手。
邀月樓門口
小二扶著門檻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粗氣。剛剛的狂奔讓他連一口氣都來不及喘,總算在陸云來之前跑到門口。等他氣剛剛喘勻一點,就看見那件熟悉的紅狐皮大氅。他連想也沒想,立刻使出了吃奶的力氣關上那扇沉重的大門。
就在大門要關上的那一刻,一支箭矢順著門縫伸了進來。
邀月樓的小二雖說見見多識廣,但也沒經歷過這種陣勢,大周的世家公子雖也有配劍的,可那些劍只是裝飾而已,有的劍甚至都沒有開刃,可箭矢這種兵器可是殺人用的。
小二看到伸進來的箭矢立刻停止了關門,臉色發白的向后退了幾步。
“大白天的關門做什么?不做生意了?”陸云手持箭矢推門就進來了。然后把扶著阿英坐下。
“這……”小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總不能說我們掌柜的為了不讓你陸公子進門特意把門關上的吧。
“今天是我們掌柜的請客。都是我們自己人,所以就不招待外人了。”
陸云環視了一圈,發現了好幾個熟人。當下明白了。
“你家郝掌柜鐵公雞一只,今天倒是出了血,有什么好事?認親嗎?”
小二剛剛就是為了敷衍陸云一下,根本就沒想好后面怎么回答。也只能順著陸云說。
“陸公子果然聰慧,就……就是我們老爺認親。”
“這么巧,那我就來討一杯喜酒可好?”說完陸云走到一個食客旁邊拍了下他的肩膀。
“據我所知這位張世兄,家中父母雙全,兄弟眾多。就是沒有兒子,你們老爺不會是想認張兄為父吧。”
“這個……那個……”小二現在只想抽自己兩個嘴巴,老老實實的待著不好嗎?非要去招惹他。
就在陸云微笑地看著滿臉囧像的小二時,郝掌柜扶著傷腿一瘸一拐的過來了。
郝掌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云,也看見了坐在陸云旁邊的乞丐阿英,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又帶了個乞丐過來,這陸公子到底有多少乞丐兄弟?”郝掌柜心中暗想,但不敢說出口。
陸云見郝掌柜出來。眼睛也亮了起來。
“恭喜郝掌柜喜添一爹。”
郝掌柜被陸云的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爹來了?他去年就已經癱瘓在床了啊。”
陸云笑的和一朵花一樣,小二可嚇得臉色慘白。趕忙對掌柜的說。
“陸公子開玩笑呢,你爹起不來了。”
郝掌柜是一個孝子,怎么能容忍這種話。
“你爹才起不來呢!”
“對啊。我爹早死五年了,肯定起不來了啊。”
“滾~”郝掌柜狠狠的踢了小二的屁股一腳,把他踹出去老遠。
“喲~,這不是陸公子嗎,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陸大人可好?”郝掌柜見陸云已經進來,閉門謝客的打算落空了,立馬換上了平時憨態可掬的笑容招呼起他來。
俗話說“抬手不打笑臉人”郝掌柜既然笑的如此“發自肺腑”陸云也就不計較了。
“明天是我娘的四十大壽,我這今天出來準備壽禮,正好路過你這里的時候餓了。”說完陸云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阿英。
陸云的禮物是一個人?
這不是搞笑嗎?
誰不知道你們陸家每年招人的時候,那排隊的人恨不得能圍著廬安城繞上四圈。
陸家人口少,就陸云和父母三人。加上陸家待遇好,事情又少,說出去名聲也好聽。
我在陸家干過活,單憑這一句,別說在廬安了,就是在整個吳州平民圈也要高看你一眼。
就憑這一項,多少人不要錢也要進陸家干活都不一定進的去。
還用的找花錢買人?
郝掌柜雖然不解但也不敢說什么。只能聽著。
“公子既然餓了,要吃些什么你?”郝掌柜殷勤的走到陸云身邊,然后把他身上的狐皮大氅幫他脫了下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遞給了等在一旁的下人。
陸云活動了活動剛剛因為搏斗而酸疼的胳膊。
“還是你家拿手的那幾道菜吧。記得魚一定要鮮。”然后就攙著阿英上了樓。
邀月樓春字房
春字房果然四季如春,不但房內的溫度外面的溫度落差很大。最為難的是屋內裝飾滿了姹紫嫣紅的各種花草和外面光禿禿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華麗典雅的裝潢,阿英一身乞丐的打扮顯然與這里格格不入,她坐在凳子上很不自在的左右打量著四周。陸云卻毫不在意,大剌剌的坐在那里。。
“邀月樓的菜一般,你就湊合吃點,但是他家的清蒸鯪魚做得不錯。”
“我吃不起這么貴的飯,只要給我個餅就可以。”
“你知道鯪魚嗎?那可是望北城的特產,年前我哥在望北城釣魚,想到遠在臨京的嫂子愛吃魚,就做成魚鲊派人給她送去,還成為一時的美談呢。”陸云驕傲的說道。
“世家公子還真是會玩啊。一條魚而已,還讓人跋山涉水的給送去。”
“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怎么一點小女兒的情感都沒有,怪不得你長得不丑卻還單著。”
“你怎么知道我沒人要!追我的人多著呢。”阿英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
“那么多人都喜歡你,能讓你出來女扮男裝的要飯?”
“那是因為……”阿英把要說出的話,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又拍了一下桌子。
“你凈瞎說,鯪魚本來是青唐城的特產,怎么從你嘴里變成望北城的特產了?”
這下輪到陸云懵了。這是什么清奇的腦回路,思維這么跳躍,剛剛不還是在說有沒有人喜歡的事了嗎?
“你先等等,你先說明白之前的問題。”
“什么之前之后的問題,我說那個就是那個。”阿英絲毫不理會陸云的抗議。
“就是鯪魚是不是望北城的特產那件事?”“”
“對。”
“這有可辯駁的,我哥在望北城釣上來鯪魚的事是我親眼所見,那還有假?”
“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阿英興奮的說道,甚至比剛剛說道有沒有人喜歡她時還興奮。
“賭什么?”陸云的勝負欲也被激發出來了。
“賭一件事,我贏了你為我做一件事,你贏了我為你做一件事。”
“我不干,要是你讓我去給你摘星星,那誰辦得到。”陸云作為合格金融從業者這種空頭支票類型的承諾,他是不會做的。
“我沒那么無聊讓你去摘星星,不會讓你做超出你能力的事情,怎么怕了?”
“那期限呢?”簽合同之前要弄清楚所有的條款,也是陸云的基本能力之一。
“一年,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這么婆婆媽媽的。”阿英對他問東問西的做法顯得不耐煩了。、
“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關系,問清楚點不對嗎?男人真的難死了。”陸云越說聲音越小,最后幾個字都聽不見了。
“你到底賭不賭了。給個痛快話。”
“賭,誰怕誰。勝負如何判定?”
“你不是說這家的魚做得不錯嘛。那他們家掌柜的一定知道鯪魚的產地是哪里吧,就問他,他說是哪里就是哪里。”
阿英話音剛落。放門外就傳來了敲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