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去后,宇月便日日閉關,不曾出現。她日日與山精們玩鬧,也聽話沒有下山。
她知道他閉關是為了明年能化出雙腿光明正大地陪她逛花燈節。
山精中只有蝴蝶妖和狐妖同她關系最好,兩只妖都是女子,三人時常在山中穿行,是鐵三角。
那狐妖欺她不懂情愛,總說:“哪天我把你的月月夫君奪了去,你便知道你是不是愛他了,你不喜他,我可喜歡極了。”
她每次聽到這個,也只會笑笑,說:“月月才不會被搶走。”
蝶妖整日流連于一些頗為令人羞恥的書籍畫冊中,有一日蝶妖給她看,她卻指著畫中糾纏的男女道:“堂堂七尺男兒竟要打女人!”
蝶妖后來一直拿此事笑她,她到現在也沒明白有什么可笑的,月月就從來不會欺負她。
蝶妖卻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她的秘訣便是:找男妖雙修。
盡管如此,她待人卻是極好的,狐妖也是。
她們坐在溪邊,脫了鞋將白凈的腳浸入溪中,星悅邊晃悠著腳邊道:“昨……昨晚,月月親我了。”此言一出,兩人都驚了,宇月那棵鐵樹也曉得開花了,難道……?!
小蝶滿臉興奮:“怎么親的,親了然后呢?”狐妖莫尋撇撇嘴,沒說話,心里卻高興極了。
星悅愣了愣:“還要怎么親,就親了一下,他就走了啊。”
如同被澆了盆冷水,她們想了想,也對,他還未化形,何況她也什么都不懂,便都默契地沒再提。
與此同時,九重天上。
宇文毅,正站在水鏡前看她,聽到她說這話,笑了,他多久沒笑得這么柔和的。
后來他看了很多天,外面的侍衛時常聽見冷清的大殿里傳來他的笑聲。
幾日后他才發現,她的真身原來是一只山鬼,而她的夫君,是只尚未化形的鮫人。
他時時會看見她在夜里失落,對著晚風唉聲嘆氣,那狐妖和蝶妖一般到了午時便各自回家了,她們家都住在山下,而毫無法力的她只能獨守山頭。
他有時都想去下界陪她,但礙于身份,便沒有去,她畢竟已經嫁人了。
所以,不久后,他帶著一顆有一千年靈力的仙丹去見她了。
見到宇文毅,她還是有些驚訝的,但很快想到宇月不喜歡她與此人來往,便只客套幾句便下了逐客令:“宇文兄還是盡早離開吧,我夫君見著了會不高興的。”
他好笑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地將手中的錦盒交給了她,道:“我并無惡意,我知你是名山鬼,你夫君是鮫人,我猜你也著實無聊,這一千年靈力你予他服下,明年元宵他便能陪你去了,我不會害你們的。”
星悅想了想,這才收下,道:“那多謝了。”
他還欲說什么,卻忽感不遠處靈力結界法力波動,他匆匆道了聲:“告辭。”便離開了。
宇月臥在那朵云間,面色有些慘白,他勾勾手指,星悅便飛過去,與他同坐,他抱住她,很用力,幾乎勒得她無法呼吸,他顫聲道:“悅悅,你不要走好不好,你是我的,你知道嗎?”
他好怕,那個夢里全是血,她穿著喜服嫁給了別人。
她有點摸不著頭腦:“這是怎么了?”他扣住她的后腦,吻了上去,這次,比上次時間更長,更纏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腦子有點發昏,身子發軟,原來小蝶說的“怎么親”是這個意思。
待他的唇離開,她感到臉有點發燙,抖著手將那錦盒打開,遞到他面前:“……一千年,你吃了吧。”
他待要問她此丹何處而來,她便將整顆放入他嘴里,道:“吃了吧,我不想見你日日閉關了。”
他身體開始慢慢化形,散出一陣柔和的白光后,他便感到體內多出的靈力正在與他慢慢融合。
他飛身下地,魚尾化成了雙腿,星悅見他化了形,便興奮地從云上跳下直接飛撲到他懷中:“太好了,太好了!”
他有力的臂膀抱牢了她,臉上卻沒有笑容。
他聲色俱厲,問道:“程星悅,這是神界的東西,你去求他了嗎?!”
她從他懷里跳下來,站穩身形,道:“我沒有!是他自己送來的!我還道他認識你呢,我去求他?我去哪里找他!”
這么一吼,倒也吼得他心軟下來,語氣也軟著:“對不起,我不知道嘛,我只是不想你因為我去求人,別生氣了吧,我們去城中玩幾日如何?”
他的利誘很有效。
聽到這個,她也不生氣了,道:“為了罰你,你背著我下山,如何?”
他一笑,蹲下了身子:“上來吧,娘子。”
宇月走著,突然問她道:“悅悅,你可想辦個婚禮?”
婚禮?不是已經成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