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大喜歡索要東西的孩子,可能那會臉皮薄,也可能所謂的自尊心作祟,總之從小看著哥哥因為要一個玩具站在原地不走,或是在地上打滾的種種行徑,我不屑于用這種方式,甚至瞧不起他的行為。
我每次都會試探性的問父母,會不會買什么東西,他們一旦表示不會,我便識趣的閉嘴不再吭聲,久而久之他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么,只知道我喜歡吃肉,除了吃,也沒有什么我特別喜歡的,所以他們為哥哥買玩具的時候,總會捎帶上我那一份。
我的童年玩具,就是在各種手槍,彈珠,象棋,花炮,甚至足球,籃球,乒乓球等男孩子游戲中變換。那時女孩流行跳皮筋,我略參與過,絕不精通,女孩踢毽子,我望塵莫及。和女孩子能玩到一起的游戲就是丟沙包,那是男孩女孩都能參與的游戲,然后就是跳大繩,依舊是男孩女孩均參與的游戲。
哥哥穿剩下的鞋子,我媽會故作惋惜的說:“你看這個鞋,它還好好的,只是因為穿不上了,扔了多可惜。”
我附和的點點頭。
我媽看到希望:“那你試試看。”
我麻木穿上:“哇,正合適誒,還挺好看的,你看,也看不出是男孩的還是女孩的,運動鞋嘛,本來就不分男女嘛。”
從此,我的鞋里就多了一雙棗紅色的安踏男版運動鞋。我媽一次得逞,就有了第二次,莫名其妙的我又多了一雙李寧黑色運動款男版鞋。
之后因為我哥的腳越長越快,越長越大,我再也穿不上他的任何鞋子,才得以告終。
其實想想還是完全可以理解我媽的心理,那會我都是穿十幾塊錢,幾十塊錢不帶任何品牌的鞋子,我哥穿的都是一百起的牌子運動鞋,她勤儉持家的美德不容許她將完好無損的鞋子扔掉,所以只能強加給我,每次還要附加一句:這牌子的東西雖然貴,質量就是不錯,一點兒沒壞。
后來她又把矛頭放到了我哥穿小或是不喜歡的衣服上,第一次穿了他穿小的短袖時,那會的我上小學六年級,本來就是短發,那是件黑色的短袖,領口一圈黃色的邊,樣子是不錯,我穿上后,大小合適,我媽又發揮了她獨到的演技拍手道:“非常合身,你比他穿著還好看。”我被她莫名其妙的話砸暈,也認為我穿著比他好看。
審美從此被一路帶偏,之后我總偏愛暗色系的衣服,甚至柜子打開,都是黑色的,喜歡別人叫我酷girl。
后來我一直如此穿著,到了高中我媽又開始反對了,她又嫌我不夠女人,總說我背影看上去就是個男孩子。
我苦著臉說:“媽,我連頭發都不會扎,也無法留長發呀。”
說起長發,我的人生中還是有過那么一段長發經歷的。
那是初一到初三的階段,當時我媽隨口一說:“成天這樣像個男孩子多不像話,留個長發吧。”
“好吧。”她的隨口一說被我隨口答應了。
她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不過我不會扎頭發。”
她立馬反應過來:“包在媽身上。”
于是就有了后來我和我媽那短暫又痛苦的三年早晨。
我媽愛睡懶覺,放在90年代,大部分的媽媽還是非常賢惠且勤勞的,當然,我也不是說我的媽媽不勤勞,她的勤勞我們也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較于更為女性的媽媽,對兒女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噓寒問暖的架勢,我的媽媽看起來要更加的野性。
因為工作原因,她沒法像別的媽媽那樣做到一日三餐,她只能像別的爸爸那樣做到頓頓給錢,這點也著實沒有什么不好,我吃我媽做的飯的次數,能用手指數的過來。
所以早餐就更別奢望了,我媽壓根起不來。
于是每天清晨,當我洗漱完畢爬到我媽床邊(我媽房間鋪的地毯,所以穿鞋必須爬進去)她睜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為我扎好頭發后,我又艱辛萬苦的爬出去上學。
那一陣我的發型,可謂是千奇百怪,有調皮可愛的歪馬尾(不是出于造型設計),有精神干練的高馬尾,有文靜大方的掃把頭馬尾,非常偶爾的也有正常的馬尾。
什么樣的馬尾,全看我媽的清醒度。
到了初三,我終于忍受不了一日一次的爬行儀式,自己在千百次的練習中學會了如何扎馬尾。
又是一次隨口的交談中,我對我媽說:“我也學會扎頭發了,老是這個發型有點看膩了,不然我剪了吧。”
“想剪就剪唄。”我媽也是極其隨便的答應了。
而后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里,我便已經坐在了她的好閨蜜店里,等待我的長發被剪落的瞬間。
她的閨蜜也著實干脆,竟然不用放下馬尾,提起馬尾一剪刀下去,我和我媽都傻眼了,她的閨蜜一臉自豪的說道:“就這手藝,一剪刀下去要學還得50塊錢。”
就這樣我又恢復了短發的歲月,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媽一定后悔當初讓我剪回短發的決定,雖然這也不是她能完全控制得了的,但我相信,她多少會有點心理負擔。
從此看著我把頭發,一會兒剪的更短,一會兒又燙成卷,一會兒又染成黃,每次她都要就我的發型,發表一下言論,結論都是不滿意,很多次還企圖勸我留回長發,都被我堅決拒絕了。
長大后才知道,什么叫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發現到了公司上班依舊是這樣的,那些會賣乖叫苦的人,總比那些實誠,踏實肯干的人混的好,我們對于這些行為有個專業的代名詞——情商。
從學校出來后,才知道除了智商,還有一個代名詞叫情商。而情商的高低,決定了很多重要的發展,情商的形成是那個稱之為童年的代名詞塑造的。
那些從小被呵護備至的孩子,智商都比較高,情商卻都不大高,因為他們成長的環境過于安逸,順境較多,不太能就自身思索太多,而那些不怎么被重視,從小被放養的孩子,大多智商不會太高,但是情商卻不低,他們善于察言觀色,關注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形象,從而習慣性的關注別人,喜歡就自我價值來深思,力求在別人心目中得到一個肯定。
最終發現,成年后的我們,活的不過是童年的一個縮影,而那些經歷雖變,但我們的心智卻一直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