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因一案登堂入室

“哦，春蘭，你也是想要跪在外面去了嗎？”應后讓人搜了春蘭的衣袖，果真在里頭找到了金鐲子，嬤嬤將金鐲子放在了桌上，用力推了一把春蘭，春蘭一邊嚎啕著辯解，一邊被推搡了出來。

“要不是你在娘娘身邊聽差多年，此刻你早人頭落地了，和那倒霉鬼一起下跪吧。”

一片詛咒聲里，姬清歌看到一個淚流滿面的女孩從屋子里出來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了自己身邊。

“是不是你？”姬清歌問。

春蘭大概想不到姬清歌這局外人會忽而冒出來這么一句，她搖頭加擺手，“奴婢伺候娘娘五六年了，娘娘什么賞賜沒有？奴婢何嘗看在眼睛里，是那秋菊陷害我，她日日給我添堵，如今終于得償所愿了。”

“起來！”姬清歌幾乎在命令。

“起來？”

犯了錯的春蘭詫異，“奴婢可不敢起來。”

她膽怯的看了看屋子里，透過紗簾依舊可以看到應后正襟危坐，表情有點兇殘，這要一起來就會被拖出去杖斃了，但姬清歌卻緩慢的起身，一把將春蘭拉了起來。

她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犯錯后最直接的結果是什么？”姬清歌聲音很低，但問句里似帶著一種蠱惑，讓人不得不去回答，那女孩咬著后槽牙，狠狠道：“等會兒我就要去辛者庫了，以后就是粗使丫頭了，再也不能到里頭去了。”

“她陷害了你，就會壞事做到底，只有死人才是絕對安全的。”姬清歌盯著春蘭，春蘭瞠目結舌，剛剛她已惶悚，此刻被姬清歌一提說，更覺膽戰心驚。

莫名其妙被算計，死在了皇宮里的丫頭不計其數，春蘭在皇宮里已生活多年，諸如此類的秘辛聽了個不計其數，此際求助的盯著眼前的陌生人。

姬清歌提高了聲線，鎮定道：“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你如不進去陳情，必然是個死，我幫你！”

那春蘭還沒來得及問季春璃為何要幫自己呢，姬清歌已一把揪住了春蘭，拉扯了她進入華貴的內室。

這一下，應后臉上也有了奇怪的表情，眼神駭異的盯著姬清歌。在應后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姬清歌反手一招先聲奪人，“娘娘，她是無辜的。”

“娘娘，奴婢是無辜的啊。”春蘭啜泣了一聲匍匐在了織金地毯上，姬清歌看了看桌上的金鐲子。

那金鐲子亮堂堂的，有點啞光，她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唇畔綻笑。

“娘娘，奴婢可證明春蘭姐姐是無辜的。”姬清歌道。

應后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冷笑，“哦，你倒是證明給本宮看，究竟是誰偷竊了本宮的金鐲子，本宮的金鐲子可是從春蘭的衣袖里被搜查出來的呢。”應后盯著姬清歌。

“娘娘，有人在嫁禍！”姬清歌乜斜了一下站在應后身邊的秋菊，囚居身板筆挺，眼神懊惱，心里一定在詛咒季春璃狗拿耗子。

哼！

今日這破爛事我季春璃管定了，她可不能長此以往在門口長跪不起。

“證明給本宮看，究竟是誰偷了這東西且嫁禍給了春蘭。”應后不咸不淡的問，姬清歌點頭，“奴婢要借一個空碗用用，奴婢學過一點麻衣術，這空碗里頭只要裝水，誰偷了東西手一探入，就被冰封住了。”

春蘭聽到這里，開始懷疑姬清歌腦袋是不是有問題，而姬清歌之所以如此，一來是為嘩眾取寵，二來不過是為吸引皇后的注意力罷了，秋菊冷笑，“德勝，就準備一碗水給她。”

姬清歌將一碗水放好，振振有詞念了兩句，而后鄭重其事道：“大家排著隊過來，是誰等會兒她就原形畢露了。”第一個澄清自己的是春蘭。

春蘭的手沒被冰封，陸陸續續不少人都將手伸出了水碗里，眼看著屋子里的人都檢查了多一半，姬清歌依舊從容不迫不慌不忙，似乎認定了很快就能破解。

而跪在地上的春蘭哭的比剛剛還大聲了，剛剛的結局不外乎是被下放到辛者庫去，現如今可是自取滅亡了。

應后摸一摸鬢角，“按說，丟了其余的東西本宮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還要尋，然而這金鐲子還是三年前皇上送給本宮的生辰禮物呢，本宮丟什么也不能丟這個啊。”

姬清歌聽到這里，自然而然明白了應后的心思。

隊伍已接近末尾，應后看看自己設身邊的秋菊，“秋菊，你也去試試。”

這么一說，秋菊笑著挽起衣袖，將手掌探入到了水碗里，姬清歌表情忽然變了，“娘娘，她才是竊賊，就是她了。”聽到這里，秋菊不怒反笑，也不辯解，“說說吧，為什么我就是竊賊了。”

“娘娘且看，”姬清歌靠近桌子，將金鐲子握著丟在了水碗里，水碗里立即冒出了一圈油花，“娘娘看到了，這金鐲子上面有一層油，說明接觸過金鐲子的竊賊手上也一定有油，奴婢不過在耍小聰明罷了，油是不溶于水的，而我們這些人里手上有油的只有她一個。”

應后聽到這里，眼神遽然一冷，“秋菊，你好大的膽子！”

此刻已佐證過了，秋菊惶悚，噤若寒蟬跪在應后面前，應后深吸一口氣，“來人，帶走，丟去萬牲園！”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盡管對秋菊的懲罰有點重了，但姬清歌可不管這個。

秋菊的哭聲漸行漸遠，春璃隨機應變道：“娘娘，奴婢此刻想要問問，難不成奴婢也偷竊了您的什么東西嗎？奴婢五天前才進宮，向來與人為善，娘娘莫不是和奴婢之間有點誤會？！”

姬清歌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了。

“你破了個小案，本宮倒是欣賞你，剛剛本宮懲你下跪，不外乎是希望你主動承認點兒什么，”應后話說到這里，揮揮手屏退了眾人，“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一溜風去了個一干二凈。

屋子里空落落的，姬清歌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擂鼓一般的跳聲，應后起身，輕移蓮步靠近姬清歌，她蹲在了姬清歌面前，頓時一股暗香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