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默默無言，不發一言。

很顯然，塞布麗娜已經被海勒死亡的事實逼得接近瘋狂了，她的那些夢想思考計策，都已經隨著海勒的死亡徹底崩盤，就好像一個老賭徒的最后一筆資金也被輸光了一樣，能沒有當場自殺已經算是她的毅力強大了。

“你說的那些都是后話了，塞布麗娜。”

高玨對著電話輕輕說道，他不是理解了對方的痛苦，而是將自己巨大的憤怒壓下去，壓在心最底下。

“你現在要知道的是，我會殺了你！”

“我絕不可能放過一個把我當做棋子肆意玩弄的人活著，我現在已經有了海勒的感知能力。你等著吧。”

“只要我還活著，你就必須死！”

“可恥的背叛！”他怒吼出聲，恨不得從電話線中過去把塞布麗娜徹底吞噬。“我，高玨，最他媽的恨，有人欺騙我！！”

“那你就來殺了我啊，我就在凱澤爾基地，你能來么？”

塞布麗娜嗤之以鼻。

“作為最后的幫助，我免費送你最后一個消息，怪物。”

“艾利克斯·墨瑟已經在五分鐘前出發前往你所在的位置了——我告訴他的哦，我把你的一切所作所為都告訴他了，你覺得他還有多久到達你的位置呢？”

“讓我猜猜，十秒，或者五秒？”

她終于暢快的大笑，充滿大仇得報的快意。

“你能殺死海勒確實是我失策了，但你能殺死最強的原型體墨瑟嗎？高玨，怪物先生？”

“或者是被他吞噬的連一個分子，一個原子都不剩？”

“……”

高玨手猛地捏拳，險些直接將手上的電話捏爆。

“滾……”

“你說什么？聲音太小了先生，我完全聽不清呢，吃了海勒還沒有吃飽嗎？”

“我他么說……”

高玨咬牙切齒，過度的憤怒讓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滾！滾你媽的！”

“我會殺了你！塞布麗娜！殺!了!你！”

“滾——！”

電話被他徹底捏成鐵球，從窗外猛地丟了出去，天空劃過一道流星，不知究竟能飛到多遠。

“哈，哈，哈……”

高玨靠在墻上，在房間里喘著氣，終于感覺到一種絕望。

五分鐘前就從安全區中出發的究極原型體需要多久到達禁區網格的邊緣？

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

不用猜對方到了那里，而需要猜的是對方已經到達了多久，等了高玨多久。

即便只是高玨這個才感染不多久的原型體，五分鐘也夠兩個位置跑個來回了，按照原型體那恐怖的實力，估計繞著曼哈頓跑半圈都足夠吧？

從穿越到現在，高玨一直都處于一直很放松的狀態，即便在和海勒作戰，和塞布麗娜互相怒罵一樣，并沒有多少緊張在心中

因為他知道這兩者的實力最多和自己五五開，加上自己的速度特級，壓根不擔心會不會死這個問題，自然沒有什么害怕的。

可唯一的問題是：艾利克斯·墨瑟他到底有多強。

這個從來沒有在高玨眼前出過手的究極原型體到底有多強？他在感染后的一年里究竟強到了什么程度？單手舉起帝國大廈？或者是即便富士山爆發也用鐵拳直接打回去？

完全未知，完全無解。

即便是以塞布麗娜給與的資料中有過側面描寫，也完全沒有一句敢直接說說墨瑟完全實力的話，可以想象這個原型體到底有多變態了。

這也是唯一一個高玨完全不想跑的原因。

海勒雖強，也不過提前出發半步；塞布麗娜固然知曉眾多，也手無縛雞之力，隨便亂殺……

可自己在墨瑟眼中，會不會也像塞布麗娜在自己眼中一樣脆弱呢？

時隔多日，高玨終于又有了那種自己作為凡人時候破爛小區樓里躲避獵手的感覺。

見鬼了……

“電話打完了嗎？”

高玨的背后傳來一個聲音，頗有磁性的男性聲音，說得居然是華語。

“我還以為你會和她多吵一吵呢，結果幾句話就結束了？”

墨瑟大大咧咧的坐在這破舊房間里灰塵布滿的沙發上，相當自在，好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

高玨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他不需要空氣當然也能活下去，但這個動作會讓他有一些自信，不至于束手束腳。

看到了只存在于傳說里的那個男人。

艾利克斯·墨瑟。

第一個感染者，究極的原型體。

對方就坐在那里，穿著紅黑色的夾克，帶著兜帽，露出自己俊美到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面龐，氣質好像是一種地獄里開出的紅色蓮花，勢不可擋……

高玨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而是在墨瑟的身上有一種，見鬼的，威壓……

高玨實在無法想象居然可以有生物單憑自己的生物強度就讓他感到畏懼的，要知道他可是不知道在禁區網格里刷了多少遍的怪物，見過的殺手不知道多少——他最開始覺得塞布麗娜資料里對墨瑟的描寫純屬拍馬屁，什么人間之神，什么究極，什么食物鏈的頂端，都是放屁……

浮夸風罷了。

可現在他終于親眼看見，居然覺得那些描寫都是完完全全的寫實派，半點虛假都沒有，甚至還是往小了說的。

什么人間之神，這根本，就是神！

高玨能和墨瑟比的，估計只有那張臉了。

墨瑟看見和自己對視后退半步的高玨，居然也楞了一秒，才緩緩說道。

“我本來覺得塞布麗娜那個蠢貨說新冒出來了一個原型體只是開玩笑，但我見到你我就知道了，居然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可能是吧。”

高玨打個哈哈，沒好意思承認。他當然有自信日后能成長到墨瑟的水平，但他和墨瑟現在的差距實在大的過了頭，讓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些羞于見人。

再說了，能不能在今天這個局面下活下來都不一定呢。

“都是從哪個階段過來的，我也有弱小的時候。”

墨瑟點點頭，換了話題。

“我聽說你把詹姆斯·海勒殺了，因為什么？”

高玨看著墨瑟，有些捏不準對方的想法，究竟是來興師問罪還是單純的詢問，不知道如何張口才好……

這一旦說錯，很可能自己今晚上就徹底消失了啊。

“塞布麗娜告訴我他正在破壞白光計劃的進行，這有可能導致你的計劃失敗，所以我和她做了交易，作為代價，我需要阻止海勒的行動。”

硬著頭皮，高玨索性把所有鍋都甩到塞布麗娜身上。

你要有種就去殺塞布麗娜，反正她確實說了這些話，你也不能說我騙你。

“嗯，這倒是一個好原因，殺得好。”

墨瑟居然見鬼的點點頭，沒有否認，這個反應讓高玨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