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堆著雪人的她，笑得比漫天飛揚的雪花還要曼麗，眼里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雪地里模糊的人影似乎要撥開云霧，林沁依揉了雪團朝他扔去，嘴角揚著笑：“你打不著我！”
模糊的人影張開雙臂追過來，想把她包進懷里，嘴里總是喚著她的名字：“依依，依依，依依......”
一聲又一聲，似乎要刺破什么。
她轉身要去看那張臉，卻只是白花花的一片，模糊不清，像是老舊的電視機，全是雪花。
“依依......”
他還在鍥而不舍地喚她。
可她的嘴像是被封印一般，半天說不出話，她猛地推開抱住他的人，想要去掰開自己的雙唇。
卻發現雙手突然使不上力，根本抬不起來。
“依依！”
夢里原本還下著漫天大雪，隨著這一生呼喚一道閃電落下來，驚醒了還在夢里惶恐的林沁依。
她突然睜眼坐起來，視線慢慢開始聚焦，終于看清了眼前人，她淚眼汪汪，像個易碎的瓷娃娃：“戚子揚......”
她的聲音還帶著昏睡許久的虛弱，這一聲揪著戚子揚的心，他顫顫巍巍伸手將她抱進懷里：“沒事了，我來了。”
“戚子揚，我好累。”
“我陪你。”他像哄孩子，又怕哄不好，聲音很輕，“餓不餓？”
她沒說話，他便沒再問。
林沁依在他肩上趴了一會兒，緩緩睜開眼，這才發現床邊還站著一位伺候的人。
眼生，不是認識的人。
“她是誰？”
戚子揚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是救你的人，前兩天偷了東西，準備處理的，結果陰差陽錯救了你。”
意思就是隨她處置了。
那女子渾身沾著泥，很是邋遢，唯有那雙眼睛亮晶晶的，聽完戚子揚的話立刻開始求饒：“求求姑娘留下我吧！我一定給姑娘當牛做馬！”
林沁依是不愿意留下這么一個人的，畢竟是個偷物背主的，但云翼把人擺在她面前了，顯然是她不要那她這位“救命恩人”就會人間蒸發。
她看向戚子揚：“她干凈嗎？”
“還算干凈，梁哥說她是個難民，被人賣進來的，要是不干凈云家也不會留她。”
林沁依點點頭，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叫我小苒就可以了。”
“那就暫時留著吧。”
小命被救后，小苒直接跪下，對著林沁依行起了大禮，也不知是拜什么的禮。
“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她像是還保留著古時的稱呼，古時的禮儀，就連穿著也是布衣拼湊。
林沁依沒再搭理地上跪著的人，縮回戚子揚的懷里：“餓了。”
“好，吃點東西。”戚子揚當真像哄孩子一般輕輕拍著她的背，看向地上的小苒，“去給她拿點吃的來。”
“是。”
等人走了，戚子揚低頭捧起林沁依漂亮的臉蛋密密麻麻的吻著：“依依......”
好在他沒有失控，半刻鐘后又將人按回懷里：“我害怕了，不要再離開我，可以嗎依依？”
“好。”
在之前林沁依可能會和他認真說一說兩個人的感情不深，沒必要這般索要承諾。
但現在林沁依毫不猶豫。
戚子揚是她的救命稻草。
之前是，現在是，之后也會是。
是他一次次在她崩潰的邊緣筑起圍墻，也許無法阻止她翻越，但他總是能及時筑起高墻。
她只能跌落回他的懷抱。
“昨天晚上是你嗎？”
昨天晚上？
戚子揚皺眉陳述起來：“依依，你已經睡了快兩天了，我第二天早上才到，看過出事那天晚上的監控，那個小苒逃出來了剛好躲在你房間外面，半夜的時候崇德的人闖進來了，可能是搶貨吧，你剛好暈倒了，小苒把你藏起來，你這才躲過一劫。”
因為那晚狂風驟雨，所以監控都是模糊不清的，唯一清晰的是大片的暗紅色，像是河流潺潺。
他不敢相信，如果林沁依沒有躲過會是怎樣的結果，或許他真的可以喪心病狂對三角灣下手。
哪怕對這個地方的掌控度不足一半。
林沁依心口一窒，原來她已經睡了這么久。
“戚子揚，我做了一個夢，很奇怪的夢。”
“夢到了什么？”
“雪地，我在和一個人打雪仗，你說奇不奇怪。”
她可是從來沒有在冬日下過地的人，更不要說玩雪了。
“會有那天的。”
他會讓她能在冬日看雪玩雪。
林沁依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只是靠在他懷里。
就這般安靜的，不需要更多的交流。
戚子揚陪林沁依在屋子里躺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兩個人才從床上起來。
“漠棠煦給我打電話沒？”
她緩了一下午才想起來漠棠煦的事情還沒解決完。
戚子揚點點頭：“昨天下午打來的，我幫你接了，他說他爸松口了，你可以開始了，對了外公也給你打了個電話，你先回一個？”
“嗯。”
她像個小公主等著戚子揚給她穿衣服，自己則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
“外公。”
葉長云在那頭鬧得很厲害，聲音洪亮：“你個死丫頭又跑去三角灣干什么！一個兩個都想瞞著我！葉傾尋那個小崽子也瞞著我，要不是我讓顧平去查，差點就被你們瞞過去！真是嫌我命長啊你個死丫頭！趕緊滾回來！”
林沁依還真挺想說他命長的，就這嗓子，絕對能健康活到百歲。
不過她有點好奇：“關小二舅什么事？”
她來三角灣沒有和葉家的人說過。
“還不是你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接到，結果給你打回去戚子揚那個臭小子說你在睡覺，等你醒了再說，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你說我能放心嗎？我讓葉傾尋查了查，那個臭小子居然說你偷摸度假去了，讓我別擔心。”
林沁依不敢說話，知道葉老爺子還沒念叨完。
“你趕緊給我回來！要不是我留了一手！我還不知道要被你們瞞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