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出來洗手，幫忙包餃子啦！”

“然然！”

“這孩子干什么呢？聽到沒有？”

是母親的聲音…

人死了還會有聽覺嗎？

呼喊聲由遠到近，緊接著林安然便感受到有一雙手在晃動著她的肩膀，她被攪得心煩，無可奈何只能強忍著不適努力睜開雙眼。

“怎么睡著了？除夕不守歲少福的，快起來清醒清醒，一會出來包餃子。”

看著眼前母親熟悉的面孔，林安然微微張大嘴巴卻完全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直至母親離開還處于大腦死機狀態。

一聲突兀的消息提示音驚破了她猶如亂麻的思緒，拿起手機發現是楚瑤問她怎么不回消息。手指順著屏幕往上劃，之前的聊天記錄映入眼簾。

………………

如事情本該發展的軌跡，沒過多久林安然接到了楚瑤的電話，下樓后看見站在冬夜的冷風中拎著氣球的江洵。

與之前不同的是，林安然在下樓前將手上不小心粘到的面粉清理得一干二凈。

只見江洵上前一步將手里的氣球強塞進她的掌心，她垂眸無言接過。

江洵深吸一口氣試圖舒緩自己緊張的情緒，然后堅定地望向她，一字一句開口說道。

“林安然，我喜歡你。”

林安然更加用力地握緊手中的氣球繩，表情變得難以言喻，緩慢地抬頭迎上江洵的雙眸，發現里面清晰可見倒映著兩個小小的她。

有多久沒見過這么清澈的眼神了呢？很久了吧，久到記不清了。

見她不說話，江洵已然有些慌亂了，他輕輕咬下嘴唇，繼而語氣比剛才還要堅定幾分。

“林安然，我對你的感情說是喜歡過于淺顯，我承認我在第一次看到你時就見色起意。”

林安然看著那張還保留著少年感的面孔，聽著他在她面前堅定不移立下的誓言，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濕潤，視線有些模糊，但心底卻不禁跟著他同時說著那段鐫刻在記憶長墻上的話語。

“但我想了很久，我對你不是一時興起。”

“而是我這顆微不足道的星星終于在漫無邊際的黑夜里找到了屬于我的月亮。”

“所以，林安然”

“我愛你。”

“就像我們相遇的那天下午第一節歷史課上講的項羽對虞姬情深意切至死不渝。”

“全程跑神想著你的我，唯獨聽見了老師說的那一句。”

“她說，用最俗套的話來形容項羽與虞姬，那便是命中注定。”

“而我與你，也是命中注定。”

“這一切，皆是。”

“我是認真的，要不是我們倆還沒到法定年齡，今天就不是表白儀式是求婚儀式了。”

“林安然，我真的好想早點娶你回家。”

默念結束，眼前人一張一合的嘴巴也停了下來。林安然眼淚涌出眼眶順著臉頰流下，江洵見狀慌張地抬手想要將她的淚水拭掉，卻被她扭頭躲開了。

江洵手足無措極了，“怎么哭了？別哭，我在這呢。”

躲在樹后的楚瑤聽此立刻就要站起身沖過來，結果被一旁的陸言一把拽住了。

“沒看安然都哭了嗎！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這你就不懂了吧！林安然這肯定是被感動哭的，你現在去就是幫倒忙。”

“噓！林安然說話了！”陳向南在一旁抬手示意他們安靜。

林安然看了一眼江洵身后的那棵樹下晃動的身影，隨即又重新將目光落在眼前人的面孔上。

“我不愿意。”

江洵聽到林安然的回答一愣，眸中有什么東西隕落了，他張開嘴慌張地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她無情打斷了。

“我不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林安然無視他受傷的目光，無視他抓緊衣角的雙手，無視他那顆在冬日的寒風里快要破碎的心，堅定又殘忍地繼續說道。

“江洵，我不喜歡你。”

沒有心動的親吻，沒有璀璨的煙花。

如果這是一場夢，我也不想再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