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愛情里從來就沒有贏家
- 如果這是一部回憶手冊
- 戚小樓
- 2518字
- 2021-05-04 07:05:00
“有諾姐,我回來上班了。”
許有諾一如既往拿著一杯熱牛奶坐在凳子上遙望遠方。
“其實再休兩天也沒關系的?!?
“沒事,我都休了快半個月了。再說了,生活也恢復到原樣了,沒什么要忙的事了?!?
許有諾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繼續慢悠悠地品著手中的牛奶。
沒過多久,許有諾站起身來將喝完的牛奶杯放到一旁,走到前臺對林安然說道,
“我今天有事,店就交給你管一天,備用鑰匙給你放在這了,明天上班的時候還給我就行。”
說罷許有諾就轉身準備離去,還未邁出第一步突然又轉了回來。
“哦對了,提前打烊也無所謂?!?
“這……”未等林安然說完,許有諾便踩著她從不變換的紅色高跟鞋扭著細腰瀟灑離去,風鈴聲隨著它的離開再次叮鈴鈴作響。
“唉……”林安然認命地拾起放在前臺的鑰匙嘆了口氣。
“老板太隨性自由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叮鈴鈴——
“咦,我手機忘開靜音了嗎?”
安靜的店內突然傳出一陣喧鬧的手機鈴聲,林安然回頭拿起自己的包一邊翻尋手機一邊碎碎念。
“幸虧有諾姐剛走,要不然上班時間鬧出這一烏龍事件,那可要命了?!?
好不容易翻出手機后,林安然將因為垂頭掉落在臉前的頭發甩至身后,舉起手機看清來電人姓名后她愣住了。
來電人:陸言
一個小時后奶茶店
林安然給陸言泡了一杯奶茶端至他面前后坐在了他的對面。
陸言開門見山,“我聽江洵說楚瑤在你這?!?
“現在不在了?!?
“阿洵也才知道,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楚瑤已經離開了。”
陸言神色慌張,“她去哪了?”
“……我不知道。”
陸言歪頭冷哼了一聲,像變戲法一樣表情又突然開始變得猙獰。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沒告訴我她去哪?!?
“你和楚瑤關系好到恨不得穿同一條褲子,她要離開怎么可能一點信息都不給你留?!”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幫著楚瑤隱瞞我?!?
這一刻林安然只覺得眼前人像個瘋子一樣不可理喻,正想出聲反駁,陸言直接打斷了她。
“我沒……”
“林安然,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插一腳?我和楚瑤兩人的事和你有什么關系?”
“每次我們吵架你都向著楚瑤,高中的時候你也沒少在背地里和楚瑤說我壞話慫恿她和我分手吧?”
林安然瞬間連解釋的心都沒有了,剛剛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圈又被她咽了下去,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張開嘴試圖發聲卻氣得只發出了幾聲氣音。
“你就是這么想我的?”
“對,我就是這么想你的,你都沒把我當朋友我為什么要把你當朋友?”
“你不這么做難不成就憑楚瑤自己一人會突然間變得這么決絕?她一個人能去哪?說不定就是你給她出的主意鋪的后路!你把她藏哪去了?”
“陸言,你有病吧?你這是強詞奪理,你把楚瑤搞成那樣還好意思來指責我?我不向著她我向誰?你自己做過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算是明白楚瑤為什么不要你了,她跟你這幾年就是瞎了眼!”
林安然實在不屑與這樣一個失去理智的人爭辯,繼續將對話進行下去也無非是在對牛彈琴,正欲起身離開,陸言再次開口阻止了她的行為。
“呵,林安然,不瞞你說,從認識你開始我就最討厭你這副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別人的清高模樣,你還真以為自己是菩薩轉世要普渡眾生嗎?”說罷陸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更加可笑的事,一臉嘲諷地將面前的玻璃杯推遠了些說道。
“那你呢?你對你自己做過的事就不曾愧疚嗎?”
“我又怎么了?”
“嘖嘖嘖,才過去幾年啊,你就忘得一干二凈了,我都替王沭陽不值。”
陸言譏誚的話語直接砸得林安然大腦死機,頓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的話中話,嗓子有些發干,她嘴唇微顫了一下嘗試找回屬于自己的聲音。
“一直以來你都以為是我害死的王沭陽?”
等待回復的途中林安然的掌心開始冒出細汗,陸言則是毫不在意地將身體向后靠,雙臂交叉在胸前,冷眼旁觀她慌不擇路的樣子。
“是?!?
“從王沭陽死的那一刻起直至現在,這一想法從未變過。”
這五年的友情像個笑話,也難為他和他所認知的殺人犯虛情假意五年時光。
林安然突然覺得坐在她對面的人陌生得可怕,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鋒利的刀片劃破她的皮膚,她的身體已經血肉模糊,她的心也是。
事已至此,他們之間再無多說的必要,她何必繼續坐在這里自取其辱。
不給陸言出聲的機會林安然迅速站起身來直接離去,剛踏出去幾步,陸言再度開口。他就像個辯者一樣,永不死心,直至徹底駁倒她后才肯罷休。
“你以為江洵就要你了嗎?”
“你還不知道吧,江洵去A市根本不是去學術調研而是去辦理出國留學事宜。”
林安然沒有停下,繼續不管不顧地向前大邁步。
“他回A市的第一天晚上和陳向南在飯店喝酒被我遇到了?!?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今晚回去親自問問他?!?
林安然的腳步驀地停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抓住黑色圍裙兩側拼命握緊,柔軟的布料瞬間被她揉搓變形。
她的胸脯不斷起伏,嗓子里似乎反出一股鐵銹味。
“呵,連回頭都不敢了嗎?”
“不妨再告訴你一件事,當年高考報志愿,江洵根本沒報A大,他第一志愿填的是商大?!?
“這事一直以來只有江洵和陳向南兩人知道?!眻髲偷目旄兄饾u掩埋自己的本心,陸言的語調控制不住地上揚,整個人宛如人間惡魔。
“然而,連陳向南,也一直在瞞著你?!?
“林安然,你真可悲。”
林安然咬破自己的嘴唇讓痛覺神經覆蓋淚腺,強撐著自己最后那么一點點尊嚴轉過身,不緊不慢地走回到陸言身邊。嘲諷道,
“陸言,我才替你覺得可悲,你比我失敗得更徹底?!笨匆婈懷灶~頭的青筋愈發明顯,指關節也在握拳的壓迫下凸起,林安然不介意破罐子破摔再添一把火。
“你不是說是我把楚瑤藏起來了嗎?對,是我。”
“你永遠都別想知道她在哪?!?
惱羞成怒的陸言大力地掀翻桌子站起身一手掐住林安然的脖子,杯子隨著桌子翻倒也難逃墜地的命運。
耳邊是破碎的聲音,大腦是窒息的感覺,人在恐懼環境下條件反射會作出最有利的行為,林安然雙手抓緊在她脖頸間不斷用力地那只手想要掙脫。
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提張口說話為自己爭得一分生機了,當林安然的神智已經陷入半昏厥狀態時,陸言突然松開了手。
失去外力支撐的林安然倒在地上拼命咳嗽著,大腦再度接受供氧后開始恢復思考,林安然捂著胸口憤恨地抬頭望向陸言。
逆光而站的他被吞噬了神色,但他一副高貴模樣鄙夷著螻蟻般的她。
“楚瑤會回來找我的,而我永遠不會比你可悲。”
不知道是為了剝奪最終的勝利,還是為了說服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陸言扔下這句話后離開了。
原來這就是,字字泣血句句扎心,因是同類果是相殘,互看相厭兩敗俱傷。
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人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