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杰,據紀清硯所知,下午抓的那五人中,有三個是會武的,而且武力不弱。他前面這位公子看著雖瘦小,但周身散發著一股蔑視他人的清冷的氣勢,應該也是個高手。
而他這邊就流白這一個打手,以一敵四肯定不行,自己雖也習過武,卻是個半吊子,他也就是腦子厲害,背后傷人還行,正面沖鋒就得完蛋啊。
他說完那句話,只覺得對方一副神色嚴肅的樣子,所有人臉上都寫著“你覺得呢?”
現在人多,司琴不方便用法力,花醒夢附在曲小錦耳旁問道:“他們幾個有會武的嗎?”
她問的是身后救出來的五個人。
曲小錦悄聲道:“我哥和飛滕、飛絮都很厲害的,打他們兩個肯定沒問題。”
于是花醒夢讓曲小錦堂哥他們去對付那個比較壯的,自己對付弱的那個,并說“速戰速決,以免被更多的人發現。”
紀清硯感受到花醒夢他們的目光,先是看了流白一眼,又是看了他一眼,這明擺著是要開打了啊。
他急忙上前,一臉“我是自己人”的模樣,叫了聲:“二嫂,手下留情!”
一聲突兀的“二嫂”,場面頓時又安靜了。
曲小錦的堂哥還沒看出花醒夢和司琴二人是女子,于是一臉疑惑得看了看曲小錦和另兩個跟在他身邊的小丫鬟。
曲小錦連連搖頭,滿臉寫著“不是我”,另兩個丫鬟也一臉無辜的搖頭。
紀清硯眼中帶著一絲狡黠,他在賭自己的猜測沒有錯,花醒夢就是方才看到的畫中的女子。
之所以要賭,是因為自花醒夢嫁到杻陽的那一天起,他就起程往亶爰來了,他還從未見過花醒夢一面。
眾人疑惑,花醒夢開口道:“你叫誰二嫂呢?”
紀清硯見花醒夢他們暫時沒了要打他的意思,笑嘻嘻的往花醒夢那里走了兩步道:“二嫂,二哥正到處找你呢,你看,剛收到了書信。”
說著,就把手上的信和畫遞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私自出走,紀清規肯定會到處找她,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亶爰來了,看來自己的行蹤是瞞不過他了。
不過沒關系,他找到了她有如何,反正她是不會再回那個王府的。
她又看了看面前這個叫她二嫂的人,能叫她二嫂的,除了錦樂公主應該就只有紀清規的三弟紀清硯了吧。
不過他怎么會在這里的,難道只是為了找她?她問出了心中疑惑。
“我在這里有事要辦,不是專程來找你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二嫂你也放心辦你的事,我不會把你抓回去見我二哥的。”
花醒夢斜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頗為不屑,似乎在說“就你還想抓我?”
紀清硯感受到了她的蔑視,心中一陣腹誹:他只是現在手上沒人。但臉上還是笑嘻嘻的樣子。
知道是紀清規的弟弟,花醒夢也不為難他,直接對著眾人道:“我們走吧。”
紀清硯感受到了眾人的無視,眼睜睜看著他們就這樣從自己面前離去之后他吐槽了一句:“怎么能看不起讀書人啊,爺只是棄武從文了才打不過你們的,要是爺專心練武,你們都不是爺的對手。”
隨后回到房間,便寫了封信,讓信鴿帶了出去。
“在下曲留頤,他們幾個是在下和小妹的侍從,多謝二位姑娘搭救我們。”
出了青衣幫,曲小錦便把與曲留頤分開之后遇到的事都跟他說了,他也是才知道司琴和花醒夢兩人是女子之身。
花醒夢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看了一眼曲留頤,回道:“舉手之勞,我只是不忍心看小錦獨闖青衣幫而已。”
曲留頤此時身上還帶著傷,身上的衣裳也破了,整個人稍顯狼狽,不過他言行舉止都頗為端正有禮,仔細看來,長得也是俊朗。
他接著問道:“那不知二位姑娘接下來是要往何處去?”
“去上京走一趟。”
聽到此處,曲留頤和曲小錦都微微一頓。
曲留頤繼而熱誠道:“那巧了,在下也是要往上京走,不如我們同行?”
“是啊,夢姐姐、琴姐姐,我們可以一起走啊!”曲小錦聽到她們也是要去上京,很是興奮。
司琴神情冷淡,一路都不曾發言,花醒夢淡淡說道:“不了,你們方才脫險,定要修整一日才會出發,我們要先走,就不同行了。”
花醒夢知道司琴肯定不愿身邊跟著太多人一起走,她一向喜歡清靜,是以沒打算同小錦他們一路去上京。“夜深了,還是趕緊回客棧好好休息吧。”
曲小錦聽到花醒夢如此說,心中一陣失落。
此時已過亥時,外頭空無一人,他們幾個向著平州城的客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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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姐姐、琴姐姐,出來吃早飯啦。”天光大亮,曲小錦站在花醒夢和司琴的房門前拍打著門,敲了一會兒,不見人出來,過了一會才發現,原來里頭的門閂并未拴上,推開門看,房間干凈整潔,早已空無一人。
花醒夢和司琴一大早就起床上路了,不告而別是因為怕麻煩,其實她們倆一樣都是怕麻煩的人。
杻陽,霄親王府。
紀清規接到紀清硯的飛鴿傳信,信中寫了他在青衣幫遇到花醒夢一事,還抱怨花醒夢仗著人多鄙視他。
他沒理會紀清硯寫在后面的小報告,把那信紙輕輕放在桌上,唇角微揚,緊鎖了幾日的眉頭終于舒展。
去了亶爰么,難不成是要回上京?
她父皇都要派人殺她,她還回去干什么呢。
此時,綺繁正好也跨步進門而來,明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我給你帶好消息來了”
他進他的院子,向來都不用通報便可進入。
“我的人在昨日亶爰平州城發現你家王妃的身影。”
紀清規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嗯”。
綺繁見紀清規沒什么反應,湊上前去:“這么淡定...你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想著他也沒可能這么快就對花醒夢沒了興趣吧,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了你不早告訴我,不夠意思,真不夠意思。”
綺繁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
紀清規:“我也是才知道,諾,剛收到的信。”
綺繁看了看信,一臉氣氛:“這小子搶我功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