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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拔指甲

嚴武頷首回應,卻在回頭時迎面撞上了十幾雙奇奇怪怪的眼神,他愣了愣,對其一一以笑回應,然后拖著條瘸腿走出了隱世居的大門。

感覺距離差不多了,他才轉身將兩手合于胸前,然后無不認真地將頭低至指尖,最后雙膝緩緩跪在冰冷的石地上將身軀匍匐于地……他橫著臉將三拜九叩的過程全部做完后,才起身瘸著走進了滄嵐閣。

此時古甕予殊正斜靠在香暖沁馨的貴妃椅上,一雙狠辣的眸子定定盯著他那條瘸了的腿。

嚴武被看得有些發毛,便又跪在地上叩了一首道:“族長……大人。”

“過來,我要穿那件……”古甕予殊身上還穿著那件酒紅的褻衣,她懶懶地抬起右腿,露出的赤腳嬌小又白皙。

嚴武順著她腳指的方向看去,在一排立著的婢女托著的盤子中準確地拿到了她心儀的那套淡紫色的袍裙,衣料握在手里冰涼又柔軟,可他卻遲遲不肯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直到古甕予殊皺著眉催促道:“怎么?這是要我自己脫嗎?”

“男……男女有別……”嚴武紅著臉支支吾吾道:“還是叫畢清來吧……”

“男女?”古甕予殊掩嘴咯咯地笑了起來,最后還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嚴武道:“我是女不錯,可你現在是狗,對于人而言,狗是不分公母的,如果狗膽敢對主人有一絲褻瀆不敬,那是要……閹了的……哈哈哈。”

嚴武臉上的表情僵了好半晌,才繃著雙眼,錯愕地問道:“阿殊,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他看著那張甜美的面容上浮出的惡毒陰狠,心里不禁涼了大半截。

“你叫我什么?”本就腦袋昏沉的古甕予殊,此刻再聽到這個名字時,已經收起了笑,她一臉森然地站起身來,赤著腳緩緩走近嚴武,她背著手在他面前來來回回踱了好幾圈步,才趁人不備,使出渾身解數抽了嚴武一耳光。

一巴掌,嚴武便被抽倒在地,他一手捂著腫脹的臉頰,一手擦掉嘴角的腥甜,眼睛卻不甘示弱地盯著一臉瘋魔的古甕予殊。

“蠢狗,我是你的主人!”古甕予殊抬起一腳踩到嚴武那條傷腿上,然后轉頭朝身后畏畏縮縮的一群人說道:“你們說,這條狗要怎么罰?”

婢女們由畢清帶頭,一齊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不敢說話。

古甕予殊原本也沒打算叫她們說出個所以然來,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們起身,然后自己思索了片刻,彎腰抓起嚴武領口的鐵鏈,殘忍地笑道:“我想到一個好玩的。”

嚴武放棄了掙扎,他像一塊爛肉一般吊在鐵鏈的后面,眼睛卻依舊閃著光較勁。

“傳聞南海以東九千里,那里藏著一種會說人話的獸,能歌善舞,卻因為它們性格乖戾刁蠻極難馴養,那些人為了馴服它們便花了好久好久的時間發現了它們的弱點……”古甕予殊淺笑著欣賞嚴武纖細的手指,繼續道:“人們發現,只要在這些獸不聽話的時候拔去它們一顆指甲,它們便會消停聽話好一陣子,你看,你的指甲顆顆飽滿剔透,拔起來豈不更妙?”

嚴武皺著眉,他那雙深邃的瑞鳳眼透出些銳利的精光,然后憐憫地看向古甕予殊,問道:“這樣,你能開心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古甕予殊眼中兇光一閃,接著蓄力于指尖,最后徒手捏上嚴武左手食指的指甲蓋用力一拔,頓時,一股鮮血順著傷口呲到了她的衣服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嚴武咬著嘴唇將腹中的歇斯底里隱了下去,他悶哼一聲,眼角的濕潤漸漸泛起猩紅,可這還沒完,古甕予殊看也不看便將手里沾血的指甲粗暴地塞入他的口中,然后強迫他吞下去。

血腥過后,他感受到一個堅硬的物體順著食道滑入胃中,即便是知道這是自己的指甲,但他還是忍不住干嘔了起來,奈何自己的下顎被人粗暴地捏著,這才沒讓他吐出苦水來。

“算了,我玩夠了,你去給我煮碗粥吧,我記得你很會煮粥的。”怒火平息后,古甕予殊如同扔破布般將嚴武甩開,然后無視他指尖的鮮血,轉身就將自己身上的褻衣褪去。

女子纖細的腰肢,細嫩的皮膚,玲瓏有致的軀體一覽無余地展現在嚴武面前,這是人間不多得的尤物,卻像是另外一種羞辱一樣打在他火辣辣的臉上,他捏著鮮血淋漓的指尖,慌亂地逃出了滄嵐閣。

此時院子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守門的侍從,他也不敢抬頭看,在刺眼的日光下瘋了一樣地狂奔著,即便他踉踉蹌蹌的身影與撞了人,他也是低著頭道歉。

直到那人一手拽住他的胳膊,驚訝地問道:“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他才緩緩抬頭,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那是片一塵不染的星河,就像是一張白布,干凈純粹,嚴武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純真的目光了,他低下頭,看了一眼少年的衣袍,突然記起那日在自己耳邊說話的少年,他頓了頓試探地問道:“是你?”

“嗯。”古林觀察了一番嚴武臉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以及他脖子上掛著的那條鐵鏈,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正準備開口問緣由時他突然靈光一閃,明白了這些傷疤的來源,便指著鮮血涌出的地方改口說道:“你這樣傷口會感染的……”

“不用你管……”嚴武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處境,沾上誰誰就會遭殃,他不希望眼前這片凈土被他的晦氣連累,便咬咬牙狠下心將自己的胳膊從那人手里抽出,沒好氣道。

“哎!”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古林覺得自己應當生氣才是,卻在看到那道踉蹌的背影時怎么也氣不起來,他想了想,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快步追上嚴武,遞過去道:“我碰巧有些藥膏,或許你用得著。”

見嚴武不理睬他自己,他便手疾眼快地將藥瓶塞進了嚴武懷里,然后看著人家的背影道:“你這傷口每逢夜晚會更疼的,這藥雖不能止痛效果確實不錯的,你記得……用啊。”

走到路的拐角處,嚴武這才停下腳步,拿著手里的藥瓶看了半天,那個少年就像這瓷瓶一樣,干凈、純粹,像一束亮光一樣,暖洋洋地照在了他的心間。

其實隱世居是有單獨的膳房的,而且其他地方的膳房他也不知在何處,為了不耽誤時間,他又重新回到了隱世居,幸好,這次并沒有再碰上那個白衣少年。

半個時辰的功夫,他便端著碗香糯的粥跪在了滄嵐閣的門口道:“族長大人,粥煮好了。”其實做飯他一點都不擅長,這道白粥是他唯一會做的食物。

“進來吧。”屋內傳來慵懶的聲音。

嚴武吞吞口水便起身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見一道絳紫色的倩影背對著自己坐在一道銅鏡前,身后畢清正有條不紊地替她梳理著她那頭烏黑油亮的長發。

聽見身后的動靜,古甕予殊也不回頭,只是透過那面銅黃的古鏡,冷冷瞥了眼嚴武的左手手指,手指上裹著破爛的灰布,應當是從他衣襟上扯下來的,灰布上已經有滲出的黑血,手指的主人似乎感覺不到一樣,只是端著碗熱氣騰騰的東西立在門口。

“放糖了沒有?”古甕予殊問道。

嚴武點點頭道:“糖帶來了,你若是想吃現在就放。”其實他也不確定歷經一千年的沉睡后人的口味會不會變,但為了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他還是做了兩手準備。

“端過來吧。”古甕予殊揮了揮手示意畢清退下,然后轉過身子看著嚴武傷痕累累的臉。

嚴武不敢怠慢,一瘸一拐地走近后將碗遞了過去,然后靜靜地看著那張玲瓏的側顏在陽光下透亮迷人。

古甕予殊端著粥,看著里面粒粒軟爛的米粒,不禁又想起當年他做給她的第一頓吃的便是軟爛香甜的白米粥,當然那也是唯一一次能吃的,她拿起湯匙,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看著熱氣騰騰而起,她舀出半勺送入口中。

溫熱軟糯的米粒在口中翻滾,古甕予殊緩緩勾起一個笑道:“果然,味道不一樣了,給你吧,我不想吃了。”

“是人變了。”嚴武接過碗回答。

聽見嚴武這么說,古甕予殊忽然抬頭看著他,她不喜歡他這樣居高臨下看著自己,便示意他跪下,直到嚴武老老實實照做了,她才滿意地笑出了聲。

“你還記得古汝深么?還記不記得我、阿深還有樂池那個傻子一起夜闖清洪山莊救你出來的事情?”古甕予殊亮著眸子,像是真的在極力回憶著之前的美好與慘烈。

“你還記得卜樂池長什么樣子嗎?”她又細細地問了一句,溫柔地就像假象一般:“那時候啊,卜樂池菜的要死,還非得跟著我們,結果白白斷送了自己。”

嚴武跪在地上不說話,只是垂著眸子回憶往昔,他依稀能聽見利刃穿胸的沉悶聲,然后是一刀一刀狂虐都劈砍,仿佛劈在了自己身上。

“我們以為那次你是受了我的牽連才被嚴舜關起來的。”說著古甕予殊那雙水靈的眸子里漾出些灰暗來,她聲音沉了沉,苦笑道:“卻不料,我從水木清華出逃后和你相遇便是入了你父子二人的局。”

嚴武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卻在看到那雙猩紅的美目時吞下了所有的話。

“樂池沒了、阿深還在受苦……”古甕予殊看著嚴武眼角淺紅的淚痣,平靜地說道:“你想他們嗎?你想不想救阿深出來?然后我們三個摒棄前嫌,化干戈為玉帛?”

嚴武依舊閉口不言,眼中卻閃過一瞬的向往。

“不然,你講講五獄的破解之法?我們一起將阿深救出來?”古甕予殊盯著嚴武臉,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細微變化,繼續道:“你想想,阿深在火獄里得多疼啊?嘖嘖,你不心疼嗎?他可是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說了這么多,你還是想套我說出五獄的解法。”嚴武單手正了正頸前的鐵鏈,淡然道:“我還是那句話,五獄,無解,除非里面的人死了。”

古甕予殊臉上的柔和瞬間土崩瓦解,她不耐煩地站起身拍拍裙擺,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哎,軟硬不吃,愁死了,明日便是祭開劍冢的日子了,我倒是可以帶你去劍冢幻境里玩上幾日,叫你好好回憶回憶你忘掉的東西,現在你就先跪在這兒吧,太陽落山了再起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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