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略者和反抗者之間永遠沒有和平相處的時候。
陸嬈得知了李隊長等人的死訊,就在派對上,中村半次郞親口同她說。
“聽說,當時為首的那個人反抗得最激烈,被俘后還是不肯低頭,就被砍掉了一只腳,兩條胳膊吊在橫梁之上。”
陸嬈將手放在膝蓋上,仍是止不住的微微顫抖:“然后呢?”
“然后?然后皇軍覺得那座宅子建在那里不大合適,就放了把火。誰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被放干了血死的,還是燒死的?”中村半次郞的目光始終盯著陸嬈的臉上,他看著那張精致的面孔一點點變得慘白:“你還好嗎,祁夫人?”
“我還好,中村先生同我說這些做什么,當真嚇到我了。”
“我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嚇唬祁夫人,只是我們調查到這個地下黨窩點,似乎是陸家的產業?”
陸嬈借著笑掩飾了自己的慌亂:“中村先生好本事,看來是對我做了一番調查的呀,不知先生還查到了些什么?不妨都同我說一說,我也見識見識中村先生的手段。”
音樂聲停止,今天的節目已經全部表演完畢,演員們陸續登臺謝幕,接下來就是大家進場跳舞的時間了。
中村半次郞向陸嬈伸出了手:“如果祁夫人賞光,我很樂意多說點有趣的東西~”
“我的榮幸。”
跟中村半次郞聊得越多,陸嬈心中的不安越重,這個人是有些真本事的,他竟然對自己,付囂,祁宸,祁銘,陸婉婉五個人之間雜亂的關系清清楚楚。
“這一段亂如麻的恩怨情仇,可惜從頭到尾受傷害最多的只有最無辜的你~”
陸嬈的手心開始出汗,她知道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現在的他們就像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角逐,只要中村半次郞捕捉到了她的慌張,那么他一定會展開更加猛烈的攻勢。一旦陸嬈的心理防線被攻破,那么她就會像被網兜住的羊,只能任人宰割。
“你出汗了~”
“中村先生不覺得熱嘛?”
“是有一些,但也沒辦法,祁夫人在付囂身邊待過那么多年,也該知道,多開一扇窗戶就相當于多給敵人的狙擊手一個機會吧~”
陸嬈抽回手,停下了舞步:“中村先生,我們還是回去喝果汁吧。”
“你漂亮,你說了算。”
離開舞臺中央,陸嬈環顧一周,恍然覺得今天的仙樂斯就像是狩獵場,而這場親善派對就是一場盛大的狩獵,日本人將自身化作獵人。在座的其他人,包括陸嬈自己都是他們的獵物,這些人身上都有日本人想要得到的東西。
作為頭號獵人的中村半次郞,又想從自己這兒得到什么呢?
中村半次郞跟著陸嬈回到原來的位置,跟在陸嬈身后,中村半次郞越看越覺得陸嬈合他的胃口,這個女人他要了!中間可能還要費一些手段……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中村半次郞的思緒。
“中村君,好久不見。”
“德川君!”中村半次郞看見德川風立刻迎了上去,激動不已:“什么時候到的,怎么沒直接叫我?”
德川風拍了拍中村半次郞的胸膛:“剛才看你和美人跳得高興,要是我直接叫你下來,你肯嗎?”
“我來介紹。”中村半次郞拉著德川風來到陸嬈面前:“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德川君。這位是祁家的大少奶奶,陸嬈。”
陸嬈看著德川風的臉,只覺得眼熟,他長得好像…好像聶絡!
陸嬈陪著兩人說了半天的話,也不過是聽中村半次郞夸贊德川家族多么輝煌,在日本是僅次于天皇的存在等陸嬈根本不感興趣的話題。
對于中村半次郞夸耀的那些陸嬈不知真假,不過她先前也知曉德川家族的確實力雄厚,那位傳說中的德川家康坐鎮江戶,滅豐臣氏,確立霸權。德川幕府在幾乎架空天皇的情況下統治日本二百六十余年,即便在主動交權后,德川家在日本的地位也是無可撼動的。
如果有什么辦法能夠借德川風的力……
在陸嬈將小算盤打到德川風的頭上時,德川風心中對陸嬈的盤算也開始了。
他要先考驗一下這個女人,再做決定,而考驗她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現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