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告訴你......”
祁銘喝了一碗?yún)衤月院昧艘恍灾兆硬欢啵行┦滤俨徽f出來只怕真的只能帶進(jìn)棺材里了。
“來人,去把老二叫來,就說我有極重要的事要托付給他,讓他今天務(wù)必過來一趟。”
祁宸來得很快,同陸嬈一起坐在祁銘床前,忍著悲痛聽他交代后事。
“我要說的是第一件事。有關(guān)爹娘的。如今局勢愈發(fā)不好,帥府尚且坐鎮(zhèn)H城,日本人就敢當(dāng)街開槍,恐怕過不了多久,這座城就要風(fēng)雨飄搖了,爹娘年紀(jì)大了,如果等真出了事,再逃就來不及了,老二,你要盡快送他們離開H城。”
“大哥放心,我早有此意,我會盡快安排爹娘去京都。”
“這第二件事,便是有關(guān)你們二人了。”祁銘看著陸嬈,心中知道今天和盤托出后,或許陸嬈會怨自己瞞了這么久,但即便她會怨恨自己,也要將這件事說清楚,日后陸嬈也有個依靠:“陸嬈并不是陸席的女兒,陸婉婉才是。當(dāng)年,你追查的那么多人證和物證都是有人刻意安排好,就是為了混淆她們二人身份的。”
恍如晴天霹靂,祁宸完全不敢相信。
祁銘喘了幾口氣,歇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下去:“那個幫陸婉婉偽造身份的人,正是少帥付囂。從陸嬈送來佛手參時,我便起了疑,你曾說你愛的那個人出生醫(yī)藥世家,可陸婉婉連佛手參和人參都分辨不清楚,這不合常理。所以我就去找了付囂,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算是承認(rèn)了。”
祁宸依舊是難以置信,但心中也沒有懷疑大哥所說的話,或許在他心中早就有了這種猜測,只不過他不敢相信,因為一旦相信了這種說法,他該如何自處,如何面對陸嬈?!
“陸嬈,我知道你心里已經(jīng)有付囂了,如果不是我出事,你對我心存愧疚,恐怕你要嫁的就是他了。”祁銘說了許多話,有些氣喘,但過了今日,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再將這些事說清楚,強(qiáng)撐著精神,祁銘拉住陸嬈的手,言辭懇切:“你細(xì)細(xì)想一想,即便是傾盡陸家所有人脈財力,也無法把那件事做得這般天衣無縫,瞞過老二。整個H城,只有他付囂,只有他能做得到。雖然我不知道為何這么做,但請你們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沒有理由拿這種事說謊。只是希望你不要怪我,早就知道了真相,卻這么遲才說出來。陸嬈,我,咳咳咳咳…”祁銘咳得面色潮紅,嘴里隱約有些血腥的味道,他強(qiáng)咽了下去,再度開口:“你別怪我…”
陸嬈將臉貼在祁銘的手上,淚如雨下:“你快別說話了,我不怪你,你歇一歇,明天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了,就算為了我,求你好好活下去。”
祁銘微微搖了搖頭,疲憊的再次睡了過去。
祁宸看著守在大哥床前啜泣的陸嬈,心如死灰地起身離開,他終于還是迎來了這樣一個殘忍的真相。
自己是個瞎的,連大哥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陸婉婉是假的,只有自己堅信不疑。
大哥當(dāng)初說的對,真到了知道真相的這一天,悔恨不已之下,他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補(bǔ)償陸嬈。
入夜,祁宸夜不能寐,不知不覺到了大哥的院子,正巧遇見出來給大哥熬藥的陸嬈。
“小嬈…”祁宸開口叫住她,卻不知該說些什么,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編出一個理由來:“大哥這個樣子是起不來了,明日由我替大哥拜堂,如果你……”
陸嬈看了祁宸一眼,并沒有什么異樣的神情,拜堂的事早有人跟她說過了,對于這些她并不在意,她現(xiàn)在只想圓了祁銘最后的心愿。
“那個時候,你都經(jīng)歷過什么?”
陸嬈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嘲諷,忍不住反唇相譏:“我經(jīng)歷過什么你應(yīng)該去問你妻子陸婉婉,反正,我說的話你從來不信。”
“今天你說,我就信。”
陸嬈面帶微笑,開口便是直戳祁宸心窩的話:“我執(zhí)迷不悟冒充你的心上人被揭穿以后,心有不甘害死了你和她的孩子,被送到警察局以后被我爹陸席救了出來,不聽勸告大逆不道地墮落到仙樂斯賣唱,勾引了付囂,借著付囂的權(quán)勢害死了陸席陸婉婉,這個答案可讓你好受一些了?”
許是看祁宸痛徹心扉的模樣并沒有讓自己解氣分毫,陸嬈不愿再多與祁宸浪費(fèi)口舌,沒再多看他一眼,推門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