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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命最初的友誼

我和大頭、黑妹、愛可是好朋友,但是論親密度大頭、黑妹和我是“鐵三角”,愛可人如諧音,“愛哭”,從小到大動不動就哭,人長得漂亮,一雙芭比娃娃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靈氣十足,加上那淚光點點,簡直迷死人了。所以我至今不明白,她是“造型”需要,洗滌眼睛,還是內心真的無比“玻璃心”。

我們三個其實小時候特別愛惡作劇,惡作劇的對象就是愛哭的愛可,想想真不對,可那時卻覺得無比有趣。我們喜歡逗愛可,愛可又不知道為什么那么喜歡和我們玩。

大頭像個男孩的名字,可是標準女生一枚。我跟大頭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從幼兒園開始我們叉叉褲時期就是好朋友,經常她來我家就不回去,硬是玩一個星期,我去她家也不走,往往也是一個星期,我不知道她媽揍她不,我每次都被我媽揍。我媽是個能動手就絕不用嘴的主,這一點估計我像她。我媽每次打我都不告訴我我為什么會被揍,以致于我反復因為同樣的錯誤不斷被揍,我童年時期估計屬于慢半拍的類型,也不懂去問,屬于放在沙發上老實地坐在那里動也不動的類型。

多年后我媽才告訴我,是擔心我一個小姑娘過馬路危險,也擔心我遇到壞人,而且再好的關系,一個小姑娘怎么可以去人家一個星期?她這樣說我就懂了,可是我媽這點影響了我,以致于我面對自己愛的人,我不會表達愛。

我媽常把我揍得從脖子以下到腳丫子以上都是傷痕。長大以后我給我媽說,我小時候你這種打法,要在歐美國家鄰居分分鐘舉報你,你是要進監獄的。

我媽依然的淡定,不緊不慢地說:“那正好,包吃包住,還不用操心。”我當時就蒙圈了,知道我媽是一個我永遠惹不起、講不贏的角色。

大頭人長得像一個穩穩的政府工作人員,讓我顛覆對她的認知的,是初中有一次她問我的問題,以及給我最早的普及性教育。

她問我:“王樂佳,如果有人喜歡你怎么辦?”我反應遲鈍,現在想想估計是有人對她表白了。

“很簡單,如果是帥哥就說,現在我們都要好好學習,不可以啦。”我還故作害羞的表情。

“那如果不是帥哥呢?”大頭也執著。

“飛起一腳踢滾出去,居然喜歡我。”童年時候的自己就是這樣肆無忌憚。長大后的我才明白,其實人最關鍵的是品德,男人女人都是,長得美丑,不過上天恩賜,不足道矣。而別人喜不喜歡你是別人的自由,你選不選擇別人是你的自由。

第二件事讓我大跌眼鏡的就是大頭和黑妹給我初一時普及的性教育。

現在想想真的咋舌,她們比我早熟不知道多少年。那次轉學后我們幾個學校軍訓在一起,大家許久沒見,興奮而幸福,不知道怎么談到了愛情,這個當時的我覺得天方夜譚的話題。

大頭就說:“愛情一定是有性的,沒有性的愛情是不穩定的。”你看這娃,初一就這么哲理,這完全是我現在這把年紀才懂的事。而我那時覺得害羞得不行,覺得她們好臟好可怕啊,非要和她們辯論,真正的愛情是沒有性的。然后她們笑我無知,就開始轟轟烈烈、認認真真,覺得帶著神圣使命般的對我普及性教育了。而我不聽拼命捂耳朵,也擋不住這些早熟人給我傳播知識的強烈欲望。

那時的我還不懂得徐志摩了不得的那句話:我將于茫茫人海中尋我唯一靈魂之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所以后來當有個“黑不溜秋”哥給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一下子拜倒在他的牛仔褲下,這,是后話了。

我當時給她們表達,姐姐我覺得精神最重要,非常重要,可以沒有性,一定不能沒有精神,其實當時我都不知道啥是性。生理課都是數學老師上,一般拿來解數學題,偶爾好不容易上一次生理課,講男生女生出去,講女生男生出去,我那時就在想,數學老師,你一個女生,講男生的時候你好不好意思,你干嘛不出去啊。后來隨著時代的進步,我的孩子們有了《小威向前沖》之類的繪本,我父母們看到這樣的繪本,對我猛地一頓批評,買的啥繪本啊!那眼神好像看見什么惡魔一樣。

其實,性,真的也是門知識,越神秘越無知,以后也許對孩子的傷害就更大。我們這代人,男生估計是從蒼井空“老師”的影片中獲得“知識”,女生大多從初戀男生那里得到“知識”的“教育”。初戀是個“人”還好,初戀是個“渣”,痛一生。大學的時候被寢室那些早熟娃“強迫性成長”,那個天天給我們普及性教育的廣西妹直接的經典名言聽得我這種當時沒有戀愛的人一臉懵。那妹子一臉回味美好的來句:“胸部不在大小,關鍵在于心愛的人可以一手掌控”。

而當我明白男女之事時,就像郁秀寫的《太陽鳥》中的女主角明白之后,看路上的人心中都不禁問:“啊,他們這樣嗎?啊,他們也這樣。”看誰都覺得羞羞,自己內心更羞羞。

黑妹是我童年的一個“噩夢”,黑妹,人如其名,黑黑又瘦瘦,可她和大頭,據說當時班上男生百分之九十分一半,一半喜歡大頭,一半喜歡黑妹,剩下的零星點點喜歡其他女孩,而我,彪悍得像個漢子,誠然是不在這零星女孩里的了。

黑妹聰明,來我家玩,我媽又非常有想法,買張床單非要買上面印有數學題的,那時也沒有萬能的淘寶,她也真強,然后我媽非扯著我倆問。黑妹分分鐘就反應過來給了答案,可我還在那里數著手指頭就是不知道答案是幾。結局可想而知,我媽又狂揍我一頓。

唉,黑妹那時就是傳說中的別人家孩子。可是后來證明開始好不叫好,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高考我考得比黑妹好,我媽頓時揚眉吐氣了一般,這些年終于和黑妹媽較量中,我媽勝了。

但是還是一切諧有可能,黑妹最后依然通過頑強的努力去了澳大利亞。結果我媽來句,有疫情,哪里都不如中國好。看來,我終究是給我媽長了臉了。我媽的“四兩撥千斤”,我永遠自愧不如。

幼年時的我們三個好到不行,有一次我和大頭來找黑妹,發現她家樓梯上有點點血跡,從小愛看福爾摩斯的我腦中一連串不好的想象,和大頭商量著方案,慢慢順著血跡找,一看一直到黑妹家。

“完了,黑妹不是遇到壞人了吧。”我一說本來鎮定的大頭不鎮定了。兩個人商量著怎么對付壞人,又看著黑妹家門開了,更覺得危險加劇了。正準備打110,黑妹探出頭來,鼻子堵著紙。

“你家樓梯怎么都是血?”

“我流鼻血了。”黑妹不以為然地說。

我和大頭長舒一口氣。

生命最初的友誼就是這樣,簡單、直接、溫暖,在墻上寫一個誰誰不理誰了,不和誰玩了。對方會大哭。因為太在乎。

而隨著年齡增長漸行漸遠,會覺得友情重要,但是除了生死,一切都是小事。你再在墻上寫一百句:你理我,或者不理我。我們終將毫無感覺。

但是偶爾想起我們的友情歲月,無論走到哪里,都希望童年的小伙伴一切皆如自己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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