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預知未來...”
......
“能隨意去往冥川...還說什么,能起死回生...”
......
“這兩個人,果然...”“那還有一個女娃娃呢...”
......
還是這一天,是夜,在奉索的洞中
“奉索,還在嗎?”
洞外悠悠傳來聲音,試探性的問道
“還沒睡呢,娃娃,進來吧”
他知道,這個叫陸婉凝的有很多想問他,他又何嘗不是呢?
那天一行被清一帶進洞的幾個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前..哦不,奉索,還沒休息嗎”“在這呢,這破洞那么冷,怎么可能那么早睡著”“那你怎么不和師傅說一下,就算要一直呆在昆侖,也可以換種方式啊”“習慣了,也沒什么打緊”
聊的隨意,兩個人都還沒準備開口,語氣聽得就像是在談天
“好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就說吧,正好,我也有問題問你”“...好吧”
奉索打破沉默
“哥哥他...不會有什么事吧”“哥哥?那個叫王育的吧”“嗯”“事?你指的是什么?”“就是他的身體狀況,精神...以及有一些我不懂的吧,會出什么問題嗎?”“方方面面所有的,都沒問題,因為他只是下障者,對他沒有任何傷害”
奉索第一個想問的問題:她是否關心那個昆侖大徒弟,常玄
已經得到了答案,因為從她聽到自己的回答后,明顯就松了一口氣。就算是擔心,也絕對比不上她那‘哥哥’
“那個昆侖大徒,怎么樣了”“聽了您的話,我們立刻將師兄送往了藥廬,箐心師姑經過三個時辰的檢查和恢復,已經沒什么大礙了,人也已經清醒過來了”
王育仍未被放行,關在華凌宮內,所以常玄的照顧她出了很大一份力。算是代以賠罪吧,期間還被白芳好一頓的仇視
情況一有好轉,她就迫不及待的來找奉索了
“‘沒什么‘大礙’了,怕是難吧~”“什么意思?我剛從藥廬出來,常玄師兄看起來沒什么問題了啊”“心境”“心境?晚輩..”“再說一遍,你我間的身份不用那么俗套”
關于這點奉索好像很在乎,但兩人之間確實有著年齡差、人際關系也很不同,對他以敬稱沒問題的
但既然都說成這樣了,婉凝以后會記住的
“好的”
“我說的心境...嗯~,怎么說呢,他已經被王育染上了濃重的一筆”“還是...不懂”“那個‘障’,你確定解開了嗎?”
奉索開始反問了起來,這也確實是今天他想知道的
“在幻境中他不是恢復過來了嗎?”
她記得沒錯,失去意識后樣貌恢復成常玄自己的了
“你有騙他嗎?”“騙?對誰?”“在幻境中應該是對王育,但實質影響的,是常玄”
也就是說關于‘騙’這個問題,遭受欺騙的是王育,但實質帶來的‘惡果’,是由常玄承受
“其實幻境中的所有我都不是太懂,你要是有什么想問,直接問出來就好,詳細明白一點”“好”
拋開身份顧慮,兩人說起話來確實簡單了不少
“首先,幻境中所看到的一整個事件,你到底知道多少”“完全不清楚”“那你后來的共情,出于什么?”“我很擔心他,非常擔心,所以我只能盡可以的去安撫他,用什么辦法都可以”
“那他所提到的那個人,好像是他所愛之人,叫‘紅純’,認識嗎”“完全不認識”“怎么死的,知道嗎”“不知道”“被誰殺的?”“不知道”“你這一個個都不知道,怎么會不是‘騙’?怎么能不對他造成影響?”
“但是我對他說的,都是我真心所想,我只能以我現在的認知,來幫他”“好,既然你那么說,那我就有另一個問題要問你了”
這口氣,終于是問到關鍵了,奉索最想知道的
“你真的能往返冥川,真的能令人起死回生?”
要知道當時聽到這些話他是何以的震驚!
要知道幻境中所經歷的,可能會與現實稍有偏差,但這個偏差只能說是,環境稍有變化、時間順序有變、事件交叉出現等,就是說實質重要的都是實打實真的
尤其是‘王育’這個幻境核心,他所表現出來的樣子、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不可能是假的,除非當時他在經歷這一切的時候,就是在假裝、說胡話
“我,不知道”
婉凝沒有否認,倒不是她認為自己有那么大的本事,她只是想實話實說
而奉索對這個回答也不是很滿意,在這個時候,他只是想知道答案,能與不能,他要的是準信
“那,你就是在騙他”
但,卻肯定了前面的問題
“但這樣做至少能救出常玄師兄了,當時我也想不了那么多”“提一個不重要的問題,既然你承認了是在‘騙’,那么,你是為了安撫狂躁的他而騙,還是為了穩定住作為幻境核心的他、從而帶出常玄而騙”
“為了,哥哥”
她沒有撒謊,要知道那時候遭遇危險的可是常玄啊,人命關天的時候,她心想著的還是他那好哥哥
雖然結果不會變,安撫好王育就是救了常玄。但也可以知道了,這個人在這女娃娃的心中是何其的重要,能被她安撫下來,這女娃娃在他生命中又是何等的地位
“娃娃你很坦誠啊,那么,我就和你說說清楚吧”
“一開始我就問你,是想辦法打敗他、還是解開他的心結——打敗他救了就是救了,那個疙瘩還在,但是能解決問題;可結果呢,你選擇的是后者,還選擇了騙,這樣根本無濟于事”
“情況本身又有些復雜,這是那個叫王育心中的‘劫’,卻是由那個叫常玄的受了。你騙了,清醒過來后他還是會對那件事糾結,更加的在意、執著,久而久之,這件事終會再次爆發”
“如果是同一個人,你在、他也還在,世事人為,還是有機會善了的,問題就出在——這不是同一個人”
“這份莫須有的感情已經隨著他了,該有的執著、瘋狂他會有的,而實際上呢,他經歷過王育曾經那些事嗎?若是沒有,這份感情它是怎么來的呢?若是沒有,他想解決,又該朝著哪里去發力?”
“如果當時善解了,他愛的人終歸是死、遺憾歸遺憾、但卻釋然,這件事就結束了,心結、也就了了。可是并沒有,那你要他怎么辦?這樣的事情能再復刻一遍嗎,再次讓他入同一個‘障’?這個連本人都解決不了的障,他怎么解決,還是你來嗎?還是用‘騙’嗎?”
沒想到這件事那么嚴重,如果知道,婉凝當時會改變做法嗎
“所以,心境如此大的變化,他還不可能清楚、不可能解決,怕是要性情大變嘍~。而變好變壞,誰又能知道呢~”
也不知道婉凝在不在意,因為在奉索眼里,她已經有點走神了
“你在聽嗎?”“啊~,在的”“你在想什么?”“我...”
婉凝猶豫著沒開口,奉索眼見的皺眉,他已經是拿眼前這女娃娃當朋友相處了,要不然也不會濤濤講那么多些給她
“哦”可能也意識到了“我是在想...”還是開口了“幻境中哥哥所傷心的人叫‘紅純’,如果這一整個事映射到了常玄身上,那她的對象會是誰呢?如果,我從她的這個對象入手,有沒有可能幫師兄恢復...”
“你這個娃娃~”
還真是心善吶~
看來,這位小朋友的品性,不能光從表面上定棺而論啊
“你哥哥的情況我已經給你確認了,怎么,還有什么問題嗎”婉凝搖頭“沒了,他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呢,還有什么想問我?”奉索笑著“娃娃聰明,我是還有一個問題,但我想從你這也得不到答案了”
“等找機會,我親自去會會你那哥哥吧~”
————
“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夜,深的很
聲音,輕得很
“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昨天也沒見得她吃虧...”
情緒淡淡,仿佛,只有他一個人
“哎~,保護是有了,但處處都受著限制,有時候是不太方便啊~”
聽出一些惆悵
華凌宮的?石場上,他已經是被關的第二天了,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
“哼~!”
不遠不經,一聲冷哼忽然傳了過來
“師傅”
王育起身,畢恭畢敬的鞠身
“怎么休息上了,覺得練夠了?”“沒有,師傅,有幾招不太熟練,我停下來好好反思反思”“哪幾招?”“第六式中的一個動作,‘回身探’,前一個動作還是直對前方、且激進攻上,這一回頭不是太過危險了嗎?”
“哼!猶猶豫豫、扭扭捏捏,虧得還是個七尺男兒!還沒正式對上敵人就想著退縮,還從劍招上找問題掩飾自己的懦弱,成何體統!”
王育本就是找接口搪塞的,所以也就靜靜聽著
“不用想了,劍譜沒有錯,你那腦子還不夠對它指手畫腳,好好練吧”
可是這一句?很容易就感覺到語氣緩了下來,而且這‘好好練吧’,已經可以算是磬真的關心了吧??
“是,師傅,還有一件事”怕又來不及問他就走,王育趕緊接上“常玄師兄的情況怎么樣了?”
關于這件事,一向嚴格到可以說是苛刻的磬真,態度卻是讓他沒想到的
當天結束后他立刻就被磬真帶回了華凌,對外大家也都知道是要被軟禁了,也可想而知單獨面對這個昆侖最嚴苛的磬真師尊、那將會受到什么樣的懲罰
在路上他就做好了準備,當時情況緊急,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婉凝在他面前受傷的。所以,也可以說是在動手那一刻,他就想好了結果
但磬真把他領回宮后,就交代了一句——‘這段時間你在宮內自己練就行,外面我來處理,不允許任何理由外出’?
到現在他也沒想明白,師傅他這是在包庇自己?
“沒大礙了”“那就好,那我抽空去看望一下吧,畢竟因我所致”“嗯”
嗯?常玄一好他就恢復了自由,那么說之前確實是在保護他?
這他還真不可能想到
“正常切磋所致,你不用太記著,各憑本事罷了”“好的,師傅”“那你好好練吧,不會的再來找我,我先走了”
那他這一趟回來,也就是單純想告訴他自己被解禁了?
“明明不是有實力的嗎”
忽然,離開的身影頓住,問了這么一句
“師傅的意思是?”“平常你怎么沒表現出來?”“平常多是訓練,昆侖的劍法我理解的還太少”
這時磬真是和他面對面的,王育也看見了他面上的思索
“我說過,你本事越大越好,所以用不著掩飾”“至于你在來昆侖前學過什么,我也不會追究,日后無愧于師門就行了”
這次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王育,又何嘗不對自己這一身‘本事’困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