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鼎往前走了好幾步,一腳踩在了衛錦的配槍上,又用槍指著衛錦道:“我還趕時間呢,趕緊去把銀票拿過來。”
“好說,一手交錢一手交人。”衛錦點點頭,轉身朝越野車走去。
眼見衛錦躬身在座位前排拿東西,陳鼎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銀票又不是多重的東西,他干嘛要放在車上?剛反應過來,衛錦已經轉過身來,“砰”的一聲,一枚子彈就從車門縫隙激射而出,陳鼎急忙閃身,那子彈錯開了心臟位置,“噗”地鉆進了他的左肩窩。
與此同時,趙管家突然發出“啊”的一聲慘叫,隨即跌倒在了臺階上。林書容拉著有些愣怔的衛元元,拼命朝南邊的小樹林跑去。
陳鼎聞聲回頭,看見林書容和衛元元跑了,當即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朝著林書容和衛元元開槍。他還沒有命中目標,衛錦的第二槍、第三槍、第四槍就接連扣響,子彈“噗噗噗”相繼扎進了他的后背。
陳鼎至死也不知道,衛錦從扔槍那一刻開始,就在主動調整射擊位置。這樣的距離,對于衛錦來說,一槍就足以斃命,為了保險他又連射了好幾發子彈。等他從車門后走出來,陳鼎已經翻著白眼斷了氣。
衛錦邁步走到臺階前,舉槍對著趙管家,才發現他的手正緊緊捂著脖子,指縫之間流了很多血。他蹲下來仔細查看,發現他脖子上竟插著一枚小針刀。
“少爺,我,我對不起司令。你就看我服侍你們衛家老小十幾年的情分上……給我一個了斷吧……”趙管家望著衛錦,絕望的哀求道。
“那怎么行?你是衛司令的人,怎么處置得按他的意思來。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就憑陳鼎這瘋子的一把槍,你就敢跟著他綁架元元?!”
“我,我也是被他和趙月婷那賤人給逼糊涂了,早知今日,還不如當初就老老實實跟司令坦白,也不至于錯上加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你先去車上歇著。我去找林小姐和元元。”衛錦將趙管家扶起來,隨即朝小樹林追過去。
“元元!林小姐——!”
被恐懼驅趕著,林書容拉著衛元元一口氣跑了足足一里多山路,直到衛元元提醒她說好像聽見了哥哥的喊聲,她這才停了下來。
“林先生,剛才我們為什么要跑啊?”衛元元揉著被繩子勒紅的手腕,喘著氣問道。
“你哥哥一個人要對付他們兩個,我們不跑開的話,會拖累他分神的。”
“可是也不用跑這么遠吧?”
“剛才要不是我們跑得快,已經被那綁匪打中了。那槍聲砰砰砰的,你就不怕嗎?”林書容替她捋了捋額前汗濕的劉海。
“不怕。我哥可是黃埔的神槍手。別說才兩個綁匪,就是十個,他也能對付的……”
“你這牛皮吹過頭了吧?你當你哥我是鐵人,不怕子彈?”這時,衛錦掀開一枝低矮的樹枝,走了過來。
“少爺,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邊?”林書容驚訝衛錦怎么這么快就找過來了。
“你剛才不是暗示我了嗎?”衛錦眼中似閃過一絲笑意,“一般人都說‘讓往東不敢往西’,可你偏偏說往南不敢往北?我琢磨了一下,我之前站的位置夕陽直射,面朝西邊,我的右手是北邊,左手是南邊。你們和我鏡面而立,所以右手是南邊。我又看了看周圍環境,南邊是樹林,北邊是觀音廟的偏殿,所以……”
“我只是抱著僥幸這么一說,沒想到少爺聽懂了。只是,少爺怎么知道我的意思是要跑路?”
“你之前說‘十萬大洋也消不了他的奪妻滅子之仇’,不就是暗示我陳鼎有撕票的可能嗎?對了,你還特意告訴我他們只有兩個人……”
聽著衛錦的分析,林書容不由得連連點頭。
“哇哦,哥哥好厲害呀!”衛元元開始了拍馬屁。
衛錦彎腰一把抱起衛元元,“走吧,天要黑了,我們趕緊下山。”
林書容走在衛錦身后,望著他的身影,內心有些波瀾:她想要傳遞的信息,他竟然全部都聽懂了,一絲一毫都沒有錯漏!長這么大,她還從未遇到過與自己如此合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