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算小爺我欠你一個人情。”衛錦前腳剛走，衛元元就收斂了哭腔，她松開林書容，去撿起了地毯上那個絨毛玩具，一邊給玩具順毛，一邊漫不經心道：“說吧，你想要什么？”

林書容被這小姑娘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給怔住了。好一陣，她才看清衛元元抱著的是一只咖啡色的絨線毛驢子。

“你要是還沒想好，那回頭再告訴我。小爺我是個講義氣的人，給你記著。”見林書容有些愣怔，衛元元豪爽的丟下這句話，抱著毛驢子就往外走了。

“等等。”林書容趕忙開口，“我之前掉了一本李樹化的琴譜，被你哥哥撿著了，你能幫我找找嗎？”

“琴譜？我哥一個大老粗，怎么可能對琴譜有興趣？”衛元元聞言停下腳步，她回頭看著林書容，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竟和衛錦如出一轍。

“那本譜，昨天還真是被他撿著了……”林書容有點不知道如何給這個小姑娘講述路燈下的那一幕。

“這就是我哥的書房，你要找就自己找唄，我得去給毛毛洗個澡……”

見衛元元要走，林書容忙道：“你先在這里陪我找譜，回頭我陪你給毛毛洗澡。”

衛元元望著林書容，突然問道：“林先生，你是不是也怕我哥呀？”

“不是怕你哥，是我一個人在他書房里翻東西，會被人誤會……”林書容自然不想在這小姑娘面前損了當老師的面子，一邊辯解一邊轉身朝書桌走去。

“你不怕，剛才抱著我的手怎么在發抖呢？”衛元元哈哈笑道。

自己剛才手發抖了嗎？林書容正在翻看書桌上一摞資料的手，不由得停了下來。看著衛元元那一臉促狹的笑，林書容無奈承認道：“哎，都敢用槍殺人的衛小爺你都怕他，我能不怕嗎？”

聽了這句話，衛元元收了臉上的笑容，埋下頭低聲道：“我不知道槍里有子彈……”

林書容愣了一下，看著眼前抱著絨毛玩具的衛元元，心突然軟了一下，她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想嚇唬嚇唬翠巧……”

“翠，翠巧她還好嗎？”衛元元再抬起頭時，聲音已有些哽咽，眼眶也有些潮濕了。

“醫生給她做了手術，命保住了。”林書容抬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肩頭。

“那就好。”衛元元吸了一下鼻子，“林先生，我幫你找譜吧。”

“好呀。”林書容有些慶幸，自己也害怕衛錦這件事，竟拉近了她與衛元元之間的距離，讓衛元元對她產生了信任感。

林書容在衛元元的陪伴下，將衛錦的書房上上下下翻了個遍，但既沒有看到衛錦拎回來的那只黑色公文包，也沒有找到任何與軍事行動有關的資料，全都是一些枯燥乏味的皮裝大套書。看來，還得找機會去他的臥室看看。

這番搜索也并非完全沒有成效，林書容在書桌的底層抽屜里發現了一張衛夫人的舊照片。衛錦私藏繼母的照片，讓她忽然明白自己之前為何會覺得這對繼母子之間有些奇怪了。而后院路燈下的一幕，似乎也可以合理解釋了。

——“你回去告訴她，不用這么試探我，我對女人沒興趣。”

可如果說衛錦與衛夫人之間有什么不倫之戀，他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呢？林書容又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