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錢臺的交通工具,也是一朵云,一朵碧藍色的云。
跟她身上衣服很相稱,都很好看。
葉歌說自己不會駕云,所以紫錢臺當了他的司機。
葉歌說自己害怕掉下去,所以一路上都在摟著紫錢臺的腰。
她的腰很細,可能也就一張A4紙那么寬,是葉歌喜歡的那款。
一路上,他們飛地不算快,葉歌也有時間看看四周。
讓他奇怪的是,這里的時空似乎并不是連貫的。
每飛行一段時間,都會在一瞬間切換成另一幅景象,再回頭的時候,原本的地方又和眼前的景象已經融為了一體。
就好像剛才的地方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樣解釋或許更為通俗一些——
每一時刻,眼中所見的環境,都是一個色調的。
如果在前方看到火山,那回過頭必將已是巖漿漫地。
如果眼前看到森林,那回過頭,也必是綠地茵茵。
“這里跟我來的地方不太一樣。”
“不一樣的還有很多,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紫錢臺說著,將碧云的速度降了降,又拍了拍葉歌環在她腰間的手:“一會兒就到天郊鎮了,被人看到不好。”
“怎么,難不成天郊鎮還不允許秀恩愛了?”葉歌打趣了一句。
“隨便你。”
紫錢臺不再說什么,將碧云降落了下去。
隨即,眼前的場景又是一變,儼然已是一處小鎮。
小鎮不知有多大,單從門面的氣派程度來看,應該是住了不少人。
紅的磚,綠的瓦,這里就像是幾百年前的古鎮。
“天庭這么落后嗎?”
葉歌和紫錢臺并排走下碧云,到現在,他的手還搭在紫錢臺的腰上,前途未知,能占點便宜就先占點。
“這里不是天庭,只是天庭外的一個小鎮。”
紫錢臺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但就算是天庭,想必也沒有你們人間繁華。”
她所說的繁華,葉歌沒能明白是什么意思,是指“熱鬧”還是指“先進”,亦或是兩者皆有?
紫錢臺沒再說別的,走進了小鎮。
進了小鎮,葉歌左顧右盼,莫名有些親切感。
這里和開封的清明上河園有幾分相像,客棧、茶館、員外府,頗有古風。
不過,倒是有一些不善的眼神讓葉歌多少有些不舒服。
盯著他看得,有看似平平常常的賣菜大媽,也有長著蜥蜴頭的龐然大物。
他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異類一樣。
“他們看我干嘛?是因為我穿得衣服太前衛了嗎?”葉歌側著頭,小聲向紫錢臺詢問道。
“比你穿得前衛的可多了去了。”紫錢臺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那他們是什么意思,是覺得我好吃嗎?”葉歌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把手從我身上拿開,就沒人看你了。”
紫錢臺說著,晃了晃腰肢。
葉歌半信半疑,一邊留心著四周那些奇形怪狀地街坊,一邊將手松開,揣到了兜里。
走了一會兒,他發現,果然如紫錢臺所說,回頭率降了不少。
也就偶爾有些賣菜賣布的小販不時瞧上他一眼,接著吆喝兩聲。
“水蘿卜、白魚菜便宜嘍!”
“云鍛錦云鍛錦,量體裁衣,包您滿意!”
小販口中的東西,有的他聽過,也有的沒聽過。
像白魚菜,他就不知道是個什么東西,云鍛錦也不知道是什么樣子的布料。
其實,就算是很普通的布料,他也不一定知道,畢竟他才十七歲,自己買衣服的經驗并不是很充足。
自打進了小鎮,紫錢臺便沒怎么說話,葉歌瞧得出來,這地方她也不是很熟。
起碼,沒什么熟人。
穿過一條小吃街,拐進一條巷子,紫錢臺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巷子盡頭那家三層客棧說道:“我們住那里吧。”
“當然,反正不是我付錢,你說住哪里就住哪里。”
葉歌總是聽人說贅婿如何如何的好,今天似乎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歡樂了。
“那就這家吧。”
穿過小巷,過了沒有紅綠燈的馬路,二人進了客棧。
客棧瞧著有些年頭了,桌椅一看就是好木頭,只是歲月久了,多少有些破損。
“天上也有樹嗎?”
葉歌喃喃了一句,顯然是在問紫錢臺。
紫錢臺點了頭:“自然是有的,只要有土,就有樹,只不過,天上的土并不多,所以木材也貴的很。”
“那天上的土是從哪里來的?”
葉歌像個好奇寶寶,追著她的屁股,又問了起來。
“從你們那里偷的。”紫錢臺留下這么一句,便去找小二哥了。
“小二,我們住店!”
“有沒有人?”
葉歌一屁股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看著喊話的紫錢臺,莫名有些想笑。
紫錢臺喊了半天,也喊累了,坐到葉歌對面,有些不開心了。
看著她不開心,葉歌開心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紫錢臺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有點好奇,之前那么多客棧你不住,怎么就挑了這么一家連個服務員和前臺小姐姐都沒有的店?”
葉歌瞟了瞟四周,又看了看樓上,最后,將目光落在了紫錢臺的身上。
紫錢臺見他滿眼堆笑,撅起小嘴,吐槽道:“我就想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不行嗎?”
“當然行,您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葉歌開玩笑說,“住在這里,興許連住宿費都省了。”
他這話音剛落,突然,一個醉醺醺地聲音響了起來。
“省不了,省不了,住宿費是絕對省不了的……300一間房,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人呢?”
紫錢臺看了半天,也沒找到人,倒是葉歌一眼就瞥見了柜臺后邊的那只布鞋。
“人在那兒呢。”
葉歌走到柜臺邊,警惕著將身子探了過去。
他倒是不怕有什么東西會飛出來要了他的命,只是單純怕老板長得太丑嚇到他。
這一路上,他見到的怪物可真是不少。
幸好,老板長得還算正常——
大叔模樣,八字胡,看著雖然很瘦,但也有不少腱子肉,顯然是練過的。
八字胡這會兒正抱著一個方酒壺,身旁是幾個大葫蘆,顯然都是盛酒的東西。
葉歌敲了敲柜臺,沖八字胡問道:“老板,我們要開房,大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