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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待到袁大娘子匆匆趕到廂房時,只瞧見了蕭溪婷昏迷不醒的睡顏,她雖有幾分不悅,但終究還是盡了主母應盡的本分,喚了府里郎中來瞧瞧。

旋即欲要離開,卻瞧見跪在榻前的天竹,她眸光微沉,“孫嬤嬤,帶天竹去主屋。”

天竹一愣,滿面驚慌地看著蜂擁而上將她摁住的丫鬟婆子,不由驚呼道:“大娘子這是做什么?”

“例行審問。”

天竹聞言眼底閃過一抹復雜,旋即緘口不言。

屋內氣氛極其壓抑,袁大娘子坐在高座上冷著臉,而她的身前則跪著天竹。

天竹瑟縮著身子,瞧著似是驚恐,可若是挑起她的臉便能瞧見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哪里有半分懼怕呢?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嚴刑逼供?”袁大娘子語氣充斥著凌厲,似乎下一剎便能將天竹活剝生吃了一般,駭的天竹一哆嗦,面無表情的臉終于添了一分猶豫。

天竹猶豫了好半晌,終是顫顫巍巍地回道:“大娘子,關于芙蕖的死奴婢還是在來時才知曉的,奴婢真的不知內幕啊!”

袁大娘子沉吟了好半晌,最終到底是松了口風,“好,你既然如此說那我便信你一次,你只管告訴我這幾日芙蕖可有什么異常?”

“若說異常,奴婢并未發覺她有何異常……”天竹思量了好半晌后搖了搖頭。

“你再仔細想想。”袁大娘子皺了皺眉,她不信芙蕖沒有一絲絲異常,哪怕芙蕖是自殺,她也應該有些消極低沉的跡象才對,若是與人起了爭執,那更是會顯露出幾分氣惱,而天竹是與芙蕖一同伺候蕭溪婷的丫鬟,定會瞧出一些端倪的。

天竹思索了半晌,眸光驟然一亮,略有激動道:“好像芙蕖近日有開始寫筆錄的習慣。”

“筆錄?”袁大娘子臉色微微一沉,心里頭登時埋怨起了蕭溪婷。

入了蕭府便是蕭府的人,整日里想著念著應當都是自家主子,便是生了幾分愛慕之心,只要不是對主子,倒也都不算什么,可寫下筆錄,那定是蕭溪婷過于縱著這些丫鬟了,才能讓芙蕖一個本該大字不識一個的丫鬟,都能提筆寫字了。

袁大娘子心里登時第蕭溪婷添了幾分不滿,只覺這個姑娘實在是沒有半分主子應有的架子,果然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出!

趁著袁大娘子思量間,天竹繼續說道:“是,芙蕖近日似是有了心上人,整日癡笑著也不知在笑什么,而且前幾日還同軾哥兒的丫鬟翠環起了沖突,翠環甚至揚言要殺了芙蕖呢!”

天竹容貌生的清秀,再加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眸,活脫脫一個稚嫩小姑娘的形象,即便警惕如袁大娘子,也依舊會輕信了她的三言兩語。

“翠環?”袁大娘子登時沉下了臉,一股子怒氣從足尖躥到了眉心,一拍案桌怒聲道:“孫嬤嬤,去將翠環帶來!”

天竹深深地望了一眼孫嬤嬤,旋即便低著頭繼續跪著了。

不多時,便聽到屋外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許是高嬤嬤在路上同翠環說了什么,翠環一進屋便哭著撲到了袁大娘子的腳邊,不住地磕頭道:“大娘子明察!奴婢怎敢謀害四姑娘的丫鬟啊!大娘子明察啊!”

“你先告訴我,你是否同芙蕖有仇怨?”袁大娘子嫌惡地側了側身子,語氣泛著寒意。

翠環沉默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沉聲道:“是……”

“因何而起?”袁大娘子言及此,眉頭皺的愈發深了。

先前袁大娘子懷疑到了撫遠候府頭上,可眼下看來卻不是了,即便撫遠候府手長,可總歸不可能知道這般隱秘的事,甚至此事袁大娘子都不知,若是撫遠候府知曉,那未免有些太扯了!

袁大娘子正思量著,便聽到翠環支支吾吾地搪塞道:“……因為我喜歡家丁徐諾,而她恰好也喜歡,奴婢心中不快便教訓過她幾次,但不管奴婢說過什么都是嚇嚇她,奴婢怎敢殺人!”

袁大娘子蹙了蹙眉,庶女的丫鬟倒也無妨了,可翠環是她嫡出兒子的丫鬟,竟為了個男人百般恐嚇旁人,這樣的丫鬟在嫡子身邊,只會教壞嫡子,絕對不會教好!

思緒及此,袁大娘子已然不愿再聽翠環多言了,不論翠環說什么,她都已經決定將翠環發賣了。

袁大娘子并未理會翠環,而是淡淡道:“孫嬤嬤,你先帶著人去搜芙蕖的屋子。高嬤嬤,你去瞧瞧四姑娘有沒有醒,若是醒了便問她幾句讓她回院子歇息吧。”

“是。”二位嬤嬤福了福身,繞過跪在地上的天竹和翠環揚長而去。

而跪在地上的二人,天竹垂著頭,掩蓋住了她的一臉淡定,可翠環卻是又驚又怕,幾乎要哭出來了。

“大娘子,奴婢真的沒有殺人,奴婢也不可能殺人啊!”翠環見袁大娘子不言,登時慌了起來,抱著袁大娘子的腿便哭嚷了起來,哀嚎聲幾欲震天,引得天竹摳了摳耳朵,一臉無語。

“我何時說過你殺人了呢?你這么緊張做什么呢?”袁大娘子偏著頭,滿眸陰沉地盯著翠環,將翠環盯的心頭一驚,連忙避開了袁大娘子的視線。

翠環悶聲訥訥道:“奴婢……奴婢只是想盡快洗脫罪名而已……”

“大娘子,主君和老太太派人來了!”這時,厚重的棉門簾被掀開,鉆進來個小丫鬟,她福了福身,滿臉稚氣,可開口的語氣卻是無比恭敬,想來是得了極好的調.教。

“請她們進來!”袁大娘子微微一怔,眸光微微變了變,此事主君和老太太早晚都會知曉,若處理的好也不過是死了個丫鬟,可若是處理的不好,那可能是要被二人埋怨的。

不多時,便有二人進了屋,二人福了福身,端端敬敬地說道:“奴婢見過大娘子!”

“二位有何事?”袁大娘子雖有幾分明知故問,但若要讓她自己親口將如今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如實說出,那實在是為難她了!

“奴婢是奉老太太之命前來詢問一二,老太太擔心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便催促奴婢過來細細詢問!”

“奴婢是奉主君之命前來的,同李嬤嬤一樣,因著擔心所以詢問。”

二人幾乎如出一轍的回答,引得袁大娘子頭疼了起來,她該如何回答?府里死了個丫鬟,還是四姑娘的貼身丫鬟,可卻死在了大姑娘的院兒里,而且這個丫鬟生前還同五公子的丫鬟有些許過節,怎么聽都好像同她有脫不開的干系,不曉事的還以為袁大娘子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得罪了人,旁人便拿她的兒女開刀呢!

袁大娘子沉默了好半晌后,緩緩站起了身扯出了一抹端莊的笑容,溫聲說道:“勞煩老太太和主君掛心了,其實并無大事,只是個丫鬟起夜時不小心栽進了水井里,出了人命,恰巧被另一個丫鬟瞧見了,便嚇壞了,所以叫出了聲。”

“出人命了?”老太太派來的丫鬟冬青沉了沉臉,語氣登時冷了幾分,老太太一心向佛,為人和善,只要院子里的丫鬟不是做了殺人放火這等天大的禍事,旁的事老太太都極少責罰,最重也只是驅趕出府,從未苛責過半分,眼下府里出了人命這樣的大事,竟被袁氏幾句話輕描淡寫地搪塞過去了,冬青如何不生氣呢?

而一側蕭晏派來的李嬤嬤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她在后宅待了多年,什么陰暗腌臜事不曾見過,死了個丫鬟對于她來說,著實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她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眼下這事明顯就是沖著袁氏來的,可袁氏淑德良善,從不與人結怨不說,對待子嗣與下人也是從未苛待半分,究竟是何人要這般找她的不痛快呢?

袁大娘子瞧出了冬青略有生氣,趕忙拉著冬青的手說起了好話,“冬青姑娘,此事只是個意外,犯不著讓老太太如此掛心,您還是快些回去伺候老太太吧!”

“奴婢本是該給大娘子些體面的,可是大娘子看起來不想給奴婢體面!老太太素來不管后宅之事,今夜既能驚動老太太,那必定在老太太心里這是極其嚴重的事,可為何袁大娘子卻是不明白?府里出了人命,不管是失足落水也好,旁人陷害也罷,那都是條活生生的性命,都是不可輕易結果的事!袁大娘子幾句話便將奴婢打發了,奴婢不知袁大娘子打發的是奴婢還是老太太!”冬青愈說愈氣惱,說到最后竟是氣到臉都漲紅了。

袁大娘子聞及此,臉色登時氣的鐵青。

“你……”袁大娘子眉頭一皺,心頭登時郁結了些許怒氣,但最終她也沒說什么,只是咬了咬牙,沉著臉悶悶道:“此事我還沒弄明白了,我如何同你說?”

“大娘子只需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奴婢就行,奴婢也好交差,是非對錯老太太自會衡量的。”冬青垂著雙眸,保持著幾分恭敬,只是言辭間卻是無比的冰冷,顯然這個跟了老太太十幾年的丫鬟,已然對袁大娘子有了幾分不滿。

袁大娘子皺了皺眉,終是將心頭的不快一并壓下,平息了一番后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了冬青。

冬青聞言略略皺眉,素來聰慧的她只覺此事甚是蹊蹺。

袁大娘子見冬青若有所思,便補了一句,“這便是我眼下知道的全部了。”

“奴婢謝過大娘子,若有旁的進展,還望大娘子派人知會老太太一聲,奴婢提點您一句,若是待到老太太親自來問,事情便不似這般好收場了。”冬青言罷,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可是袁大娘子硬生生從冬青的言辭里聽出了旁的意味。

老太太素來不聞后宅之事,眼下突然詢問,且她的貼身丫鬟又如此說,難道是老太太有意掌管后宅了?只因為一個丫鬟的性命?

袁氏心下一沉,心中生出幾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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