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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了夜,蕭府可謂萬籟俱寂,一片寧靜,似乎連聲喘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偏偏是在這般寂靜的夜里,突然爆發(fā)起聲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直接將睡夢中的人們驚醒,個個滿面恐慌地望向門口處。

不過須臾,蕭府便亮起了燭火,奔著尖叫之處匆匆趕去。

聲音源頭是袁大娘子小院里傳來的,那里住著蕭蘭猗,下人們自是緊張異常,紛紛趕來,甚至一貫不理后宅之事的老太太,也派了人來。

袁大娘子沖進(jìn)小院,瞧見蕭蘭猗的丫鬟鈴蘭正跌坐在院內(nèi)井旁,連連向后挪去,滿面驚恐,哭泣不止。

蕭蘭猗則是一臉不解,欲要上前去瞧瞧那井里光景時,卻一把被袁大娘子拉到了身后。

蕭家后宅雖從未因勾心斗角而死過人,但這并不代表袁大娘自己就猜不到井里的是什么,這些不干凈的事她怎么舍得自家姑娘瞧見?

“高嬤嬤,你先送姑娘回屋去。”

袁大娘子沉下來,開口竟是讓自己身邊最信得過的人去送蕭蘭猗,殊蘭聞言登時變了臉色,袁大娘子如此行徑,定是懷疑她了,可眼下殊蘭卻也無法當(dāng)即跪下懇求袁大娘子不懷疑她,因為她越是如此做了,袁大娘子就越是懷疑她。

高嬤嬤擰眉滿是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袁大娘子,旋即了然般點了點頭,擁著蕭蘭猗快步進(jìn)屋去了。

袁大娘子暗暗捏緊了手帕,猶豫了幾剎后欲要走向水井,卻被貼身丫鬟抱玉拉了回來。

“大娘子,還是奴婢去吧。”抱玉說罷便快步奔上了前,望著水井里的境況,她只是眉頭微微皺了皺,余下便無多一分的情緒,只因她自小無父無母,受盡苦難,得以被袁大娘子的母親所救,便一心奉袁大娘子的母親為主。

袁大娘子的母親想培養(yǎng)出一個心狠手辣,做事決絕的丫鬟,日后能為袁大娘子效勞,所以袁大娘子的母親每每在平定后宅所翻起的浪花時,抱玉都在場,她見過太多恐怖血腥之事,眼下這水井中的死人,已經(jīng)算不得什么了。

抱玉回過身,端端敬敬福了福身道:“大娘子,是三姑娘院兒里的芙蕖。”

袁大娘子皺了皺眉,向貼身丫鬟握珠使了個眼色,握珠會意這才匆匆奔過去將嚇壞了的鈴蘭扶進(jìn)了屋。

“孫嬤嬤,去喚三姑娘過來,莫要告知她是何事。若是遇上旁人趕來此處,便說是丫鬟夢魘,不得透露半個字。”袁大娘子沉著臉說罷,目光便落在水井處,心下似是在思量著該如何處置。

孫嬤嬤稱得上是袁大娘子心腹了,她活了大半輩子,自是知曉事態(tài)略有些嚴(yán)重,明明是蕭溪婷的丫鬟,卻死在了蕭蘭猗的院兒里,偏偏還是被蕭蘭猗的貼身丫鬟發(fā)現(xiàn),此事怎么想都極其邪門。

這時高嬤嬤安頓好了蕭蘭猗,快步奔向院內(nèi)的袁大娘子身側(cè),對于她來說,眼下袁大娘子這個要拿出決斷的主母更需要她一些。

袁大娘子見高嬤嬤來了,心口一暖,忙道:“高嬤嬤,你去喚三個主君院兒里的家丁過來,若是主君問起只讓他休息,莫要插手后宅之事。”

高嬤嬤點點頭,她心里明白此事的嚴(yán)重性,是萬不可走漏半點風(fēng)聲的。

“抱玉,你跟了母親多年,仵作這方面的事你也是知曉一些的,你瞧瞧芙蕖是不是在落井之前就死了。”

“是。”抱玉應(yīng)道。

袁大娘子言罷,便快步進(jìn)了屋安撫蕭蘭猗和鈴蘭。

蕭蘭猗雖說大概猜到了什么,但她到底是沒瞧見,所以也不算受了驚,可鈴蘭卻是真真切切瞧見了,即便高嬤嬤和握珠都安撫過了,可依舊不頂用。

“鈴蘭,你是姑娘的貼身丫鬟,這些年伺候姑娘是有莫大的功勞,今日出了此事,你也是受了委屈的,這是十兩銀子,你且先拿著,想買什么想穿什么都別含糊。再者你也受了驚,這些日子就不必伺候姑娘了,安心養(yǎng)著就好,若是心里總是想著不干凈的事,你便來尋我,若我無空,你便尋高嬤嬤和握珠,若她們敢怠慢半分,我決不輕饒。”袁大娘子拉著鈴蘭語氣輕柔道,說著便將腰間的十兩銀子塞到了鈴蘭手里,引得鈴蘭受寵若驚,連忙又塞還給了袁大娘子。

“大娘子……您是不是想趕奴婢走了?奴婢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鈴蘭哭紅了眼,瞧著實在令人心疼。

“鈴蘭,你誤會了,我不是想趕你走,是我知道你一個小姑娘,自是沒見過這些事的,我只怕你嚇壞了,影響日后生活。”袁大娘子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也算是看著鈴蘭長大的,雖說鈴蘭只是個丫鬟,但她到底還是能理解幾分鈴蘭內(nèi)心的無助與恐懼,她給不了鈴蘭幾分愛,便給她幾分物質(zhì)吧。

“大娘子既不是想趕奴婢走,奴婢就更不能收下銀子了。”鈴蘭搖了搖頭,依舊推開了袁大娘子手中的銀子。

袁大娘子美眸一轉(zhuǎn),心生一計,“那這樣,這銀子就當(dāng)做是我在你這處買情報的錢了。”

“買情報?”鈴蘭不解地問道。

“你是如何瞧見水井里的芙蕖?”袁大娘子沉下了臉,略有嚴(yán)肅地問道。

鈴蘭抿唇低眉思索了半晌后才緩緩道:“奴婢起夜出恭,回來時發(fā)覺井邊坐著一個人,奴婢不知那人是誰,又睡的迷迷糊糊沒有細(xì)想,便拍了那人一下詢問她在此做什么,誰知那人就直接掉進(jìn)了井里!我當(dāng)時還以為是我不小心將她推了下去,可是芙蕖掉到井里后絲毫沒有掙扎,只是仰著頭直勾勾盯著上頭,她顯然是在我拍她之前就已經(jīng)死了呀!”

袁大娘子聞言臉色愈發(fā)陰沉,一巴掌拍在了一側(cè)的案桌上,怒聲道:“有意思了,這是在故意嚇唬人了,也不知是想嚇唬我還是想嚇唬我的姑娘!”

“故意嚇唬人?難不成是撫遠(yuǎn)候府?”握珠沉了沉臉,幾乎是脫口而出。

“幾日之內(nèi)她的手就能伸得這么長了嗎?那倒是我小瞧她了!”聞言,袁大娘子愈發(fā)氣惱,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想必經(jīng)此事袁大娘子定不會輕易放過撫遠(yuǎn)候府了,哪怕是胳膊擰大腿,她也要擰!

握珠見袁氏有些氣惱,趕忙低聲勸道:“大娘子一定要穩(wěn)住,主君已經(jīng)為大娘子出過主意了,眼下若是大娘子沖動之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那可是會連累蕭府的啊!”

袁氏擰眉輕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便是要做什么,我也會提前同主君商議的,你放心。”

這時抱玉步入屋內(nèi),恭恭敬敬行了禮,“大娘子。”

袁氏急急地問道:“你可瞧出什么來?”

抱玉如實回道:“芙蕖至少死了有半個時辰了,而咱們從事發(fā)到現(xiàn)在,最多不過一刻鐘,她應(yīng)該是在之前就死了,然后被人故意放在了井邊。”

袁氏愈聽愈心驚,聽到最后眉頭已經(jīng)鎖在了一起,“既如此,那便是沖著蘭猗來的了。”

蕭蘭猗聞言俏臉一白,猛地拉住了袁氏的手,嚇的她幾乎要哭了出來,袁氏趕忙將蕭蘭猗摟在懷中,拍打安撫。

抱玉見此有些猶豫,但終究還是補(bǔ)充了一句,“而且芙蕖有些中毒的跡象。”

“中毒?”袁氏聞言,不由一驚。

抱玉點了點頭,“有可能是被人毒害的。”

聞言,袁氏和蕭蘭猗的臉色都沉了沉,二人也算是遠(yuǎn)日無怨近日無仇,唯一能想到的仇家便是撫遠(yuǎn)候府了。

蕭蘭猗說及此,聲音里都有了哭腔,“難道真的是撫遠(yuǎn)候府?”

抱玉卻搖了搖頭,否定了蕭蘭猗的猜測,“奴婢覺得,未必。”

“為何?”袁氏秀眉一擰,問道。

抱玉俯首磕頭,誠惶誠恐道:“請恕奴婢不敬,若真的是撫遠(yuǎn)候府,他們既然進(jìn)了小院,那就能接觸到姑娘,他們大可直接殺了姑娘,為何要如此故弄玄虛呢?”

抱玉此言一出,眾人陷入了沉思,抱玉所言雖糙了些,但理不糙,若真是他們大可直接殺了蕭蘭猗便是,為何要殺一個丫鬟來嚇蕭蘭猗呢?

可若不是劉氏,那又能是誰呢?

蕭蘭猗甚至想到了蕭妧,可是想著她病重,而且多年在后宅地位不高,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尚且束手束腳,又怎么可能將手伸到兩個院子里呢?

蕭蘭猗心存一份僥幸,顫聲說道:“說不定,劉氏并不想殺人,她也想善終此事。”

袁氏苦笑一聲,拍了拍蕭蘭猗的頭,眼眶里涌上些許淚光,“我的兒啊,你可別癡人做夢了,官爺面前她都敢殺人,更別說黑燈瞎火時了。”

“或許是父親傳出去的流言起了作用呢?”蕭蘭猗依舊執(zhí)拗的相信劉氏不想殺人了,又或者說,她希望自己能相信這就是事實。

袁氏閉了閉眼,長嘆一聲,屋內(nèi)靜謐異常。

半晌過去了,她眸光涌上些許堅定,“不論如何,立刻調(diào)集家丁,日夜守著大姑娘的院子,連一個蒼蠅都不能放進(jìn)來!”

“是!”

“大娘子!大娘子!不好了!三姑娘來了院兒里,瞧見芙蕖尸體后直接暈了過去!”

正說著話,孫嬤嬤便從外頭沖了進(jìn)來,滿面驚慌地說道。

袁大娘子沉了沉臉,她原是打算拉著蕭溪婷詢問一下芙蕖近況,卻不想她這般經(jīng)不住事,不過是死了個丫鬟就暈了過去,但仔細(xì)想想?yún)s也不算意外了,以蕭溪婷的性子若是不暈才是意外。

“先扶她到廂房歇著,封鎖院子,誰都不許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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