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4章

宴席方散,裴瓊麗便跪在了下頭,她局促不安地攪弄著手指,恐懼席卷了她的心頭,使得她渾身戰(zhàn)栗不止,額頭早已冒出細(xì)細(xì)密密的冷汗。她不敢抬頭去看任何人,只因被愛情抽昏頭腦的她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二人一手設(shè)計出來的,而她只不過是一顆重要的棋子罷了。

“我竟是想不到你會如此膽大!”裴德說著揚(yáng)手便摔碎了一只茶盞,嚇得侯爵夫人當(dāng)場跪下,嚇得裴瓊麗淚水猛地溢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高堂之上的老侯爵夫人皺了皺眉,卻未開口。

裴瓊麗以為裴德是在說自己,絞盡腦汁思量著該如何解釋,可思量了好半晌都沒有編出一句妥帖的理由,甚至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提及周培。

“侯爺,此事……我并不知情。”侯爵夫人咬咬牙,干脆將臟水潑出去,反正除了老侯爵夫人便無人知曉她做的事。

可她有些蠢了,此言一出,無疑是不打自招。

果不其然,裴德更生氣了。

“不知情?倒是可笑!你身為侯府的主母,何事瞞得過你!麗兒與那周培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情,若是沒有你的授意,周培只怕是連麗兒院門朝哪兒開都不知!”裴德怒火攻心,指著侯爵夫人的鼻子怒聲罵道。

侯爵夫人自打嫁入侯府便從未被裴德這般斥責(zé)過,一時間紅了眼眶,低聲啜泣了起來。

聞言,裴瓊麗恍若遭了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良久后她偏過頭滿面震驚地看向侯爵夫人,原來她所謂的偷情一直都是侯爵夫人授意的,她還傻傻的蒙在鼓里,以為是自己的小聰明成了事,如今思來,實在是愚蠢至極!

但裴瓊麗更明白,陷害也好構(gòu)陷也罷,總之偷情一事已成事實,而她又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倘若此事被外人知曉,裴瓊麗只有一死。

可若是她的父親愿意保她,那她自是能逃過一劫。

但她是庶女,做出這等事一旦殃及嫡女那便是家門大禍,從來都是為了嫡女舍棄庶女,哪里有為了庶女舍棄嫡女的道理。

裴瓊麗思及此,頓覺大禍臨頭,眼淚頃刻間模糊了眼眶,一滴一滴滾落下來,砸在了手背上,濺起一絲淚花。

二人哭哭啼啼的模樣令裴德愈發(fā)窩火,連老夫人瞧了都不由連連搖頭,她這個兒媳果真是個不成事兒的,此事若是她來,她必定會一口咬定不知情,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哭的委屈悲慟些,裴德定會有所動搖,更何況裴瓊麗并不知此事是由夫人授意,便是審問起來,裴瓊麗也扯不到她身上去的。

唉,果真是個沒經(jīng)歷過事的。

裴德怒由心中起,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極其惱怒地吼道:“眼下知道哭了?我才是想哭!我與那周家素來不對付,竟不曾想你與那周家都好成這副模樣了?連家中女兒都盤算著嫁過去了?我瞧著你就是打量著麗兒是個庶女,欺負(fù)她不懂事不知事,你怎么不將華兒嫁過去成全你的大計!”裴德愈說愈氣,起身一腳踹在了身側(cè)的案桌上,以此來發(fā)泄他心中的委屈與惱怒。

裴德的確很委屈,他壓根就沒想過第一個投靠叛軍的會是他的妻子!

“德兒此言可是在打我的臉面?”老侯爵夫人終是開了口,她倒不是為了侯爵夫人,只是眼下裴德有指桑罵槐之意,她眼里可容不得這些。

“兒子怎敢?”裴德咬咬牙,憤恨道。

“好一句怎敢,你可知你如今因著與周家結(jié)怨而樹敵多少?”老侯爵夫人冷笑一聲,怒聲質(zhì)問。

“兒子不甚在乎此事!兒子與周家結(jié)怨便不怕周家使絆子!”裴德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耐,那模樣與神態(tài)儼然一副下一刻便要去拆了周家府邸的架勢。

“德兒,即便齷齪如魏閹,仍有他存在的道理。縱然周家有千般萬般不好,可他終究是一勁敵啊!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怎知就不會被他的暗箭所中傷?只要你不與周家結(jié)怨,哪怕只是表面為友,你又何須如此辛苦呢?”老侯爵夫人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嘆息,她言辭誠懇試圖勸誡裴德。

可裴德卻不甚領(lǐng)情,他揖揖手,滿面堅定,語氣冰涼道:“兒子為侯多年,深諳官場之道,母親不必如此擔(dān)憂,更不必行如此齷齪之事!”

“侯爺不可如此說!母親都是為了你,為了侯府好啊!縱然侯爺不領(lǐng)情可萬不該如此說母親!”侯爵夫人猛地抬起頭,柳眉輕蹙,輕聲斥道。

“是兒子沖動了,母親切莫怪罪!”裴德沉著臉揖揖手,轉(zhuǎn)身便將泣不成聲的裴瓊麗拉走了。

老夫人抬手一巴掌便拍在了案桌上,語氣中滿是惱火與焦急,“他怎么就不明白呢!那翎颯侯周康與他是如出一轍的性子,若非是大難臨頭急于自保,又怎會同意周培與麗兒的婚事呢!”

侯爵夫人不言,她素來便不懂官場之事,只是聽著老夫人安排。

半晌后,老夫人長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抹無奈,眼下她只能求回娘家去了。

這時門口厚重的棉門簾被掀開,從外頭探進(jìn)來個小丫鬟,她瞧著屋里氣氛不對,遲疑了一下欲要退回去,卻被老夫人喚住了腳步。

“何事?”

小丫鬟見此便掀開棉門簾進(jìn)了屋,她快步行至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蕭同知與蕭大娘子求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老夫人思索幾剎,旋即點了點頭。

見此侯爵夫人擦了擦眼淚,起身盈盈一福身,啞聲道:“兒媳先退下了。”

老夫人沉吟幾剎,旋即輕聲道:“你記得囑咐華兒,讓她切莫生事。”

“兒媳明白。”

話分兩頭,蕭妧出了侯府后,環(huán)視一周都沒有尋到蕭晏和袁氏的身影,雖然她知曉二人去了何處,但她總得做做戲,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不遠(yuǎn)處,見到自家馬車一側(cè)立著位年長的嬤嬤,她便快步走了過去,溫聲道:“高嬤嬤,你可見到了父親和母親?”

根據(jù)原主殘留的記憶再加上蕭妧記憶中的原文,她便知曉此人是袁氏身側(cè)第二心腹,高嬤嬤,她雖不在袁氏身側(cè)左右侍奉,可并不影響她在袁氏心里頭的地位。

高嬤嬤福了福身,垂著眉眼,語氣溫和地回道:“主君和主母正在向老侯爵夫人賠禮道歉,讓哥兒姐兒們先行回府,切莫再惹是生非。”

蕭妧聞言,不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高嬤嬤說的籠統(tǒng),若是蕭妧蠢點,定會只認(rèn)為蕭晏與袁氏正在為蕭蘭猗賠罪,但細(xì)想想,嫡女怎么會出錯呢?出錯的只有庶女,既然是因蕭妧而起的禍端,即便是賠罪,那也必定只提蕭妧。

不過蕭妧倒是無所謂,她方才已經(jīng)當(dāng)著老侯爵夫人的面說出了“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那么老侯爵夫人定是會憶起當(dāng)年之事,如此一來便想起她那被冤死的可憐的大姑娘。

哪怕是從來不會輕易與人爭鋒相對的老侯爵夫人,也必定不會由著蕭晏與袁氏胡謅,再加上蕭妧覺得她這個爹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絕情,他心里頭還是掛念著這個女兒的,也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兒的。

“知道了。”蕭妧淡淡應(yīng)了一聲,神情不悲不喜好似此事與她無干一般,登時惹得高嬤嬤有些氣惱,卻又不敢多言半句。

恰逢此時,孫鶯鶯也從侯府里出來了,抬頭便瞧見了蕭妧,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已經(jīng)被自家母親斥責(zé)過了,若是再惹是生非,回了府免不了被責(zé)罰,眼下只能忍著怒氣,別過臉去。

蕭妧見此唇角揚(yáng)了揚(yáng),眼底散出些許譏諷。

眼下她愈漸明白,權(quán)勢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她是21世紀(jì)的人,思維與知識便與這些人不同太多,總有一日她都會顯露出來,會有人敬她,也會有人害她,或許到那一日她的父親也庇佑不住她,她必須在那之前傍上一棵大樹。

又或者,她自己成為那棵無人撼動的大樹。

正思量著,她的眸光忽然落在了遠(yuǎn)處的一輛馬車上,她唇角微揚(yáng),旋即轉(zhuǎn)身便上了馬車。

那輛馬車可是蕭家的,看來除了蕭妧還有人在侯府尚未離開呢。

瀾兒見此猛地向后瞧了一眼,沉思了半晌這才喚著車夫離開,而馬車方啟程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內(nèi)忽然傳來了蕭妧的聲音,“停車!”

車夫猛地拉緊韁繩,瀾兒聞聲一怔,目光一轉(zhuǎn)便落在了周遭兩邊,眼下他們正處于一座孤橋,兩側(cè)皆是深不見底的湖水,只是眼下入冬,湖面上皆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冰,瞧著是挺結(jié)實的,但真的踩上去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姑娘,還是往前些停吧,眼下在橋上,兩側(cè)都是冰湖,不大妥當(dāng)呀。”瀾兒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道。

蕭妧聞言不由暗暗感嘆,作為蕭妧的貼身丫鬟,瀾兒當(dāng)真是盡職盡責(zé)了,哪怕自家主子是個沒有智商的戀愛腦,她也依舊不拋棄不放棄依舊努力拉她回正途,實屬不易。

“要的就是橋。”

蕭妧說罷便推開馬車門跳下了馬車,她望著眼前結(jié)滿了冰的湖水,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眼下蕭妧必須得救下蕭蘭猗。

思緒疾馳而過,蕭妧走到馬車一側(cè),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馬車朝著橋下推去,她這一行徑著實嚇壞了瀾兒。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河南省| 修文县| 钦州市| 航空| 吐鲁番市| 广丰县| 大余县| 衡南县| 仙桃市| 靖安县| 星子县| 桐庐县| 阿拉善右旗| 白河县| 嵊泗县| 二连浩特市| 濉溪县| 临城县| 石河子市| 连平县| 浦东新区| 崇文区| 沙洋县| 环江| 肇东市| 波密县| 宁远县| 长宁区| 屯留县| 聂拉木县| 交城县| 新宾| 河曲县| 松原市| 徐州市| 南溪县| 本溪市| 玉林市| 弋阳县| 大荔县| 怀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