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穿書后我和死對頭戀愛了
- 青山撞入懷
- 3161字
- 2021-04-14 17:58:19
宴席方散,裴瓊麗便跪在了下頭,她局促不安地攪弄著手指,恐懼席卷了她的心頭,使得她渾身戰(zhàn)栗不止,額頭早已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她不敢抬頭去看任何人,只因被愛情抽昏頭腦的她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那二人一手設計出來的,而她只不過是一顆重要的棋子罷了。
“我竟是想不到你會如此膽大!”裴德說著揚手便摔碎了一只茶盞,嚇得侯爵夫人當場跪下,嚇得裴瓊麗淚水猛地溢出,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聲。
高堂之上的老侯爵夫人皺了皺眉,卻未開口。
裴瓊麗以為裴德是在說自己,絞盡腦汁思量著該如何解釋,可思量了好半晌都沒有編出一句妥帖的理由,甚至她都不知該如何開口提及周培。
“侯爺,此事……我并不知情。”侯爵夫人咬咬牙,干脆將臟水潑出去,反正除了老侯爵夫人便無人知曉她做的事。
可她有些蠢了,此言一出,無疑是不打自招。
果不其然,裴德更生氣了。
“不知情?倒是可笑!你身為侯府的主母,何事瞞得過你!麗兒與那周培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情,若是沒有你的授意,周培只怕是連麗兒院門朝哪兒開都不知!”裴德怒火攻心,指著侯爵夫人的鼻子怒聲罵道。
侯爵夫人自打嫁入侯府便從未被裴德這般斥責過,一時間紅了眼眶,低聲啜泣了起來。
聞言,裴瓊麗恍若遭了雷劈一般愣在了原地,良久后她偏過頭滿面震驚地看向侯爵夫人,原來她所謂的偷情一直都是侯爵夫人授意的,她還傻傻的蒙在鼓里,以為是自己的小聰明成了事,如今思來,實在是愚蠢至極!
但裴瓊麗更明白,陷害也好構陷也罷,總之偷情一事已成事實,而她又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倘若此事被外人知曉,裴瓊麗只有一死。
可若是她的父親愿意保她,那她自是能逃過一劫。
但她是庶女,做出這等事一旦殃及嫡女那便是家門大禍,從來都是為了嫡女舍棄庶女,哪里有為了庶女舍棄嫡女的道理。
裴瓊麗思及此,頓覺大禍臨頭,眼淚頃刻間模糊了眼眶,一滴一滴滾落下來,砸在了手背上,濺起一絲淚花。
二人哭哭啼啼的模樣令裴德愈發(fā)窩火,連老夫人瞧了都不由連連搖頭,她這個兒媳果真是個不成事兒的,此事若是她來,她必定會一口咬定不知情,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哭的委屈悲慟些,裴德定會有所動搖,更何況裴瓊麗并不知此事是由夫人授意,便是審問起來,裴瓊麗也扯不到她身上去的。
唉,果真是個沒經(jīng)歷過事的。
裴德怒由心中起,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極其惱怒地吼道:“眼下知道哭了?我才是想哭!我與那周家素來不對付,竟不曾想你與那周家都好成這副模樣了?連家中女兒都盤算著嫁過去了?我瞧著你就是打量著麗兒是個庶女,欺負她不懂事不知事,你怎么不將華兒嫁過去成全你的大計!”裴德愈說愈氣,起身一腳踹在了身側的案桌上,以此來發(fā)泄他心中的委屈與惱怒。
裴德的確很委屈,他壓根就沒想過第一個投靠叛軍的會是他的妻子!
“德兒此言可是在打我的臉面?”老侯爵夫人終是開了口,她倒不是為了侯爵夫人,只是眼下裴德有指桑罵槐之意,她眼里可容不得這些。
“兒子怎敢?”裴德咬咬牙,憤恨道。
“好一句怎敢,你可知你如今因著與周家結怨而樹敵多少?”老侯爵夫人冷笑一聲,怒聲質(zhì)問。
“兒子不甚在乎此事!兒子與周家結怨便不怕周家使絆子!”裴德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顯然已經(jīng)有些不耐,那模樣與神態(tài)儼然一副下一刻便要去拆了周家府邸的架勢。
“德兒,即便齷齪如魏閹,仍有他存在的道理。縱然周家有千般萬般不好,可他終究是一勁敵啊!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怎知就不會被他的暗箭所中傷?只要你不與周家結怨,哪怕只是表面為友,你又何須如此辛苦呢?”老侯爵夫人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嘆息,她言辭誠懇試圖勸誡裴德。
可裴德卻不甚領情,他揖揖手,滿面堅定,語氣冰涼道:“兒子為侯多年,深諳官場之道,母親不必如此擔憂,更不必行如此齷齪之事!”
“侯爺不可如此說!母親都是為了你,為了侯府好啊!縱然侯爺不領情可萬不該如此說母親!”侯爵夫人猛地抬起頭,柳眉輕蹙,輕聲斥道。
“是兒子沖動了,母親切莫怪罪!”裴德沉著臉揖揖手,轉(zhuǎn)身便將泣不成聲的裴瓊麗拉走了。
老夫人抬手一巴掌便拍在了案桌上,語氣中滿是惱火與焦急,“他怎么就不明白呢!那翎颯侯周康與他是如出一轍的性子,若非是大難臨頭急于自保,又怎會同意周培與麗兒的婚事呢!”
侯爵夫人不言,她素來便不懂官場之事,只是聽著老夫人安排。
半晌后,老夫人長嘆一聲,輕輕搖了搖頭,眼底劃過一抹無奈,眼下她只能求回娘家去了。
這時門口厚重的棉門簾被掀開,從外頭探進來個小丫鬟,她瞧著屋里氣氛不對,遲疑了一下欲要退回去,卻被老夫人喚住了腳步。
“何事?”
小丫鬟見此便掀開棉門簾進了屋,她快步行至老夫人跟前,恭恭敬敬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蕭同知與蕭大娘子求見您,您見還是不見?”
老夫人思索幾剎,旋即點了點頭。
見此侯爵夫人擦了擦眼淚,起身盈盈一福身,啞聲道:“兒媳先退下了。”
老夫人沉吟幾剎,旋即輕聲道:“你記得囑咐華兒,讓她切莫生事。”
“兒媳明白。”
話分兩頭,蕭妧出了侯府后,環(huán)視一周都沒有尋到蕭晏和袁氏的身影,雖然她知曉二人去了何處,但她總得做做戲,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見到自家馬車一側立著位年長的嬤嬤,她便快步走了過去,溫聲道:“高嬤嬤,你可見到了父親和母親?”
根據(jù)原主殘留的記憶再加上蕭妧記憶中的原文,她便知曉此人是袁氏身側第二心腹,高嬤嬤,她雖不在袁氏身側左右侍奉,可并不影響她在袁氏心里頭的地位。
高嬤嬤福了福身,垂著眉眼,語氣溫和地回道:“主君和主母正在向老侯爵夫人賠禮道歉,讓哥兒姐兒們先行回府,切莫再惹是生非。”
蕭妧聞言,不由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高嬤嬤說的籠統(tǒng),若是蕭妧蠢點,定會只認為蕭晏與袁氏正在為蕭蘭猗賠罪,但細想想,嫡女怎么會出錯呢?出錯的只有庶女,既然是因蕭妧而起的禍端,即便是賠罪,那也必定只提蕭妧。
不過蕭妧倒是無所謂,她方才已經(jīng)當著老侯爵夫人的面說出了“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那么老侯爵夫人定是會憶起當年之事,如此一來便想起她那被冤死的可憐的大姑娘。
哪怕是從來不會輕易與人爭鋒相對的老侯爵夫人,也必定不會由著蕭晏與袁氏胡謅,再加上蕭妧覺得她這個爹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絕情,他心里頭還是掛念著這個女兒的,也是真的心疼這個女兒的。
“知道了。”蕭妧淡淡應了一聲,神情不悲不喜好似此事與她無干一般,登時惹得高嬤嬤有些氣惱,卻又不敢多言半句。
恰逢此時,孫鶯鶯也從侯府里出來了,抬頭便瞧見了蕭妧,登時氣不打一處來,但她已經(jīng)被自家母親斥責過了,若是再惹是生非,回了府免不了被責罰,眼下只能忍著怒氣,別過臉去。
蕭妧見此唇角揚了揚,眼底散出些許譏諷。
眼下她愈漸明白,權勢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她是21世紀的人,思維與知識便與這些人不同太多,總有一日她都會顯露出來,會有人敬她,也會有人害她,或許到那一日她的父親也庇佑不住她,她必須在那之前傍上一棵大樹。
又或者,她自己成為那棵無人撼動的大樹。
正思量著,她的眸光忽然落在了遠處的一輛馬車上,她唇角微揚,旋即轉(zhuǎn)身便上了馬車。
那輛馬車可是蕭家的,看來除了蕭妧還有人在侯府尚未離開呢。
瀾兒見此猛地向后瞧了一眼,沉思了半晌這才喚著車夫離開,而馬車方啟程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內(nèi)忽然傳來了蕭妧的聲音,“停車!”
車夫猛地拉緊韁繩,瀾兒聞聲一怔,目光一轉(zhuǎn)便落在了周遭兩邊,眼下他們正處于一座孤橋,兩側皆是深不見底的湖水,只是眼下入冬,湖面上皆結了厚厚的一層冰,瞧著是挺結實的,但真的踩上去會如何便不得而知了。
“姑娘,還是往前些停吧,眼下在橋上,兩側都是冰湖,不大妥當呀。”瀾兒皺了皺眉,輕聲詢問道。
蕭妧聞言不由暗暗感嘆,作為蕭妧的貼身丫鬟,瀾兒當真是盡職盡責了,哪怕自家主子是個沒有智商的戀愛腦,她也依舊不拋棄不放棄依舊努力拉她回正途,實屬不易。
“要的就是橋。”
蕭妧說罷便推開馬車門跳下了馬車,她望著眼前結滿了冰的湖水,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眼下蕭妧必須得救下蕭蘭猗。
思緒疾馳而過,蕭妧走到馬車一側,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馬車朝著橋下推去,她這一行徑著實嚇壞了瀾兒。